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a市。
刘光承正在店铺里偷懒,忽然进来一道人影,站在他面前,没有动。
旁边店员一副要死了的口气喊他,“刘店主、店主……快起来了!丁副总来了!”
“什么副总啊……在店里,老子才是最大,能不能多睡……睡……”刘光承猛然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人,这不是一年才能在股东大会上见到一次,只能仰望,斜着眼打量,不能直视的领导级人物——丁二狗身边最大的红人,也是丁二狗的管家、丁氏的副总,丁叔?
他猛地跳起来,结结巴巴地低头,就差跪下了,“丁……丁副总,我错了,我错了,您什么时候来的,上茶、上茶!”
丁叔不带情绪地挥挥手,把他都挥走,“不用了,今儿我就是来传个信,听说你有个女朋友叫孙喜梅,快结婚了吧?呵呵,我这边先恭喜你了,有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年薪二十万,就是不知道在哪高就啊?”
刘光承一脸自豪,“这个败家婆娘,以前找不到工作,现在在穆氏……”说到这里,猛然觉得不对劲,丁叔怎么会知道,他犹豫着问,“丁副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非常明白!我会好好管教我女朋友的!”
“明白什么啊,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呵呵……”丁叔兀自笑了起来。
刘光承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搞糊涂了,丁叔说的是。”
丁叔摇摇头,“这年头都流行女权,小心跪搓衣板……”
刘光承一脸嘿嘿猥琐笑意,凑近耳旁说,“不瞒您说,她从小就不是好女人,堕过几次胎了,我还有她的裸照,这个女人敢不听我话,我让她叫爸爸!”
丁叔再度摇摇头,“啧啧啧,好了,这件事细节我不想知道,总之你好好教育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亲生哥哥死了,总要有个说法,我也是不想看见她被收买,好心提醒你们小两口啊……不多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办,你这个店主,要好好做啊。”
丁叔意味深长地拍拍刘光承的肩膀。
……
与此同时,安绵也没有闲着,她和何晓晓都不是笨蛋,虽然收买了家属,事情表面上是过去了,但如果是内鬼所为,那么后遗症就一直在,说不定哪天又出问题。
店铺一共有六个小姑娘,算上安绵和何晓晓,还有小墨、秦芮、雨彤、雨珊。
当天值班的两个人是小墨和秦芮,小墨为人老实,不像能被收买的样子。秦芮外向,花钱大手大脚,是最大的嫌疑人。
账簿显示,当天中午12点,孙大壮肚子不舒服来店里配药,店员给他配药后,回家服用就当场死亡。
安绵找了小墨和秦芮谈心,先是小墨。
“小墨,你家里最近建房子,急需钱这个没错吧。”
小墨咬着唇,害怕地点点头。
“你知道,我们怀疑有内鬼,换成了有毒的药材。你有什么要说的。放心,不要紧张,我只是公事公办,挨个询问。”
小墨猛地摇着手,“不是……不是我!绵绵姐,你要相信我,我虽然缺钱,可是我男朋友也有积蓄,我们家盖房子并不成问题。”
“你紧张什么?”安绵观察她的小动作。
她的眼睛充满躲闪,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也知道有单独询问的这天吧。
“我……”她狠狠地咬着唇,拼命地摇头,眼中好像有了泪光,看着洁白的墙壁,有种绝望的情绪,“绵绵姐,我一直本本分分,我不会害你的,我们同一个大学的同学,是你给我这份工作,你知道我那么内向,刚出社会没人要我,你,谢谢你,绵绵姐!”
她说着,眼泪坚持不住,顺着眼角滑落。
身体,笔直的鞠了一躬,没有回复。
“好了好了,我一直知道你人品不错,起来吧。”
安绵也没想到胆子小的小墨,情绪会这么激动。
她把整包抽纸都给了小墨,她出门的时候抱着抽纸,眼角红红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伤心,或许真的是太紧张了,太激动了。
何晓晓看着小墨出门,递了白开水给安绵,“我看小墨很在乎你,不像做坏事的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店铺的人,哪个不是好人,可就是有了内鬼,他们以为揪出内鬼我会高兴吗,最心痛的还是我,我们都是大学同学,是你们陪着我一起创业,一起看店。何晓晓,你知道的,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守住祖祖辈辈的中医基业,我一直记得我太祖爷爷去世的那一天他说的话‘中医是一种信仰,需要很多勇气和行动去付诸实践的信仰’当时太祖爷爷没有看着外婆,没有看着我爸爸妈妈,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盯着我,在他眼里,我是他的传承,是个天才,是个有责任心,肩膀上有重量的天才。”
“有重量、是啊,责任是个很沉重的词汇。大绵绵,其实你一直很辛苦,作为一个女生,我又心疼你,又羡慕你。如果你未来老公知道你的内心,肯定也会特别疼爱你吧!”何晓晓靠在她身上,由衷地说。
“怕是我没这个资格拥有爱情了!”不残缺的身体,怎么会值得疼爱呢?
