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岑羽晴冷笑一声,这样的笑意挂在她如今有些惨淡的面颊上,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显得更加诡谲,她微微抬眸,看着已经愤怒至极的夏旭成,语气轻幽的道:“父亲,您说错了吧?大姐姐要的东西,我怎么敢去拦,现如今也只是一篇女儿所写的临摹贴,并不是什么千金难求的东西,在这尚书令府里,从来都是大姐姐想要的,没有人敢去拒绝,既然是大姐姐想要的,自然便是轻而易举的拿走,难道女儿说的不对吗?”
正屋内的书桌上,小兽镂空的香炉焚着淡淡鹅犁香,青烟袅袅间香气四下蔓延,芳香扑鼻,周围的一切在此刻变得静谧,沉寂了起来,半刻之中忽然没有了任何的话语,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岑羽晴就这么面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岑大人,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在过几日就会变成人人唾骂,犹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的人,现在他的心一定非常非常的着急,也一定极为的羞愤不已,想要急切的让还在天牢之中受苦的长女出来,只要能出来,日后的事情都好解决。
果然,没多一会的功夫,岑大人原本还有着暴跳如雷的神色忽然间变得缓和了许多,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沉柔:“那么——晴儿,这件事既然是因你而起,现在已经桶出了天大的篓子,就要由你去弥补,这件事,你要负责到底。”
“凭什么?”
尚书令府的后院之中,湘雅苑
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脚步急促的朝着正屋之内走去,方一进屋,就见到老夫人微闭双眸,正坐在屋内,手持佛珠,口中低声念诵,周围檀香之气徐徐而来。老夫人是虔诚的信佛之人,所以屋内久燃檀香,这也是下人们司空见惯的事情。
李嬷嬷在屋内站定,很是恭敬的对着老夫人颔额施礼,道:“老夫人,方才奴婢见着大人怒气冲冲的回府了,倒是没有去别的院子,而是直奔了三小姐的院子而去,您看”
老夫人依旧正坐在上,念着佛珠,一颗一颗的而走,在听到李嬷嬷的话后,并未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李嬷嬷还以为并无什么不妥,转身就要朝着门外走出,她知道,老夫人诵经之时不喜它人在旁打扰,刚刚侯爷回府之事她也只是想让老夫人放心才会如此。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脚步刚转,原本还在因着老夫人捻动而响的佛珠,在下一刻戛然而止,随后传来的便是老夫人暗道一句:“不好。”
李嬷嬷看着老夫人,她忽然双眸睁开,眼内透露出的寒意阵阵袭来,随侍了老夫人这么多年的李嬷嬷怎么会不知老夫人口中的“不好”究竟是何意,她连忙上前,还未等开口,就见老夫人扶上了她的臂间,道:“快去三儿的院子,我儿子的心性我最了解,他怕是在天牢内听到岑羽柔胡乱攀咬,回来要找晴儿算账了。”一边说着,她一边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急着朝门外走去。
李嬷嬷见状,急忙劝阻:“老夫人,您慢些,当心身子!”
可现在的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岑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秉性,之子莫若母,偏袒王氏已经是北崇百姓无所不知之事,若是这个时候岑羽柔真的在天牢之内胡乱攀咬,怕是他真的也会因此而搭上晴儿的性命去救他的那个庶女也有未可知,她脚下不敢耽搁,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将她所想换为成真。
李嬷嬷内心也是着急,她搀扶着老夫人,脚下的步子也是不敢耽搁半分,虽说她不知老夫人究竟急于何事,但看样子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简单,她现在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夫人,不让她在路上有一点的磕碰。
好不容易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雪境居内,不等下人通禀,李嬷嬷就搀扶着老夫人急急的步入了其中,可还未进到三小姐的院的正屋之内,就听到岑羽晴的声音传来:“父亲,大姐姐私自拿了我的临摹贴去邀功,你非但不责怪其任意行事,反倒是让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现在大姐姐被关进天牢,难道不是她任意妄为才会咎由自取的吗?您凭什么让我去给她善后,这个道理好说不通啊!”
一席话,当即便听得老夫人血气上涌,听着话中的意思,岑大人还真是如她所想的一样,竟然真的要拿她的雪儿去换那个愚笨庶女的性命,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于理不合,一个区区庶女,哪里能比得过嫡女的高贵“糊涂啊!”老夫人心中暗骂,脚下的步子也猛然抬起,朝着正屋之内走去。
“混账!”
老夫人人未到,声却先至,屋内的人皆是一片惊异之色,纷纷朝着门前望去;只见老夫人手持佛珠,在李嬷嬷和身后侍女的簇拥下步入到了雪境居的正屋之内,她的面上不带有任何一丝的表情,反倒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一双眼自打进入了正屋之后,便紧紧的盯在了岑大人的面上。当即便看的岑大人心中有些愧疚,他不知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雪境居,可是方才的话,他却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内,在见着母亲被李嬷嬷搀扶入了正坐后,他颔额上前,有些尴尬的对着老夫人施礼:“母亲安好。”
站在书桌前的岑羽晴心中的惊讶之色也不少,她有些怔愣的看着已经坐在了院中的正屋之内的老夫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祖母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有想过祖母会帮着自己,这让她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知为何,看着不远处的老夫人她的眼前竟然忽现了一种雾气,让她的双眼有了片刻的朦胧之感。
恍然间,岑羽晴仿佛听到了八角在耳旁轻唤的声音:“小姐,小姐。”岑羽晴这才回过神,朝着老夫人的方向走了过去,福了福身子:“孙女见过祖母。”。
屋内的气氛在老夫人来后一下子变得有些异常了起来,屋内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这位郡主的怒意。可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言一句,直到不久后,老夫人对着岑羽晴道:“晴儿,来祖母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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