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山中相送罢
方攸宁听他这么说，着实是有几分心动。许慎虽然举止轻浮，但却不是欺男霸女之徒，在户县的名声不算太差。有许慎这个地头蛇在场，应是能够镇得住方老婆子，甚至是县太爷的人。
不过她本就欠了许慎一份人情，眼下再让他帮忙的话，日后究竟该如何回报他？
方攸宁考虑德多，暂时没有急着搭腔，只说道：“先前询问过公子商铺的事宜。实不相瞒，小女子的铺子将会开在东兴楼对面。日后公子要来，一律免单。”
“小娘子好生厉害，在下简直自愧不如。”这倒都在许慎的意料之中。他果然没有看错，方攸宁还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主。不过她一个小女子便这般厉害，倒让他有几分惭愧，“开张的时候知会一声，在下一定捧场。”
“这是自然。”方攸宁连连点头，“不过小女子还真有一事相求。”
这人怎么连求人都这么从容不迫，哪里像是乡野出来的小农女？人精一样的许慎不由啧了个嘴。其实他哪会不知道她的需求，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直接问道：“小娘子什么时候回方家？在下带人与你同行。”
这许慎乃是户县大财主许三两的独子，许家不仅财大气粗，在官府也颇有实力，连县太爷都要给他七分薄面。
“许公子明日可有空闲？”见他如此干脆，方攸宁也就不再拐弯抹角。只要她的铺子有生意，日后就不愁没法子报答他。
“成，那就这么定了。”许慎二话不说地应下了此事。
户县的清晨比起方家村要安静得多，此时天色微明，街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方攸宁推开窗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地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才下楼去了厨房。
也是她起得早，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正好方便她制作烧仙草。但方攸宁不知道的是，在她出现之后，门外忽然多了一个人。
一直到她把今日份额的仙草和配料准备妥帖离开厨房，都没能够发现。
“干娘，您起了吗？”方攸宁收拾妥当后去了王大娘房间敲门。
“哎。”王大娘很快就来给她开了门，“我刚去找你你不在，是去弄烧仙草了吧？”
方攸宁紧跟着点头道：“都弄好了，咱们先出去吃朝食吧？顺便我有点事情要去下铺子那边。”
王大娘应了声好，就跟着方攸宁一起走了。
洒金街上的小吃摊子很多，空气重夹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和着摊贩们有力的叫卖声，令人难以抗拒。
户县在地域上来看处于东边偏北的位置，以面食为主且口味略重。方攸宁今日特意尝了下这边较有特色的凉拌拉皮，其实有点类似于凉皮，但比凉皮更有较劲一些。
制作拉皮主要的材料是土豆粉和绿豆粉，之后把它和黄瓜丝、胡萝卜丝、绿豆芽等物拌在一起，再配上特制的调料，酸酸辣辣的口感，别有一番风味。
摊主是个热心的大叔，见方攸宁对食物颇有见解，还跟她聊起了制作拉皮的难处。
说到最后，摊主不可避免地开始自夸了起来：“这可是地道的户县风味！别的我不敢说，单说这凉拌拉皮，这条街上就没有一家能比得过我。”
这摊主好生有趣，而且这拉皮的味道确实不错，方攸宁便暗暗记住了他。
吃过朝食后，两人就去了东兴楼对面的铺子。
这铺子的钥匙在方攸宁手上，周淇奥和宋简即便来了，也只能在门外等着。但眼下门口只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孩童，他一见着方攸宁就马上迈开腿朝她跑了过来，“有个哥哥让我把这张字条给你。”
孩童清脆的声音让方攸宁一时不解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她把字条接过来，一脸疑惑地打开了字条。
字条上只有洋洋洒洒的八个字：今日有事，改日找你。
都说见字如见人，这行流水般的字迹，方攸宁猜测应是出自周淇奥之手。
这两人约莫是碰上了什么要紧事？好在她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要与他们商量，改日便改日吧，她今天要应付的事可也不少。
这么想着，方攸宁收起了字条。她伸出手摸了摸童子的小脑袋，笑着问道：“那你认识写字条的哥哥吗？”
也不知周淇奥哪里找的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他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灵动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眉心有一点红，更衬得他乖巧精致。
见方攸宁问话，童子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哥哥只说让我在这里等一个大方美丽的小姐姐。”
他声音稚嫩，说起话来却很是讨喜。方攸宁冲童子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块西山居的酥糖给他，“你等很久了吗？快些回家去吧。”
“谢谢小姐姐。”童子得了酥糖后，高高兴兴地跑开了去。
“那两位公子还真是有趣，丫头你不真的考虑考虑吗？”王大娘看着童子一蹦一跳的背影，忽然就关心起了方攸宁的终身大事。
方攸宁听她这么问，连忙摆了摆手道：“干娘。别说我考不考虑，人都未必看得上我。”周淇奥那清清冷冷的样子，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至于宋简，无非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我看未必，你干娘看人可准了。”王大娘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稀罕事没见过，还能看不出来这些公子哥的小眼神？
“那干娘您就瞧好吧。”方攸宁显然是不信的，她也不纠结，说完就拉着王大娘往西山居走去。
方攸宁和许慎约好巳时四刻（约莫是早上十点钟左右）在西山居碰面，然后一同去方家与他们摊牌。
这会儿许慎恰好正带着许禄和家里的两名护卫，驾着马车行驶在洒金街上。他百无聊赖地掀开帘子瞧了瞧外头的景致，正好就瞧见了方攸宁和王大娘。
“来人啊，快停车！”许慎连忙让护卫把马停了下来，自己则往帘子外探道：“小娘子小娘子，你可是要去西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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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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