于洋越说越来劲,一拍桌子放声道“拂尘,我看你不如脱了佛禅,反出佛门,做个潇洒自在,凡俗之人,多好~”
拂尘瞧他一眼,未语。
于洋拿着鸡肉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难道就不觉得很香吗?难道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吗?”
“你说,我要听一句实话。”
半晌,拂尘才道“香,有那么一丝的欲望。”
听之,于洋仰头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哪有人能抵抗住这么香的东西。”
他撕了一点,递到他面前“那你尝尝,就尝一点,保准你尝了这一口,才知道世间美味不止于你那盘可怜兮兮的野菜。”
拂尘脸色终于凝重起来,将他的手推开“不能破戒。”
于洋一脸挫败感,自己巴巴说了这么多,居然没能劝动他。
丢了一句“真是固执,就尝这么一口还能怎么了,你不说,我不说,旁人又不知道你吃了肉,还可以好生做你的和尚,你这脑袋就不知转转吗?死脑筋!”
须臾拂尘道“旁人虽不知,自欺欺人,有悖初衷,违了心道。”
于洋一脸不耐烦“竟说些听不懂的大道理……烦!”
“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规定佛门众人竟不准喝酒吃肉,真是该死。”
拂尘正色道“不得侮辱佛门之人。”
“切~”
半晌,二人都未说话。
于洋偷瞄了他几眼,以为他生气了。
拂尘却道“你腿上的旧伤,应该是小时候摔断的吧?”
提起他腿上的旧伤,他脸色变得阴邪,邪佞一笑。
“小的时候经常被欺负,这腿是被别人害的摔断的。”
拂尘看向他。
他脸上阴狠,似在回忆不堪回往的旧事。
他悠悠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从未见过父母,同龄的孩子都说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经常被小孩和地痞流氓欺负,挨打是经常的事,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吃过树皮,喝过泥水。”
“直到我七岁那年,被一个中年男子领回了府上,后来我才得知,那个在我当时眼里是救世主的男人,竟是薛家家主,他带我回去,给我吃,给我住,我以为我的苦日子到头了,老天爷终于睁开了眼,世上终于也有人疼疼我了。”
“可是……我万万也没想到,那才是噩梦的真正开始,薛家家主人称正派大统,正人君子,背后肮脏龌龊的很,干些不正经的事情。薛家家仆更是对我又打又骂。”
“薛氏姐弟,总是诓骗我,骗的我好苦,偶尔笑嘻嘻的拿着一块糖招呼当时年幼纯真的我,我当时还傻傻的以为她们是好心,直到我吃了那块糖后,哑了整整三年!喉咙至今大声说话,还会有针扎的感觉。”
“可是那时候我就是傻,她们姐弟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她们闯了祸,总会甜言蜜语的把我骗过去,陷害让我背锅,家法伺候,七岁的我,生生受了五十戒板,把我彻彻底底打成了废人,废人,你懂什么意思吗?无法在武灵江湖中立足。”
“那薛氏姐弟,在过年之际,门前正好点了火盆,他却故意将我推进火盆中,大火瞬间将我包围,穿了棉衣脱也脱不及时,棉絮着了火沾在皮肤上,怎么也甩不掉。”
他说着,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衫,露出一片狰狞恐怖的粗糙血肉。
“我身上几乎都被烧成了这个样子,当初薛府上下,包括那个正直无比的薛家家主,都在一旁袖手旁观,笑声充满了院子。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上前帮忙,我就像一个玩杂技的小丑,在他们面前撕心裂肺的哭喊,满地打滚。”
“这条腿,全拜那薛倩所致,当初年幼,薛倩想吃树上的枣子,笑嘻嘻的叫我过来,一脸无害纯真的模样,让我攀上树,可是半途中,她却故意踢开梯子,导致我从半空摔下来,直接摔断了右腿,可惜没有好生医治,道了冬天,便落了个旧疾在身。”
“平时缓慢行走看不出来我跛脚,可是若是跑快些,时间长一些,就能看出来,我是个瘸子!”
“七年啊,这七年我不知是怎么过来的,那年我十四,他的阴谋终于露出来了,他想要以我做血引,喂他地牢中的一头凶兽,被我撞破了秘密,我连夜逃出,薛府举家来追我,夜深,我跑的急,掉下了万丈悬崖。”
“老天爷赐了一条命给我,让我又活到了现在。”
他虽说的风轻淡,可眼中的仇恨半点不减。
拂尘听的心疼,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关心之意。
他打趣笑道“我还被他们家的大黑狗咬过呢,现在手臂上还有牙印呢!”
又阴邪一笑“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拂尘终日在山上参禅悟道,灵泉寺上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武灵江湖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道“那薛府一门,确实行径恶劣。”
于洋勾唇一笑“是吧~你也觉得恶劣吧~”
拂尘点点头。
他不知薛府一门惨遭灭门,死的有多惨,都是拜于洋所赐。
齐敖依旧锲而不舍的寻找于洋的下落。
此刻的凤家,也在悄无声息的打听这于洋的下落。
苏炎回了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里烧香拜佛,跪求菩萨保佑,于洋安全无事。
拜完,刚出了房门,殷妍玉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你就知道喝酒,还喝得睡在那儿,你怎么还知道回家呢!”
苏炎笑了笑,抱着殷妍玉的胳膊撒娇道“娘~您别生气嘛~”
殷妍玉无奈瞧了一眼他“炎儿呀,你是咱们家唯一的公子,是你爹唯一的儿子,你得像个男子汉,老是这么……叫为娘很是头疼啊!”
苏炎娇媚一笑。
殷妍玉更生气“你爹来信了!”
苏炎这才放开她的胳膊,正色道“爹来信了!信上说了什么?”
“难道说北冥那边开战了?”
殷妍玉叹一口气“看你爹信上的意思,倒没说已经开战了,只是北冥那边安静的可怕,仿佛在布置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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