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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有女名曰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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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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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容的目光缓缓落在徐贵妃和顾纵身上时,众人心中皆是一惊,即便心中隐隐有些知晓了却也不敢开口。

    “殿下空口白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也无人知道真假。若是有人证何不带上来?还是说,殿下这是在诈别人?”徐贵妃面色平静,并未因他的目光而感到一丝心虚。她倚在一边的椅子上抬眸望他,眼角笑意轻浅。

    顾纵本是站在徐贵妃身边垂眸不语,听徐贵妃这番话便多了几分底气:“三哥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是臣弟做的?”

    “本宫未曾这样说过,七弟很紧张?”顾容轻笑一声,状似无意地提醒道,“七弟如今的身边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不劳烦三哥费心了,臣弟心中有数。”顾纵笑了笑。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顾容慢吞吞地开口道:“本宫确实有证人。”

    徐贵妃和顾纵的脸颊微不可闻地僵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权和将一个女子带了进来,那女子正是清明时行刺的雅儿姑娘。

    就连温婉见到雅儿都觉诧异,当初即便猜测顾容可能有自己的方法逼问出什么来,但是却未曾料到顾容竟让她来指认,可是雅儿为何会认识顾纵?买凶杀人怎么会由顾纵亲自出面?温婉一时有些看不懂。

    雅儿姑娘与那时相比看起来娇俏许多,这些日子应当过得不错。

    雅儿未曾见过这般阵仗,不由得望了顾容一眼,见顾容微微颔首方才跪在顾珩面前:“民女雅儿参见陛下。”

    “父皇,雅儿姑娘就是儿臣所说的判出的刺客。”顾容解释道。

    顾珩微微颔首以示了解,望了望顾容又望了望雅儿,眼神冷淡,亦或是冷酷。

    雅儿额头紧紧贴着手背道:“民女自知罪不可恕,但太子宅心仁厚并未为难民女,给了民女改过自新的机会。”

    顾珩理了理袖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桌边听着雅儿继续道:“民女自幼贫苦,为讨生活才加入刺客联盟。当初见报酬高便接了那刺杀令,却不幸被同门陷害掉入陷阱,机缘巧合之下见过来发刺杀令的男子,民女见他衣着华贵一时鬼迷心窍便尾随他许久……”

    “那人走了约莫半日,与同伙碰头之时竟被斩草除根,民女见无利可图便要离去,不经意间竟瞧见了那人的模样。”雅儿刚说完权和便递上了一副画像,那画像上的男子瞧着极为眼熟,让众人不禁将目光落在了顾纵身上。

    画上并非顾纵,却是顾纵的身边人,众人皆见过他跟随顾纵许多年,可是近一年来竟都没瞧见过,若是雅儿不提,他们应当都快忘却了。

    “本宫一直想知道七弟身边那个侍卫去哪了?”顾容将画像递到顾纵面前叫他好好瞧瞧,顾纵望着那画像眼神闪烁,却仍是解释道:“前阵子病了,臣弟念他追随多年,便给了他些银子叫他回乡休养了。”

    顾容点点头:“好,那七弟如何解释雅儿姑娘的话?”

    顾纵一把推开顾容跪在了顾珩身边沉声道:“父皇,儿臣冤枉!此事实属污蔑,儿臣未曾做过这样的事!儿臣一向敬畏三哥,怎么可能会派人刺杀!请父皇明察,还儿臣清白!”

    “哦?”顾容勾了勾唇角,“七弟话别说得太早,本宫还有人证。”

    当本该回乡的侍卫出现在顾纵面前时,顾纵面如死灰,还妄想硬撑却被顾珩的威压吓得抬不起头。

    顾珩望着面前跪着的人,又望了一眼徐贵妃:“看看你的好儿子,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雅儿进来时徐贵妃有些迷茫地看着雅儿,心中坦然不少。她所想的和温婉差不多,顾纵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亲自露面,这不是留着把柄让人抓吗?徐贵妃一边瞧着一边琢磨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是要怎么作证,目光望向顾纵时心里一紧。

    顾纵并不似她那般坦然,从雅儿进来开始便微垂着眸,袖下的手掩在徐贵妃身后,却是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下,徐贵妃心道不好,这顾纵恐怕是见过雅儿。可是雅儿话里话间并未提到顾纵又让她奇怪,当侍卫进来时她的心险些跳出来,雅儿她不认识,这侍卫怎么可能不认识。

    如今事情败露顾珩点名问她,徐贵妃虽心虚却又不怕,她仍有后招。

    徐贵妃欣欣然起身,徐步走到顾纵身边抬袖拭了拭眼角斥责道:“糊涂啊!糊涂啊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陛下,从衡虽自幼顽劣,可是也不应当会做出这样的事啊!陛下,此事定有蹊跷啊!若不是有心人教唆,断然不会如此!”徐贵妃扯着顾纵的衣服抽泣着,顾纵则是一脸愧疚。

    “你这意思就是有人教唆了?”顾珩冷哼一声。

    徐贵妃的目光不由得飘到温婉身上让温婉不禁蹙眉,还没明白便见徐贵妃猝然跪下道:“臣妾不敢!”

