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本八步说,他是为了把向一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免得她暗地里作祟。”方树见说着,突然蹙眉,对于清本八步来说,有太多种让向一兄妹无法打扰到剪彩仪式的方法了,如果他真的想剪彩顺利进行的话。
高婧哼笑了声,肯定了方树见的怀疑:“清本廊下花大钱包下这片水域,就是怕向一搞出什么事,他希望剪彩顺利,所以明摆着不想让向一兄妹靠近,但最后他俩还是在船上,谁准许的?”
这次剪彩本来应该让九耀的妻子负责,但巧的是,上船的前一天,离家出走的宁子找到了,身为母亲,怎么还能安心忙生意而不去见一见一年没见的女儿?
于是就落到了清本八步头上。清本廊下的年纪大了,又不愿意让清本九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琐碎事情,于是大部分权利都放给了大儿子,包括临危受命。
“问题来了,清本八步为什么不直接从源头杜绝向一兄妹的恶意,而是正常招待甚至还安排了首席香艺师的位置?”高婧觉得自己在带学生,不过美好的是,这个学生足够聪明。
方树见明白过来:“你是说,清本八步希望向一兄妹真的能杀死清本九耀?”
“最好连同清本廊下一起。”高婧笑了下,眼神有些冷,“商人嘛,无利不早起,辛辛苦苦支走弟妹,替她忙剪彩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方便行事。”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顺着我的意思把嫌疑人锁定在向一兄妹身上?”
高婧看了眼方树见:“小子,凶手未必不是向一兄妹,可能只是有人从后面替他们扫清障碍,助了他们一臂之力,而这个幕后的人,很有可能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清本八步是个谨慎的让自己的妻子都没有发现他心思的人,连枕边人都瞒的这么好,或许他做的事都是拆开了揉进正事里面让底下的人去办的。
“你想找的不是向一兄妹的证据,而是清本八步的?”
“显而易见,向一兄妹脱不开干系,除非后面有反转。但生活哪有那么多反转?”高婧伸手抠了抠桌子背后的缝隙,突然一顿,抽出了一袋子白色结晶体。
“或许,这就是?”方树见探过来,含笑看了高婧一眼。
高婧啧了声,当着自己弟弟的面被打脸真是够尴尬的。
又搜找了一会儿,便有人来叫,说是香炉里的成分已经检验完了。
高婧点头,摘了手套准备走出去,余光突然扫到一处灰烬,最角落有一处被搁置了什么东西留下来的痕迹。
“我刚刚也看到了,是戒指。”方树见仔细的拍了照,“男式戒指,方状的宝石镶头。”
为什么香艺师的休息室里,会有男式戒指留下的痕迹?
“现在是夏天,如果谁戴戒指的话,摘了之后会有很明显的痕迹,待会儿仔细看看。”高婧心里却有了猜测,应该就是清本八步。
只是,他一个窝在后面看着向一兄妹走进圈套,替他杀人的幕后推手,怎么会亲自来休息室?自己给自己留破绽吗?
除非是必须得来。
因为什么必须得来呢?
高婧重新戴上手套,转身看向这间麻雀大的屋子,声音沉冷:“一定还有重要的东西,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出来。”
“高小姐……”门口的助理着急的摸了摸额角,“清本先生等您多时了……”
屋内的两人没有一人理会他,方树见略带笑意的扫了高婧一眼,这应该是做侦探做的最像编制内人员的一个人了。
不过……方树见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当初高婧为什么会离开刑侦队呢?处分停职又是怎么回事?
一股由于比她小于是错开了她生命最重要部分的无力感,不由分说的席卷了方树见。
如果不是因为高考,他本应该陪在她身边,支撑她熬过失去父亲和停职查看的难关,偏偏……
方树见闭了闭眼,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沉下心将思绪拉回了现场。
休息室毕竟不算大,有心找出东西才罢休的两人很快就有所收获。
高婧一手握着金属制品,鼻翼以上隐在阴影中,显得模糊不清,只余下略带嘲讽意味的红唇露在光下,似乎带着直击人心的洞察之意。
扫到门口助理一瞬间煞白下去的脸色,高婧将东西扔进方树见怀里,微微弯唇对他笑,意有所指一般:“不错,有搜证天赋。”
“……我属狗只是意外。”
高婧眨了下眼:“不然呢?基因吗?哦,罪过,我不能不尊重方叔叔和方阿姨。”
“……”是我多嘴。
助理在两人有所斩获之后就找借口告辞了,看神色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高婧啧了声:“心理素质不行啊。”
“这算天大的事情了吧?”
“是吗?”高婧无所谓的耸肩,没再调侃,而是冷肃了许多,“他应该是计划出了问题,所以最后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能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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