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跟着静华来长安府拜会贾太傅,贾太傅却自恃清高不愿与江湖人士为伍,封城自讨了个没趣。贾一凡安抚道:“文人多迂腐,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罪吧。”这个不拘一格,敢做敢当的小公子倒也很对封城的脾气。
懿歆斟满了酒,封城和贾一凡对喝三大碗。“痛快!”封城道:“我却小看了你,以为你只是个孩子,说完又干了一碗道,这杯我自罚。”
酒喝的多人的话就多,封城喝着喝着却伤感起来道:“现在华山派门庭零落,内部财政亏空,照这样下去恐怕不久就要混到街头卖艺的份了。上次陪武当掌门到雨花楼喝花酒,还是把自己珍藏的欧阳峰的内裤给当了换来的银子。珍藏版啊!想起那条内裤,封城就心疼。那可是想当年西毒大侠华山论剑后送给老掌门的礼物,还有亲笔签名呢。一代代传下来到自己的手里已经有些年头了。想到这封城门心有些酸,不禁感叹道,时代变了,变的叫人蛋疼。”
贾一凡眼睛一亮道:“封大哥你再说说华山论剑的事。”
“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大高手为争夺‘天下第一高手’称号及一本武林旷世绝学‘九阴真经’,齐集华山之后,已经过了几百年。期间“华山论剑”也举行过几次,但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有影响的赛事不多,之后也就慢慢搁置了。“没等封城说完,贾一凡一拍静华的肩膀道:“有钱了!”
“钱在哪?”静华疑惑地问。
贾一凡一指封城。
封城苦笑道:“我内裤都当了,我有什么钱。”
“你有钱。”贾一凡笑道。
“在哪?”封城看着贾一凡一脸茫然。
“钱在华山!”贾一凡正色道。
“华山论剑?!”静华多少明白了贾一凡的想法。
“得了。”封城摆了摆手道:“还论剑,论贱吧,一次比一次贱,没底线喽。”
“酒虽然是老酒,但看你怎么个装法了。咱用新瓶装。譬如二锅头装在五粮液瓶子里照样当高档酒卖。喝得起高档酒的人,喝得不是酒的品质,喝得是酒的牌子带给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虚荣,咱的学会包装。”贾一凡道。
“有点意思。”静华道:“可以搞一搞。”
贾一凡对封城解释道:“这次“华山论剑”不同以往,要打破传统,要从人员,赛制,比赛项目上更新,要提倡全民参与,要平民化。“
封城似懂非懂道:“也许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见得,我信你兄弟。”
贾一凡进一步道:“华山论剑,说白了就是一场全民选秀赛事,要打破传统就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选手资格不受出身门派限制,哪怕你是最底层的草根阶级也有参赛的资格第二:竞技项目倡导文武兼修,文,琴棋书画,武,斧钺钩叉,不限形式;第三:设定几个赛区,全国海选,实行淘汰制,各赛区优质选手于华山做终极对决。”
贾一凡咽了口吐沫,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封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贾一凡的肩膀说:“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我们能从中获取些什么?”
“钱。”贾一凡掷地有声地从嘴中蹦出一个字来。
单就这一个字封城的心已经颤了三颤。封城还是参不透里边的奥妙。
贾一凡继续解释:“选手报名费,各赛区的门票钱是一笔;赞助商投资打广告是一笔;华山成了全国焦点的时候,旅游业拉动经济增长又是不小的一笔啊。还有很多来钱的路数,不能一一概述了。”
封城笑了笑说:“怕是见不得光吧。”
封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你有什么把握保证武林人士、贫民百姓都来参加呢?”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往往皆为利往。没有人经得住名利的诱惑,所以没有人会错过每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你见过猫有不吃腥的吗?何况此次大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就是要抓住大众心理,出奇制胜。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假使我作为一个比赛者,即使不能取得成功,但我多少也在人前混个脸熟不是,燕过留声,人过留名啊。人活得就是虚名,就是面子。”
封城赞同的点点头,不确定的问:“此事真的能火?”
贾一凡含笑道:“举个例子吧,你知道超人为什么会成为超人吗?就因为他喜欢把内裤穿在外面。做事情要讲究标新立异,想常人不敢想,行常人不敢为,这样才能吸引常人的目光,满足常人好奇的欲望。”
“我知道有个芙蓉,鲁知县当初的外室,就是她,被鲁知县抛弃之后,精神恍惚,爬到城楼顶,坦胸露乳地摆了几个雷人的造型,莫名其妙的火了,据说是全长安最性感的女人,各地花楼争着抢着要收留她,据说还有人出资办替她办了个巡演,鲁知县现在成了她的小三了。那女人总叫人蛋疼。”封城说完咽了下口水。
“这事不能成。”静华泼了一盆冷水说:“没有户部牵头办不成。户部主办,长安府承办,地方各帮派组织,这事才水到渠成。”
贾一凡一时被憋住。
“户部的事有我。”门外转进来一个人说:“我已经在门外听了半天了。”贾一凡抬眼一看却是于聪。
“这位是?”封城疑惑的问道。
“我身在江湖,江湖却没有我的传说。”于聪不紧不慢地说。
洛阳城,户部尚书薛白的府里,于聪拱手道:“久违了,久违了。”
“公务繁忙,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叫你久等了。”薛白客套道。
“这段时间老没见您,早该登门拜访,又怕打扰了您,您一天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景仰啊景仰。”
“操!”薛白有点不耐烦了道:“都是一起受过伤,一起嫖过娼的兄弟,哪来那么多的客套。”
薛白哈哈大笑,讪讪的道:”就是就是。”
于聪掏出一盒丹药来递给薛白道:“保您夜夜做新郎。”
“算了吧!”薛白不屑道:“头段时间还用那个防脱的,叫什么来,孙医师送的,结果头发脱了一半多。孙医师知道吧,名气多响,说自己祖传秘方,说在宫廷里看过病,说给武当掌门夫人医治好了脚……扯蛋啊!扯蛋!”