    顾珩哪见得这般模样,说是不敢那便是有,当下眉头一拧怒喝:“还不快说!”

    “臣妾心知古往今来这是没有的,也不应当做的,可是臣妾一时糊涂便这般做了,还望陛下恕罪。”徐贵妃泪水簌簌地落,“臣妾深居后宫不得势,底下盼着臣妾落下的人不在少数,若孩子争气些倒也罢,只可惜从衡是个没劲的,从小到大都无长处。臣妾知晓他入不了陛下的眼,故而也不盼着他有所成就,只是总得为从衡的将来打算,故而便为他寻了个靠山……”

    徐贵妃的话点到为止,目光幽幽落向温婉,叫温婉茫然不已。

    徐贵妃接着道:“这靠山须得厉害些才能庇护从衡,所以臣妾寻的便是太子妃。”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温婉身上,眼中带着惊诧质疑震惊,温婉本尊都不知晓的事情如今被徐贵妃这么说出来就像是真的一般。

    “徐贵妃说话还请三思,污蔑太子妃的罪名可不小。”顾容冷声提醒。

    “臣妾所言皆是事实,陛下若是不信可唤人来问话!”徐贵妃忙道,“臣妾偶然得知从衡做了危险的事,秋猎那日便去求太子妃高抬贵手,当时不知我二人,还有两个奴才在场。”

    顾珩立即派人去寻了那两人来,让人诧异的是,这两人中的宫女虽是徐贵妃宫里的人,但是那太监并不是,他居然是顾珩身边的,是秋猎之时顾珩特地交代在徐贵妃身边照顾的,所以买通对了口供的可能性不大。

    “奴才那日离得远了些,未曾听见什么,但是确实见徐贵妃向太子妃行礼,面色仓皇凄惨,似乎颇为紧张忧伤。”太监如实禀告。

    温婉忽的想起秋猎时徐贵妃寻求庇护之时,当日还奇怪她怎的只带了一个宫女和太监,如今居然打得是这个算盘。

    今日本是为了揭穿顾纵和徐贵妃的阴谋,未曾想她竟留了一手,还妄想拉她下水,可真是小瞧她了。果然,能做贵妃且待在后宫中许久不倒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简单的女子啊。

    “从衡的性子陛下应当知晓的,还望陛下明察!臣妾只有从衡这一个孩子啊!”徐贵妃身娇体软,哭起来还真有弱柳扶风的姿态,惹人生怜。

    顾珩若有所思地望着温婉,不知在想些什么,眉目间不见怒色也不见惊讶。徐贵妃以为拉下温婉便能有望脱罪,可是她不知顾珩也心知温婉是个什么样的人,信与不信还是个问题。

    顾容正欲说什么却被温婉拽住了袖摆,温婉挑眉问道:“依着徐贵妃的意思,是我教唆七弟买凶杀人?甚至还杀到了我自己头上,险些害得自己丧命?我图什么呢?”

    “权势?金钱?还是妄想?”

    “太子妃图些什么本宫不知,只记得你曾提过出身问题,说太子未曾将你放在心上。想来是想让殿下对你心生怜惜,就此心悦于你。”徐贵妃猜测。

    按着她的话来梳理,就是顾纵早就投靠了温婉,然后温婉指使顾纵刺杀顾容,然后再英雄救美让顾容对自己死心塌地。

    自导自演的刺杀,听起来真是有意思。

    温婉轻轻笑出了声:“且不论我有没有这么会玩儿,徐贵妃寻求我庇护之事本身就不合理。你也知晓我出身卑微,又不讨殿下欢喜,寻我庇护究竟是个什么道理?你就不怕殿下一个不高兴就休了本宫,到时候七弟和你都讨不到好处。”

    “再者说,虽有丫鬟太监瞧着我们二人谈话,但是距离甚远又怎敢确定所谈之事一定如徐贵妃所言那般?为何不能是徐贵妃谈及风月感怀伤情,脚下不稳故而才造成了行礼的错觉?徐贵妃可还有别的人证?”

    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二人都不松口又无别的证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温婉轻蔑一笑,徐贵妃虽是做了不少准备,但是她不知的是,今日她为的,可不止是揭穿刺杀一事。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温婉转向顾珩道。

    顾珩捻了捻案上毛笔,头也不抬地应声:“说。”

    “这桩事又与七弟和徐贵妃有关,是七弟妹病逝的事。七弟妹并非身染恶疾病逝,而是为人所害。”

    场面静得可怕,今日这一桩桩事弄得左右丞相都头疼得紧,如今又听温婉这般说思绪万千,心中一喜一忧。

    徐贵妃泪眼婆娑地望了温婉一眼,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拽着顾纵的袖摆,阻止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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