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绵喝得醉醺醺,恍惚中听见了穆靳商的声音。
此刻身下是纯棉质地柔软的大床,她的脑袋有点晕,丁广琛不知在哪里。
努力睁开眼,想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就看见穆靳商冲了进来,紧跟着还有带着阻止意味的丁广琛。
“你怎么来了?”她抬起头迷迷糊糊地说。
“倒是你,请人家吃饭,又跟人家开房,安绵,你有没有羞耻心?”他是急过分了,眼睛有点发红,安绵看见他额头的青筋凸显,瞬间清醒不少。
丁广琛用手围着安绵,“这事好像跟你无关。”
男人一手撑着门框,迸发出狠劲,“跟我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丁广琛眼神同样坚决,“她只是喝醉了,不能被打扰。”
他的人就像一堵强硬的墙,隔开了安绵和穆靳商。
“让开!”
穆靳商强势地推他,臂力惊人。紧接着丁广琛也不甘示弱,与他狠狠地撞上,两双眼睛电光火花般相撞,得理不饶人的气势从他们周边蔓延。
空气好像静止了一般,安绵心慌慌,不敢多想为什么穆靳商这么生气、这么坚决,她只觉得酒醒了许多,又觉得这情景仿佛是梦。
砰的一声,安绵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两人都挂了彩。
穆靳商冷冷地发问,“你确定要跟我对着干?”
丁广琛斜斜地猛擦嘴角的血迹,黑色的瞳孔转向安绵,坚定地勾起嘴角,“我决定抢到手的东西,绝不会让,这一点你很清楚。”
“那你同样清楚,全天下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穆靳商冷冷地抓安绵的手,手腕力量很大,直把她往门外带。安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地挣扎。
“穆靳商!”
她有些失望,绝望地喊他的名字!
他停下,就看见她迷蒙的眼眶中,好像泛起点点泪意。
心像是被狠狠敲打了一下,在他按耐住情绪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控诉,“你怎么那么无聊、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有那么讨厌我吗,连吃顿饭也要破坏!”
“你说什么?”他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安绵看见他的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白色,有些憔悴,可还是心里不舒服地反驳,“我说你太霸道了,能不能离我的世界远一点!”
他一松手,她跌跌撞撞的向前一倾。
她没想到他会放手。
“把话收回,我权当你是醉话!”男人一手张着,样子迷人,声线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妥协。
“我——”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帅到令人心跳不止的脸离她那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在乎的怒火,还有彼此身体的温度……
她脸色发烫,他已经不知何时俯视她,撑着墙壁,嘴唇狠狠地叮住她的红唇。
她带着不知所措,手挥舞在空中,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男人不带怜惜,充满了惩罚,一点、一点、啃咬她的唇,他不侵犯她的牙齿和舌头,就是想到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就用尖尖的牙齿点她一下,渐渐地,狠劲一过,被强吻的小女人竟然酥酥麻麻地迷醉了!
他尝到了酒的味道,纵横商场的他直觉警惕,一下子就明白安绵为何会喝醉,这酒里加了催情和安眠的因素,加药的人还算良心,剂量不大!
丁广琛的意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是在向他发出挑衅。
有胆量挑衅他穆靳商的,丁广琛还是第一个!
男人在她不做反抗的时候放开,逼近她,冷淡地不容她迟疑,“安绵,离丁广琛远一点!”
她抬头仰望,眼神楚楚可怜,“什么?”
“我在警告你。”男人显然是生气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
“穆靳商,你是不是太习惯霸道的姿态了?”
沙哑的声音,透过刚刚被强吻过红润的嘴唇颤抖地传出,“穆靳商,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我是死是活,你有管过我吗?如果是让徐治象征性地来帮我解决家属纠纷,那我承认,好的,谢谢!穆靳商,你知不知道,那一瞬间我对你期望有多大,我甚至以为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我第一次看见徐治这种大人物出面,我没见过世面,敌不过你高高在上的情商,算我输了可以吗,我现在只想你走、你走!”
她的眼眶也红肿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用带金属钢扣的女士挎包拼命往他身上砸,她不敢承认自己对他动心是愚蠢的行为!
梨花带雨的女人力道不小,穆靳商抓住她的手臂,勉强镇定,“安绵,我们谈谈。”
她笑,“终于想到我们也算春风共度,要付事后费了吗?”
“那件事中间有误会……”男人声音克制。
“穆靳商!”她怒极反笑,“你该不会说是去美国出差,急着走才没通知我吧?”
