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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天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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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过雨剑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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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涛抱着贾一凡和你贱商议如何营救佟余清时,你贱突然问:“你丫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都喜欢,都喜欢。”谭涛说。

    贾一凡在谭涛怀里一阵挣扎,你贱哈哈大笑。三个人正说话间,门外面进来一个和尚。

    “了化大师!”你贱唤了一声拱手施礼。

    “小王爷安好。”了化回礼。说完了化向谭涛道:“师侄快随我走一遭。”

    谭涛心道,哪来的和尚,嘴上却应了声好,掐指一算,自己居然是开元观主的徒弟,这了化是自己的师叔。谭涛美了,心想这下玩大了。

    单说柳焱致一口气过去,躺了一阵又缓了过来,只感觉四周有一股强大的压力逼来,加于身上,加于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然后侵入每一处内脏,每一个骨节,只觉窒闷痛苦,有苦难言,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一阵寒气袭来,如入冰窖一般,骨髓间也是满是寒气,柳焱致蜷缩着发抖,面色苍白气喘急促,这样又过了三个时辰。

    柳焱致突然浑身燥热起来,如被掷入火炉,如烈日下炙烤,五脏六腑都像在燃烧蒸煮。脸由白转红,气息细微,出气多进气少了。

    又是三个时辰。

    狂风骤起,风卷残之势,柳焱致感到自己的身体节节被吹碎,变为灰变为尘,完全。一缕生魂就从身体里分离出来。

    这就是四大分解吗?地大降于水大,水大降于火大,火大降于风大,风大分离。

    属地的肌肉,属水的血液,属火的体温,属风的体内气,经历这十二时辰,一种种分解,体已僵硬,识乃离去。

    柳焱致的生魂看着死在床上的躯体,轻轻的一声叹息:“这一世终于了结。”

    正思量间两个鬼差一左一右扯住柳焱致。

    “该上路了公子,黄泉路上无客栈哦。”鬼差说。

    柳焱致贪恋的看了看这柳府,是该走喽。可怜的是自己奔赴黄泉,府内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条黄泉路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山丘,向前看,看不见前路,向后看,看不见归途。

    风卷黄沙,肃杀阴冷。

    黄泉路路尽头便是望乡台,石台高耸,阴光阵阵。

    “回头再看看吧。”一个鬼差说。

    柳焱致头也不回过了望乡台道:“不必望了,前世不可恋,反而徒增伤心。”

    “前面走就是恶狗岭了,公子可要小心些。”一个鬼差叮嘱。

    一阵阵狗吠声传来,下了望乡台便看见一群群恶狗,满嘴獠牙,目光凶残,向着各路生魂撕咬,断手断脚铺了一路。

    柳焱致却安然无恙的过了野狗岭。

    “原来公子也是个有修为的人。”鬼差说着松开锁住柳焱致的铁链。“这金鸡山也是平安路过喽。”果不出鬼差所料,那些铁嘴尖牙的公鸡,并没有捯瞎柳焱致的双眼。

    黄泉第六站便是野鬼村,野鬼村却是出奇的热闹,那些肢体不全的孤魂野鬼全部聚集在这里,等候健全灵体的到来。

    鬼差催促柳焱致快走,解释道:“这些冤魂单等健全灵体,找到新的肢体换到自己身上好继续前行。”这一关有鬼差护着倒也平安过去。

    继续向前入目的是一凉亭,亭中有一眼深井,井口汩汩的冒出凛冽的泉水。

    过了迷魂殿,饮了迷魂水,这一缕生魂终于成鬼。

    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

    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阴曹地府。

    阴兵把手,十殿阎罗,一殿殿过关。

    还未进第一殿,却被一个僧人拦住,柳焱致定神一看,却是了化,了化身边站着一个翩翩少年。

    “大师。”柳焱致喊道。

    了化并未接柳焱致的话,而是对鬼差拱了拱手道:“柳公子此世已了,却还有一世缘劫,二位辛苦,我自带他去莲花台。”

    了化与鬼差也是熟络,鬼差并没询问,单说:“大师请去,我们也回去复命了。”

    了化拉住柳焱致的手说:“随我走吧。”

    莲花台,宝座莲台,金光灿灿,七彩霞光。这一路明灯照亮,无尽欢喜,这路走的自然是还阳。过了金银桥,喝了梦婆汤,登上还魂崖,这六道轮回,柳焱致这是要再走一遭了。

    了化轻叹一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八遭苦,你未尽尝。”

    “尽尝又如何,不尽尝又如何。”柳焱致感叹道。

    “譬如求不得。”了化说。

    “求不得、求得了又如何呢?!贪嗔痴爱,看似风花雪月,不过是雨剑霜刀。”柳焱致道:“该走了,又要走一遭了。”柳焱致说完跳下还魂崖。

    “我操!”谭涛道:“这他妈都是真的啊。”了化看了看谭涛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柳焱致离世三日后长公主在清凉庵做祈福道场。崔氏邀了老祖宗、王氏、孙氏、任氏同去,柳萌娘有孕在身是不方便前往。