“后来呢?”于聪问。
“后来孙神医自己成了秃子,做了和尚了。”说完薛白和于聪哈哈大笑起来。
于聪说完来意后,薛白道:“早劝你再我手下谋个一官半职享个清闲也就完了,非给人家作个门课,管这些破烂事。”
“你知道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薛白笑着说。
“我知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这孙子又不知道筹划了一出什么好戏来。”
薛白随于聪一起到华山考察倒是叫贾一凡等人很是意外。
看到贾太傅手里握着的厚厚一沓奏章,薛白的头就开始变大。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写个长篇大论出来。
“说重点,说重点”薛白道。
贾太傅泯了一口茶,咂了一下嘴,又沉默了两分钟,然后缓缓道:“长安府在圣上的英明领导下社会稳定,民不聊生…”
“恩?”薛白皱起了眉头。
贾太傅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有点紧张。”
于聪打圆场道:“大人不必太过于客套,都是自家兄弟,况薛尚书与崔国公交情也是深厚。”
“是人民安康。”贾太傅继续道:“农、工、商”
“打住。”薛白不失时机地打断贾太傅的话说:“我还是去华山实地去看看吧。”
贾太傅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想,这番话自己昨夜反复练习了几个时辰了,今天居然还出丑了,惭愧啊。
华山玉泉院早已红砖铺地,净水泼街,这番准备,封城也是孤注一掷下了血本。
游山玩水一番回到宴客堂开了席,斟酒的却是雨花楼的头魁嫣红,衣着却是华山门人弟子的装扮,嫣红给薛白斟满酒道,山风凛冽,夜冷风寒,大人还是喝杯酒暖暖身子吧。贾一凡看了看封城,封城心想哪来的女人,于聪却向两个人不停地挤眼睛,贾一凡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酒国三巡菜过五味,嫣红故意踩空一个趔趄跌倒在薛白怀里,故作慌张道:“对不起大人。”嫣红说着要站起身,却被薛白拉住。
“大人醉了,快扶大人去安寝。”于聪趁机道。
嫣红搀着薛白离开,封城一把揪住于聪道:“你找花魁我没意见,但把我华山派的衣服给我扒了。”于聪掰开封城的手笑着道:“薛大人现在应该已经帮你扒了。”
封城跑到华山峰顶,高呼:“师傅,师爷,师祖,师妹,华山又要论剑了。”峰谷传来回音,“论剑了…论剑了…论剑了…”这回声在封城的脑袋里响了一个晚上。
华山论剑的事就这么板上钉钉。
以贾太傅和静华的身份自是不方便出面,一应事物全都交给了贾一凡和封城。
这一日华山玉泉院人声鼎沸,各大门派掌门齐聚华山。有少林寺方丈无色大师、天山派掌门灵柩、明教教主无机、五毒教教主无毒、武当掌门三不疯、移花宫公主抚菊、逍遥派带头大哥文强。
无色大师和三不疯边博弈边闲聊。
无色说:“封城这么急着飞鸽传书叫我们过来,怕是武林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这几天我眼皮总跳。”
“哪只眼?”三不疯问。
“左眼。”
三不疯掐指一算说:“你这是要破财。”
无色手捻佛珠道:“我穷的只剩这串佛珠了。”
“这几年带着兄弟们打打杀杀的也累了,前几年才开始创办实业,经念得少了,钱赚的多了,江湖腥风血雨的日子也远去了,你说人图个啥,每天小烟抽着、小酒喝着、小曲听着、小美人陪着,我再也不想介入武林之间的事了。”无色继续道。
三不疯哈哈大笑说:“无色啊无色。出家人不就是修的个清静无为吗,我现在也金盆洗手了,每天溜溜鸟、浇浇花挺好。管他那么多,这次来权当游,晚上能参加点活动、临行还能捎带些华山特产,何乐而不为呢。”
“我可没有你们的好心情。”无机拉着一张苦脸说:“前段时间放的利子钱,这次闹了灾死了这么多人,怕是连本都收不回来了。”
抚菊打开化妆包拿出一片红纸在嘴上抿了抿莺声莺语的说:“现在整京城的人都在炒宅舍,京城的房子已经被炒到了天价,我们可以考虑组建一个武林炒舍团,也去分上一杯羹。”
“切!”无毒冷声道:“那些瓯越人还不是在罗刹折了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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