安绵自嘲一笑,把身上的重量推开,“倒是你,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我到现在都觉得你们两个可惜,你去找他,他肯定也是放不下你的。”
“大绵绵,别说这些伤感的话,这些年能认识你,我很高兴!能陪伴你,我也很高兴!我出去了,帮你叫秦芮。”
很快,秦芮来到小房间,跟安绵正面对视。
秦芮很美貌,她又会化妆,下班了偶尔会去唱k,混夜店,私生活稍微乱一些。
“店长。”进来的时候,秦芮首先鞠了一躬。
和小墨一样,她也是带着诚恳的。
“快起来,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我需要更多细节,去猜测和判断问题。可能这样很伤和气,秦芮,对此我很抱歉,那么,我要开始我的问题了,请尽量把细节也说出来。”
“好的。”
“那么,第一个问题,内鬼是不是你?”
秦芮也没想到安绵的问题那么直接,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两只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绞紧,红唇微启,“不是我。”
“中午十二点,你给孙大壮抓药了,是不是?”
“是。”
“检测报告出来了,药铺所有的桂圆干都有毒素,这些毒只能让小动物变成智障或者行动缓慢,不会对成年人造成死亡,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内鬼把所有药材变成毒药,又怕我们没事触摸到或者尝到了发现,就只在配药的时候,给对方加剧毒。”
“这个推理很正确,但确实不是我。当时我一直在大厅。”
“有人作证吗?”
“没有。小墨在后台磨药。”
“也就是你没有不在场证据,那你还有什么想要辩驳的或者提醒我的?”安绵看着秦芮的眼睛问。
“没有。”
秦芮没有再看安绵的眼睛,不敢看她那充满复杂的目光,她拎起包包站了起来,对着安绵深深地看了一眼,才说,“我有一个决定,跟店主申请。”
“你说。”
“我想辞职。我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很不好,但我已经决定了,出去旅游一阵子,散散心。”
“旅游?据我所知你并没有男朋友,联系的女性朋友也就店里的几个,难道是和社会上的那些朋友?秦芮,你辞职无所谓,我可以批准,但是我们好歹是同学,你有苦衷可以跟我说。你看着我,那个事是不是你做的?”
“抱歉,我已经说过了,信不信由你。如果有证据,可以逮捕我。”
“秦芮!”安绵大声叫她的名字。
“抱歉!”
秦芮眼眶含着泪水,不容易察觉,说完这句话,就像要崩溃一样。
她不再多停留,纤瘦的身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门一开一合,左右摆动,印出安绵憔悴的脸蛋。
“是秦芮吗?”何晓晓听了个大概,叹息着说。
“我们六个都是好朋友。安绵、何晓晓、小墨、秦芮、雨彤、雨珊,多美妙的组合,怎么今天会发展成这样呢?”
安绵顺口问,“雨彤和雨珊呢?”
“哦,他们不是那天当值的,就没嫌疑,也许是太害怕了吧,她们姐妹俩回老家了。”
安绵奇怪,“回老家?”
“怎么啦?反正店铺也不能开门营业,回老家很正常啊!”
说到这里,何晓晓的电话忽然响了。
陌生的电话,是本市的。
她犹豫着结了,传来穆靳商的声音,“安绵在你旁边吗?你们在哪?现在起,站着别动,等我过来。”
听声音蛮重视的样子,安绵冷不防地听见穆靳商熟悉的声音,心有点难过。
那边不等回答,还在说,“安绵,你知不知道我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快累死了,你千万别动,我过来找你。”
那边好像有事情忙,很快就挂了。
安绵都没说的上一句话。
正觉得无厘头,外面拉起了警报,很快来了一辆警车,车子上下来两个警察,进门就出示证件,“请问安绵是哪位,你们店铺涉嫌使用伪劣药材,我们要带回去审讯。另外,所有店员回局里询问口供。”
“家属报案了?”
“是的!法医检测报告在这儿,安宁药铺必须查封。”
“等等!”
“抱歉,带走!”刑警一丝不苟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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