    柳侍郎府直到三日后柳府人才发现少爷猝死,柳府人到翠华庭报丧,凤儿将报丧的人拦在门口故意高声道:“侍郎老爷沉船没得时候都不敢惊动夫人怕动了胎气,现在柳公子又殁了,是万万不能叫夫人知道了。”柳萌娘屋内听得真切,一时间五脏六腑一阵翻滚,下体出血这是要生了。

    这一生却生出个死胎,柳萌娘也没了气息。

    凤儿慌了,老爷出去治水,夫人们又都去了清凉庵,一时间急得直跺脚,恰好琪过来探望柳萌娘,凤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事情交给琪自己却偷偷溜了出去。

    翠华庭内正在慌乱之际,宇公子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琪拨见日一般,一下子拽住宇公子衣襟,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宇公子摸了摸琪的头道:“有我。”说着宇公子抱起新生的男婴在头上轻轻拍了三下,男婴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活了!”琪高兴的拽着宇公子衣角说。

    柳焱致这是借尸还魂了吗?太神奇了吧,谭涛暗想。

    “快救我三娘。”琪恳求道。

    宇公子摇了摇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不可逆天。”

    可怜柳萌娘就这样香消玉损。

    宇公子安慰琪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要艰难,活着就像历劫,历了劫自然就得到了超脱。”

    清凉庵内。

    祈福道场。

    法师掐诀念咒、作法诵经、踏罡步斗、焚化疏文。

    这道场一开就是三天。

    第一天:开坛、取水、安水、荡秽、扬幡、挂榜、三清表、三元表、净厨。

    第二天:祝将、天地表、皇经、玉皇大表、祀灶、拜玉皇宝忏。

    第三天:朝幡、三元经、三元宝忏、落幡、下榜、普谢回向。

    贾家老祖宗吃斋念佛的信女,自然是不会错过了。

    况且又是国公夫人从外请来的得道比丘尼。

    道场完毕,老祖宗求了一只观音灵签。

    确是第三十八签:何文秀遇难。

    下下签。

    “月照天书静处期,忽遭雾又昏迷;宽心祈待霞散,此时更改好施为。”法师念毕眉头紧缩道:“老祖宗,雾遮月之象,凡事未遂守旧也。家道忧凶,人口有灾,祈福保庆,犹恐破财。”

    老祖宗惊慌失措忙说:“求法师破解。”

    法师闭目、凝神、掐指道:“府内有一娘子,生于秋月,命里两成火,三成土,两成金,一成木。八字为身弱,五行缺水之命。此命乃元甲木。年柱带有两层伤官,刑克六亲”

    “还请大师明示。”老祖宗不解。

    “太傅身边娘子,近日哪个家中横生变故,那自是哪位了。”法师说。

    不是柳萌娘却又是谁。老祖宗暗想。

    “只要将此人紧锁深闺,外人不与其亲近,自然也就沾不上晦气了。”法师继续道。老祖宗千恩万谢,辞了法师返回太傅府。

    王氏听的胆战心惊,法师这些话王氏半信半疑,可是老祖宗信了。老祖宗相信了,王氏很为柳萌娘处境担忧。柳妹妹怕是…王氏不敢往下想,只是盘算如何解救萌娘,一时间一点主意也没有。

    这时柳萌娘去世的消息递进了清凉庵。

    崔氏是第一个知道的。

    凤儿一看柳萌娘不好了,早已跑去告知了崔氏。

    凤儿却报错了一件事,凤儿说柳萌娘生下的是个死胎,可当崔氏不紧不慢地走进翠华庭时,琪怀里抱着的确是个活生生的小公子,此时宇公子早已经离开。

    “稳婆呢?奶娘呢?你们这帮混账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崔氏骂骂道。

    凤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这般阴奉阳违不能忠心事主的奴才,快拖出去打死了。”崔氏发了一声喊。“可怜我的柳妹妹。”崔氏伏在柳萌娘床边强挤出几滴眼泪来。

    “夫人,你…”凤儿的话还没说出口,毓秀上去捂住了凤儿的嘴巴,丫鬟婆子一拥而上,把凤儿拖了出去。

    崔氏叫过小厮,一面遣人各处报丧,一面安排人给萌娘招魂、沐浴、入殓。

    贾家老祖宗回到府中时,翠华庭丧事早已安排妥当。老祖宗听了法师的偈语对萌娘的死不悲反喜了。老祖宗对萌娘的丧事也就不再过问,只是给崔氏捎了话,凡事从简,早早的安葬。

    现如今柳侍郎家只剩一个卧床孤寡老太太,那些十故九亲避之还嫌来不及,哪有人会出头做主。

    贾太傅不在,全凭崔氏做主,守铺、搁棺、居丧、吊唁一应全免了,找了个野山丘草草的落了葬。横死的女人是进不得祖坟的,倒是王氏和琪哭了几场,偷偷的烧了一些纸。

    没过几日柳老夫人也就去了,十故九亲却一拥上门,争起家产来,大打出手,上了公堂。却不料一应钱财早被柳夫人交与了自己的妹妹,剩下的只是一座空府。还有随风飘荡的丧幛和经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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