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微博读过一位名为“领悟人生”的博主在主题为《一句话总结高中三年》的一段话,深以为然。
你高中爱上的那个人,会是这辈子最爱的。这段感情没有小学的无知,没有初中的朦胧,没有大学的利益,没有社会的现实,它有的只是我们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我的同桌。我从来没敢告诉你,无论你贫穷与富有,无论你残疾或健康,只要你愿意,曾经的我都有和你走一辈子的勇气。
转眼,已经到了平安夜。
“老陆,你干嘛呢?”敏站在我的身旁,见我抬头看着超市架子上包装得美轮美奂的苹果发呆,好奇的问。
“啊!哦!没啥,就觉得好好看。”我忙着急的回答。生怕她发现我的小心思。
“好看顶个屁用!中看不中用,送东西讲的是心意好不好。”敏当真以为我是觉得包装的苹果好看,满脸不屑的说。
“走,走,走,我们买糖去。这苹果今天贵的要死,没意思得很,我们还是去买糖吧!吃糖也是一样的。”敏似乎怕我乱花钱,一个劲的拉着我朝着放糖的陈列架走去。其实,我很想和她说,把我卖了,我都不会买那东西的。
“呐!你看,你要啥味的?今天平安夜嘛,我请你吃糖。”敏指着袋装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兴奋的对我说道。那语气,让我心里有丝丝温暖。
“哟,对我那么好么!”我满脸笑容的调侃。
“那是。对了,随便给老钱和你老乡一人带一根。”她得意的回应。
“咦!我还以为我是你心中的唯一呢!原来不是呀!”本来听她说前半句的时候还暗自得意,听到她后半段我便带着醋意说道。
“他们是顺带的,顺带的。你懂的。”从没见过敏那么嘴甜的,真的是。听她那么说,我也只能莞尔一笑,动起手来挑棒棒糖的口味。
“看你对我那么好,那我也对你好一点吧!”看着正在埋头挑棒棒糖口味的敏,我满心欢喜的说道。
“哈哈哈哈,真的么?真的吗?你要送我啥。”听到我说的话,敏激动的抬起头来拉着我的袖子问。那模样,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孩。
“真的,真的,那么喜欢吃糖,那我也给你买糖吧!你想拿多少,拿多少。”看着敏那傻样,我有些无奈的说道。
“嘻嘻,我就拿一颗,好东西一下吃多了就不好吃了。”她贼兮兮的笑着道,然后低头继续挑着棒棒糖。实际上是想为我省钱吧,仗义。
“咦!你怎么拿了6颗?”结账的时候,看着我手里的棒棒糖,敏一脸茫然。
“你一颗,美女一颗,老乡一颗,我自己一颗,我同桌一颗,另一颗备用。”我一个一个的数着我棒棒糖的分配。
“么么,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只送我一个人呢!哼!”敏假装很生气的闹别扭。
“是因为你,才想着送的。不过,想到了,这是大家认识的第一个平安夜,总得意思意思下不是吗?毕竟,回忆是靠自己创造的嘛!”我煞有其事的说。其实,当时也只是想用那么多人为自己打打掩护。最想送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一不小心就重色轻友了!
“这话听着在理。好吧,我原谅你了。”听罢,敏高高兴兴的和我一起结了账。随后,便欢欢喜喜的结伴回到了教室。
回到自己的座位,我把糖小心翼翼的放到桌箱里。想到一会可以把糖自然的递给那个人,不禁欢喜起来。但,欢喜不过几秒,我就纠结了起来。平安夜送糖,真的好吗?会不会显得有些磕碜。毕竟,苹果才是标配。纠结了好久,我还是决定,再去一趟超市,买一个苹果。
“老陆,去哪?”谁知我点那么背,刚站起来走到门口,就遇到了敏。
”呵呵,那个,肚子不舒服,去一趟厕所。”我忙着急的扯谎。
“那你快去吧!看你急得都满头汗了。”我那是心虚,被你吓的好吧!
“嗯嗯!”然后我头都没回的就跑了。心里不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节操了。
在超市里挑了很久,终于挑到了一个合适的苹果。其实,我最想买的还是那些被包得极其洋气的苹果。一是没有那么多钱,二是这东西一送,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所以我最终还是挑了手里拿着的这个苹果,不是太大,方便我待会揣在校服兜里,不是太小,送人也不会觉得拿不出手。绝了,陆晨曦,你真是世界第一聪明。
欣喜的揣着苹果,看路上没人,我手舞足蹈的往回走。走到教室门口的走廊时,由于太兴奋,自然也没注意到同桌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陆晨曦,你今天是捡到钱了,那么高兴,像发羊癫疯一样。”某人从我背后凉飕飕的来了一句。
“ ”我在空中摆动的左手,忙尴尬的收回来。直接一个跨步走进了教室,他也尾随着我走进了教室。真的太丢人了,刚不是没人的吗?妈蛋,走路不会有声音的吗?
“喂,怎么不说话,不是你的风格呀!”我这还没从刚才的尴尬缓过来呢,这大爷的,还不依不饶。
“ ”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蠕动着自己的嘴巴,让牙齿打着架。
“无聊。”看我这样,他也没了追问的兴趣。失望的把头转了过去。真的是,就你那性格,这好不容易发现一件事来笑话我,我开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何必呢。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对了,这个,给你。”看他已经把刚刚的事暂且放下了,我轻手轻脚的从兜里掏出苹果递给他。他很诧异,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盯着我看。
“爱要不要!”本来我就挺不好意思的。这厮还那么盯着我,搞得我只能心虚的把手缩回来。其实,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被拒绝吧!
