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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少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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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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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华他们军训结束后就是考试,美其名曰“帮助同学们尽快进入学习状态”。有人说这是最后的放松,有人说这是漫长学习路的开始,所有人都在认真准备,教室里灯光和低着的脑袋相映成趣。

    考试难度不大,成绩出来也很快,没有排名。老班说,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进步或者退步有数,而且应该是在考试过程中就要感觉出来,这么一次小考,没有排名的必要。话语里完全是对这次考试的不以为然,纯粹就如他所言只是一次摸底而已。考得好的同学没理由骄傲,没考好的同学也不用妄自菲薄,还有三年时间,学渣是可以逆袭的,学霸是用来超越的,学神的话,就还是高高供着就好。

    裴华的英语不出所料的全科最差,陆十三却是班里英语成绩最高的一个,这样的同桌最是互补,然而考完试之后换座位,两人就这样分开了。“唉——露水情缘啊,江湖再见,我们还是好同桌。”桌椅的碰撞声,重新热闹的说话声,最后终止于老班的一声吼,“刚考完试就这么闹腾,动作怎么这么慢啊,上课铃听到了吗?”三秒内教室里就只剩下呼吸声和翻书声。

    老班很满意这个效果,接着说正事,选班干部。裴华对这类事情一向没什么参与感,倒是奇怪陆十三没参加竞选。郭靖众望所归当了班长,在军训期间还收获了新外号“副连”,主要是因为谐音“妇联”。秦诗当选副班长,从热烈的掌声中可以听出她的人缘确实不错。裴华和秦诗的缘分并没有随着军训结束而结束,排完座位后两人是前后桌,秦诗的英语也不错。

    裴华的生活很规律,都不用铃声提醒,时间一到自然醒来。宿舍里的其他人总是或长或短地赖会儿床,看上去很时髦的女孩是艾雨,和裴华一样文静的女孩是曾倩,唱歌很好听的女孩是陈漫,长相很可爱的女孩是明希,六人间的宿舍,内置洗浴间,空调、电扇等控温设施都有,就是不太好使,杂音很大。

    课程正式开始,学习节奏不紧不慢,但生活单调起来就显得无趣。虽然要到十月左右才会有许多集体活动,但是班里已经有许多同学在进行讨论。最早的,是九月末的运动会。她们班的体育委员是个又壮又高的男生,叫林奇,皮肤偏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就是经常运动的样子。

    班里女生报项目的不多,大部分只是想借这个机会休息一下自己疲于接受新知识的神经。不过集体项目是不缺人的,就是会不自信,怕拖后腿。这是大家第一次运动会,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实力。裴华打算当个老实的观众,和其他同学一起呐喊,一起欢呼,混在人群中,分不清谁是谁。

    这次运动会她们班分到的位置很好,大树底下好乘凉,视野范围也不错。郭靖安排男生搬桌椅,秦诗找几个女生去小卖部准备饮料和食物。裴华在体育场地外闲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参加集体活动的她,格外容易隐形。

    “裴华,你,过得好吗?”那是一个初中的同班同学,距离不远不近,提出问题又没期待得到答案,走了。

    裴华的记性其实不太好,只是有些事,有些人,怎么都忘不掉。何况,时间还不够长,还没有足够的新鲜事可以填补那段记忆消失的空白。“过得好吗?”裴华身处于喧闹的环境,却没有同伴,是她在躲,还是她没能主动去寻。所以隐形人,只是因为没有人找吧。

    秦诗从她背后突然冒出来,拍了一下肩,“裴华,你怎么在这儿?你是在躲避苦力吗?这怎么行呢?来来来,我们还得准备写广播稿呢。”

    裴华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我就随便走走。”

    秦诗拉着她的手往观众席走去,眼神往刚才和裴华打招呼的人那里瞟去,那个问话很奇怪,但没有时间细究,只能先放在一边。

    刘叶子通过了杂志社的考验,每月有了固定的任务和薪酬。她在便宜地段租了个房子,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就卫生间和厨房有个隔断,不大,单住一个人正正好。她腾出一个空间专门放画具,时常出去闲逛也有了正当的理由,要写生,要找灵感。这天她闲着无事,待在屋里有些发闷,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去哪儿,就决定边走边想,还是出了门。

    n城不大,但她初中毕业后好久没有遇到同学了,张无双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竟然还有些不敢认。“张无双?你们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学校吗?”说起来时间也不长,也就三个多月。

    张无双以前跟她玩得不错,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人在初一的时候还暗恋过裴华,估计就是那种成绩差的学生对成绩好的学生的好奇,所以没坚持多久就换了个女生喜欢,明追的那种。他总说自己的名字是取自“国士无双”,刘叶子每回听到都会“呵呵”两声,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反驳两句。

    “你怎么没在学校呢?小爷我乐意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嘛你就管。”张无双一副很拽的样子,身边难得没有一群朋友跟着,“你不是没上学了吧?我也不想上,就我妈老逼我,你说我又读不进去,她怎么还没放弃呢?”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刘叶子其实没啥事,但是真要留下来和他贫,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张无双听过很多劝说,她多说无益,他不见得不懂道理,也许是憋着一股劲,得他自己想明白。

    “哎,今天遇见了,有啥事不能往后推推啊?”张无双不是有意来找她,真碰到了就这么放她走又觉得不行,“帮我个忙呗?叶子姐。”

    刘叶子跟着他去了以前常去的麻辣烫店,幸好她没带画具出门,她怎么能舍得放在这油腻的地方。两个人对着坐,热气腾腾的锅,串串在里头翻滚,张无双想拿几瓶酒,被她劝住了。“我不喝酒,你等会儿还要回学校,一身酒气到时候惹麻烦,喝饮料吧。说起来,你以前请过我那么多回,今天我请,那就听我的。”

    “行吧,”他也没多坚持,“你说你连1八都没有,总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做什么?你这心态首先就不对,累不累啊?”

    “你还有心思管我?吃吧,熟得差不多了。”刘叶子拿出一根丸子,也不管它有多烫,直接往他嘴边塞。“也对,我和你半斤八两,以后谁不也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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