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即就气的皇贵妃元若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这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就是在说皇贵妃元若娇为人小气,竟然连见面礼都不曾给尚书令府中的子女,而且还对其另眼相待,严苛至极吗?就连一个小小的恩赏,都要等到陛下诏令之后再行府内赏赐,这不就是看不起尚书令府中的继母身份吗?如今她尚书令夫人王氏有了陛下的许诺,这尚书令府中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毫无禁忌了起来。这番的作态看在了未央宫众人的眼中简直就是嚣张至极。
岑羽含此时纤出了一抹笑意,微微仰着下颚,对尚书令夫人王氏道:“母亲,陛下恩赏圣旨可是下了?”
尚书令夫人王氏心下一愣,不明岑羽含究竟是何意,她只是道:“还未曾。”
“那就是了。”岑羽含轻笑着,但是这样的笑意里藏着许多讽刺的意味:“既然陛下还未有诏令,那怎么母亲就是一副陛下一定会恩赏的样子呢?难不成陛下会听母亲的差遣?还是母亲就断定了这次赈灾就一定有功无过呢?反正换做是我,陛下圣旨未明之前,我定是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院中,不会外出招摇一分,别说向皇贵妃娘娘讨赏赐,就算是将此事告之别人,我都是万万不能的。是功是过,最后决断的只能是陛下,母亲如今这般待陛下发了诏令,难不成还有其他的意义是我们不知的吗?”
未央宫内的众人皆是一副面面相觑的神情,尤其是尚书令夫人王氏母女,面上更是泛着紫青的难堪,岑羽含话的用意说小了就是尚书令夫人王氏好大喜功,妄自得喜。说大了便是她对陛下的大不敬之罪,甚至还有谋权之心。尤其是这番话听在了夏旭成的耳中,更是面色晦暗至极。
娴妃娘娘李萧玥和林夫人林婉儿在见到了这样的一出好戏之时,面面相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尚书令夫人王氏的回答,岂知,尚书令夫人王氏已经被岑羽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用什么言语来相击。半晌后,她才难心的开口:“德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这话可莫要说出去了,不然这样的罪名不管是我,还是尚书令府可都是担待不起的。”
皇贵妃元若娇见状,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担待不起,怎么还这般的口无遮拦呢。依我看德妃说的在理,你莫不是想要替陛下提前下了这个诏令封赏你的女儿,那你为何还要有这番的言语呢。你们就该学学德妃,什么是嫡女,什么是稳重自持”说着,她便看向了一旁的岑羽柔:“你就算不是嫡出,也应该明白,什么叫为人低调、谦和。凡事这么大张,大扬,不知隐其功名,暗自其事,迟早是要亏在这个上面的。”
屋中的岑羽柔,李萧玥,林婉儿纷纷起身对着皇贵妃元若娇施礼:“是,皇贵妃娘娘,臣妾等受教了。”
尚书令夫人王氏眼中看着岑羽含的恨意不见,她没有想到岑羽含竟然这般的伶牙俐齿,竟然可以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于她,隐藏在袖子内的手狠狠的攥着帕巾,就像是要将帕巾撕碎,扯断了一般。今日在未央宫,岑羽含是真的狠狠地浇了一盆冷水在岑羽柔的头上,岑羽柔想要得到陛下赏赐的欣喜也因为这一盆冷水而变得恍惚了起来,就算她再笨,她也能听明白岑羽含的话中之意,或许,那份赈灾之策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皇贵妃元若娇就因为身子乏累的原因遣散了众人,自己回到了卧室之中休憩了,而众人自未央宫散后也纷纷回到了各自的院子,岑羽含搀扶着谢蓉箐一路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尚书令夫人王氏道:“柔儿,你今日千不该万不该当着皇贵妃娘娘的面那般的说你姐姐,好歹那也是你的姐姐,是你的长辈,论理你也应该看着家族之事的颜面得过且过。”
岑羽含面上含着笑意:“母亲,有时候你太过放纵,反而会给了敌人有机可乘的空隙,还不如正面迎敌来的坦荡一些,这样彼此都心知肚明,上次普济寺的时候已经撕破了脸皮,那我又何必在府中继续带着面具与其相处呢,既然注定和平不来,那就各自为线罢了。”
尚书令夫人王氏听懂了女儿的意思,也没有在另行相劝。她是尚书令府的正室夫人,有时候需要顾及的太多,尚书令夫人王氏之所以可以在府中横行无阻多年,其中也不乏是因为她太过软弱可欺的原因,这些她早已知晓,可毕竟,她也只是想府内祥和,并不想再多生事端。
一路走着,母女两人也未在多言,因着岑羽柔明白,母亲信佛,凡事都会得过且过,只要不越雷池,也是不会过问一二的,母亲只有一个信念坚持,那便是儿女平安。可这番以来的诸多事情,她不能如数的告知,一来是怕母亲担忧思虑过甚,以至心力交瘁。二来也是怕母亲对于她所行之事加以阻止,她面上不能拒绝母亲,可心中的仇恨确是在每日午夜梦回之事,痛彻心扉。不报前世之仇——这是她绝对不能听从的。
回到了未央宫中,红鸾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元若娇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还没消气吗?”
“娘娘”
红鸾在宣召极为娘娘之前以为自己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可在刚刚未央宫内,听到了尚书令府的岑羽柔那般无耻的承认了救灾之策是她所写,红鸾的怒气再次升腾而起。早已将元若娇在去未央宫之前说过的话抛在了脑后
红鸾满面的替元若娇感到委屈,她不知道自家娘娘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可刚刚在未央宫内看到尚书令府的人都是一脸自得的模样是,她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娘娘,你怎么就在这跟个没事人一样啊,现下好了,功劳全都被人家抢走了,你还在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急死奴婢了。”。
“哦,是吗?”元若娇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的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刚刚入内,她便有些兴致的道:“去小厨房找些点心来吧,我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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