“要,要,要。”谁知还没等我的手收回来,某人就一把把苹果抢了过去。我忐忑的盯着他的侧脸,看他认真的看着那个苹果,嘴角似乎有些上扬。这让我很满足,他是喜欢我的苹果的吧,那他喜不喜欢我呢?当我正那么想的时候,却看到他直接随便的把苹果放到了自己的桌上。刚刚的欢喜一下就没了。真的是!早知道不给他了!浪费心情。果然,看书,学习才是正事。
“王果,外面有人找。”距离我认真看书了几分钟后,门口的同学大声传话。这让我很好奇呀,这大神还认识其他人呢?我忙把头抬起来,看到一个美女站在教室门口朝着我和同桌的方向微笑着打招呼。身边的同桌在看到对方后,便放下笔,走了出去。这让我心里极其的不安。
我一度觉得老天是故意整我的。那时我和同桌正好调换到能看到门口的位置,巧的是,那美女和同桌正好站在我能看到的位置聊天,俩人有说有笑的。瞅着同桌那笑得春风满面的模样,让我怀疑平时和我抬杠的人被掉包了。太折磨人了,大哥大姐,你俩能不能过去点聊天,别当着我的面在那刺激我,行不行。呜呜呜,好想哭。更刺激我的是,我亲眼看到了那个美女羞涩的递给了同桌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我发誓,我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没来得及把眼光收回来。所以,正好对上了同桌的眼神。吓得我一个激灵,赶紧低头,再也不敢偷瞄外面发生的一切。那姑娘是来告白的吧,同桌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下了她的苹果,一定是答应她了。也是,毕竟人家长得那么漂亮,而且身材还那么好,重点是,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儿。想到这些,让我陷入一股难言的忧伤中。
直到晚自习上课铃响,同桌才走了进来。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又大又红的苹果,再看看桌上我送的那个苹果,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哟!不得了咯,那么受欢迎呢!看来我的苹果有些多余呢!”酸溜溜的话从我的嘴里自己跑了出来。说出来我自己都惊讶了一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是我初中同学,人长得不错吧!”他倒是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正常,以为我就是像平常一样和他开玩笑。
“是嘞!可漂亮了,像仙女一样的人物呢!怎么滴,有想法,喜欢就在一起呀!”听到他夸别人的女生,我满脸堆笑的讥讽道。
“瞎说什么呢,我对人家可没那意思!但她好像 ,算了,不说了。”他欲言又止。我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他应该能猜到那姑娘喜欢他吧!听完他说的话,我起初有些欣喜,他不喜欢她,太好了。可是那么优秀的人儿都入不了他的眼,那,一无是处的我,又能凭借什么来赢得他的青睐呢?突然有些佩服那个女生,有表白的勇气。而我却连送他一个苹果都偷偷摸摸的,害怕被班级里的人知道,害怕被他知道。到时候我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见我在发呆,他也没说什么,就坐了下来。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金银花香,依旧那么淡雅,依旧那么清新,也依旧那么熟悉。或许,能这样坐在他的身旁,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该知足了!确实不应该太贪心。那么想着我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不过,总有人能让我的心情跌宕起伏。
“哟!果子,哪来的苹果?闻着好香呀!”笨笨从桌上拿起我送给他的苹果,一脸奸诈的笑。笨笨是同桌高一的同班同学,没分班前他俩玩得不错。笨笨是同桌给他起的外号。
“那一人一半?”翘着二郎腿的同桌,巧笑嫣然,一脸得意的问道。那样子,真让人讨厌。最讨厌的是,他,竟然要把我送给他的苹果,和别人分享!奶奶的,那分钟,我的脸都扭曲了,好想给他一拳。
“这个可以有!”笨笨欣喜的说。没有人注意到我不好看的脸色。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个又爱又恨的同桌,一下就把苹果掰成了两半,递给了笨笨。那一秒,我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压制着自己上前抢过那一半苹果的冲动。看着他俩在那吃得有滋有味,听着那嘎嘣嘎嘣的嚼苹果的声响,我的心好像在滴血。无处发泄自己内心的郁闷与不满,我只能使劲捏着手里的笔一圈一圈的在纸上画着,然后在心里骂着同桌。娘了个腿的,平安夜,老娘自己都没捞着苹果吃。你知道那苹果多贵吗?你知道那苹果钱我要省多久才能省得回来吗?你知道我为了给你买这苹果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我给你挑这苹果有多用心吗?结果,你竟然就那么轻轻巧巧的就分别人吃了。真的是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的家伙。
骂着骂着,却更觉得委屈。搞得自己眼眶也红红的,真的好难过。却也只能强行的把这股情绪给憋回去。
那个晚上,我再没和同桌说一句话。同时心里暗暗起誓,以后,再也不送他东西了。省得自取其辱。
这当真是我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平安夜。
现在回忆起来,我总会想,同桌那么聪明的人,会不会在当时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才故意如此,想让我打消心里的念头。不过,喜欢这东西,真是想收就收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