男人诚恳看着她,缓缓吐出一个“是。”
“然后,我店铺出问题了,你找了徐治,事情办得好办不好都无所谓,只当是欠我这个人情,对吗?还完了你就再也不需要跟我有联系,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玩弄,你可以找比我漂亮的、比我聪明的、比我识趣的……唔,你…放开,唔……”
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她这才意识到她背后是冰凉的玻璃窗,他们在饭店的楼层,偶尔会有人经过……
他说,“这么爱胡思乱想,我能把你怎么办?”
一挣脱开他,安绵就狠狠地擦着嘴唇,瞪他,“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不起!”
冷不防,安绵一跺脚,狠狠砸在他的脚背上,人影逃离了这里。
穆靳商闷哼一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有些欠起,心里也是复杂,那只小野猫是发火了?
安绵刚刚跑到大堂,就感受到大堂经理的目光在她的身上。
不安地检查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哪里错了,左顾右盼一下还是推开门就跑。
饭店的专车驶来,问她去哪儿,安绵记得这家饭店是有提供代驾服务,就问了丁广琛的下落,对方几句话打发后,出示了自己的饭店工作牌,大堂经理也出来解释这是附赠消费,安绵才上车。
车子最后停在了穆靳商位于市中心的别墅。
安绵不服输,又是穆靳商搞的鬼!
不过,她底都摊了,对方还能拿她怎么嘲笑,她也是不怕了!
徐治今天一身西装革履,都临近大晚上了,忽然被自家总裁一个电话喊出来。此时他就站在门口保安站的地方,在夜晚的寒风中,看到安绵从车上下来,赶紧迎了上去。
“安小姐。”他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安绵笑,“穆靳商把你喊来,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安小姐,总裁的意思你自己也有领悟吧。如果总裁是随便玩玩,早就把你放弃了,安宁村的拆迁计划一直搁置,董事会颇有微词,这些都是总裁一个人在抗,至于药铺的事情,我希望你听我解释,只耽搁你几分钟。”
穆家的保安齐齐站了一排,其中一个走上前抱歉道,“安小姐,您还记得我吗?上一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把您拦在了外面……”
安绵打量他,“你想说什么?”她对人没有印象。
“上次您过来,唐明珠和古娜娜一起的那次还记得吗?真抱歉,我不知道您是贵客,是古娜娜指使我的,您饶了我吧……”
又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总裁确实是美国分公司出了问题才紧急出国,那天凌晨是我亲眼看着总裁一行人离开的,也许其中你误会了什么,安小姐,我们都是实话实说,虽然是徐特助吩咐的,但是绝没有半句虚言!”
安绵不敢相信,想往外面逃,被徐治喊住,“安绵,很多东西是需要珍惜的,你明白?”
脚步停住,安绵看见了穆靳商那骚包又好看到无与伦比的脸。
男人伸出手,替她整理脸颊两侧的碎发,风吹得有些寂静,她的心情莫名喜悦。
“死女人,现在能安静点了?”男人拥着她,对这样恬静的她很受用。
其乐融融的夜晚,显得温馨满满。
管家送来热茶,穆靳商聊了几句就去书房敲字了,出来的时候一身休闲装,手上端着个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打开了挂在墙壁的超大寸电视。
他递过去一杯热茶,“喝茶是有讲究的,凉了就不是茶了,需要倒掉。”
“你是不是想说,我要识趣一点,趁你现在对我还有感觉,赶紧敲一笔?”黑色的眼珠充满灵气,她不哭不闹不笑,说得很平静。
男人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握在大大的手掌中摩挲,宠溺地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任何事情都有很多考虑,所以我想找你谈谈。”
“你说吧。”茶确实是好茶,她品得出来,但是却用不出语音表达,大概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电脑打开,上面是一个合同。
穆靳商是思虑过的,直接对她说,“做我女朋友,无论生活还是事业,我都会给你最大的照顾。此外,每个月都会给你十万生活费,随便你拿去干嘛,如果我们相处愉快,不排除我们以后能领证。”
具体的条约很快打印出来,很长很长,细节全部不放过,安绵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单方面的强权条约,反而给她提供了很多福利。
可是那种心酸的感觉是没人懂的。
即使她知道对方并没有拿她当做一件商品,她至少知道一个事实,这样的男人如隔着山的烟雾,她抓不住。
合约看完直接放下了,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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