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舟看了看桌子上小碟子里盛装着的猪肉片和猪油渣子,他咽了咽唾沫。又看了看正低着头吃肉吃得津津有味的爷爷和大伯娘的两个女儿,转身跟着自己的娘亲回到了西边的房间里。
“娘,为什么我们总是没肉吃啊?我也想吃肉。”
“清舟乖,等你爹的伤好了,娘买肉给你吃。”
“哦!我知道了。爹的伤好了一定会赚很多钱买很多吃的,到时侯就不用饿肚子了。有钱了,我们就不用总是被奶奶骂!”
“我长大以后要赚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的肉,每天都吃不完。”
“好了,饭菜摆好了,叫你醒你爹吧!”
“爹,起来吃饭啦!”
李德生其实在他们刚进房间的时候就睡醒了。他娘俩说的话他全部都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在一个月前,李德生本来是在福来县的福来酒楼当伙计的。因为他为人老实,工作勤奋,待客热情周到,得到了酒楼大掌柜的提携,和东家的赏识认同,所以特地派谴他去新的酒楼做监工。等新酒楼装修好,东家很可能会任命他为新酒楼的掌柜。
然而好景不长,好运不留,就在新酒楼快要竣工完毕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他的左腿被后厨房掉下来的木桩扎到了,左腿骨折。俗话说得好,伤筋动一百天,没个两三个月很难全愈。他现在不得不留在家里养伤。
而新装修好的酒楼却不会因为一个员工受伤而不开业。在他受伤后的第七天,酒楼开业了,可惜新酒楼的新掌柜不是他。
这个酒楼的东家还算不错,知道他受伤后立刻让大夫为他诊治,并且还给了他三个月的月俸。外加五十两的工伤费。而这五十两的工伤费在他回家躺下后的第一个晚上,就被苗氏以他不用工作,在家里安心好好养伤,明天会一大早就去请最好的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给他治病等等。一句句的体贴慰问,一堆堆的关心话语,说到最后李德生不得不奉上了五十两。苗氏才拍拍屁股走出了房门。
还好,他没把月俸给她娘,他还没完全蠢尽!不然现在真的没钱看大夫。在那个晚上之后至今为止,苗氏从没再进过他的房间,看他一眼,问候他一句,更不用说照顾他,请大夫为他治伤。她那晚说的一箩筐的关心话语全是为了他手里的五十两。
“吃饭了,别发呆了!想什么呢?”李玉兰把筷子递给了丈夫。
当清雪气喘吁吁的走进柴房,发现清心睡在地上,她走过去摇了摇清心的手臂道“姐姐,姐姐,别睡了,快回去吃饭,不然又没得吃了!母夜叉又要克扣我们的粮食了!”
伴随着一声声的叫唤,清心就是没动一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姐,你别跟我装睡了,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你不醒我就要帮你挠痒痒了!”
说着就把手伸向了姐姐的腋窝下。这次怎么不行呢?姐姐最怕别人挠她了。
“姐,姐,怎么还不醒醒。“清雪急了。
看着那枯黄瘦削的小脸,干燥裂开的嘴唇和高凸的颧骨,她抬手摸了上去。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哗,好烫啊!姐,你发高热了!快,起来,我背你回去!”
然而只有十三岁的她却怎么也背不起比她大三岁的姐姐。她放下姐姐道,“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转身就往回跑!
“奶奶,奶奶,不好了,不好了,我姐姐发高热了!”正吃得香的众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没有发过高热呢?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好事!”大伯娘苗杜娟说。
“死了没有,浪费粮食的赔钱货。”
“不是,我姐姐她晕倒了,我怎么叫她,她都不醒!”
“昨天才跟我说睡过头了,以后不敢了,现在又装病装死,皮痒了吧!她是久收拾了?”
“就是啊!昨天的挨打一定不生效,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懒这么不长记性,真是难教,就像她娘一样。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败家的破烂货!”大伯娘趁机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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