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浓密的林荫深处。
宣翎儿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刚才头顶的大灯砸下来,准确无误地正中头顶心。摸了一摸,幸好没有凹陷,否则就破相了。
痛,来自四肢百骸,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械斗。
肚子里热血涌动,从脖颈里疯狂地涌上来,呕出一口恶血。
她艰难地睁开眼,被眼前所见,震惊得无以复加。
什么鬼!
公务员面试考场上被灯砸晕了,这会儿应该在抢救室才对?
这是哪里?
眼前是一个高颀的男人,一袭华美的黑袍,滚着赤红的镶边,腰间系着缎面发亮的腰封,纤腰楚楚,一双冷漠的丹凤眼,高傲又张扬,比女人还要精致耀眼。
穿着绿罗裙的姑娘惊讶道:“国师,没想到你年纪老迈,体力倒是十分惊人!”
老迈?
宣翎儿定定看过去,这张脸勾魂夺魄,身材高挑纤长,至多二十出头,孔武有力之年。
国师叱了声,“杂碎。”
国师一手捏决,动作潇洒凌厉,口中念念有词,那个绿罗裙的姑娘节节败退,口吐鲜血。
她揉了揉眼睛,捶了捶脑袋,感到十分不可思议。那姑娘显然不是对手,宣翎儿定睛一看,确定是姑娘么?
绿罗裙被掌风震得七零八落的,露出胸口大片的风光,跟铲车碾过似的扁平,这人分明就是个男人。
宣翎儿认识他,确切说,原主认识他,那个男扮女装,潜伏在她身的贱人!
那人身受重伤,扶着树半跪在地。“别以为你逃得了,马上就会有人围剿你,你上天入地插翅难飞。”
国师凌然一笑,风姿绰约的模样。“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可以跟本座说话么?”
“为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捏了捏袖子,刚才打斗之间染了灰尘。“因为本座要对你严刑拷打。”
宣翎儿闭上眼,原主的记忆排山倒海砸过来,她如同一块小海绵,渐渐膨胀发大,几乎要承受不住山呼海啸般的记忆容量。
她是宣翎儿,身体的主人也是宣翎儿。
不过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她是自小被遗弃的孤儿,靠社会救济和国家奖学金度日的穷学生,可原主是呼呼喝喝、刁毒任性、称霸一方的大梁国三公主。
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就是乔装易容成三公主贴身侍婢敏月的奸细,还是之前打死原主的仇人。
“敏月”见识过国师的手段,不敢再轻易领教,国师的内力遒劲深不见底,随便打个响指都能让他骨裂肉绽。
宣翎儿看到“敏月”没来由的记恨,身体带着原主的泼天怒意,抄起那根砸死她的树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矢一样穿过去,双手抡起,朝那厮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
“敏月”猝不及防,额心冒出一条笔直的血柱,后脑勺已经被复仇心切的宣翎儿敲出个大窟窿,呜呼哀哉。
视线穿过倒下去的“敏月”,直直射到抡着凶器的宣翎儿身上。
饶是见惯世面,深不可测的国师,也没见过有人起死回生。
“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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