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
“娘,你做的这是什么呀?这是人吃的吗?喂猪还差不多,我不要吃这个。”林秀秀‘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东西,把碗往饭桌上一砸,生气地走了。
林忠也闷不吭声,默默放下碗筷,坐到一旁拿出旱烟抽了起来。
“嘿,有得吃就不错了,都不吃那就饿着吧。”王氏道。
看着一片狼藉的饭桌,想到林啸和林果儿在家那会儿,哪里用得着她做饭呀,她就等着吃现成的,吃好吃的。现在能做得熟就不错了,她每天辛辛苦苦给他们做饭,好吃的全都留着给他们父女两,他们不体谅她辛苦就罢了,一个两个还挑三拣四嫌弃做得不好吃。
越想王氏越生气,这林啸也是个没良心的,自己去了镇上享福,留他爹娘在家里不闻不问,去镇上那么久了也不回来一趟,每次叫人捎口信给他,叫他农忙时回来帮帮家里,他总说忙,真是白眼狼。
想着想着王氏忍不住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哎呀……”
“哎呀,还让不让人活了,自己饭做不好,还不让人说了?哭什么哭,吵到我睡觉了。”林秀秀在房间里吼道。
可怜的王氏,还没嚎上两声,就被自个儿捧在手心的人给堵了回来,想哭又不敢哭。只得唉声叹气地收拾好饭桌,便急匆匆去放牛了,手腕上挎着篮子,想着放牛时顺便割猪草。
哎,这放牛割猪草原是林果儿那臭丫头的活儿,现在却落到自己身上,想着王氏心里又不平衡了,凭什么这臭丫头可以去镇上享福,而她却要在这里累死累活的,真是不公平。
这贱丫头也是个讨债鬼,白眼狼,到了这个家以来都不用干什么重活,每天就放放牛割割猪草,然后到处疯玩,更可恶的是居然还敢对她动手,想到林果儿打架时的疯样,王氏心里又对林果儿厌恶了几分。
匆匆割了半篮子猪草,把牛拴在山上,王氏便回去了。其实半篮子猪草根本不够,但是她没时间找了。
这里的猪草是一种野草,并不是一片一片长在一起的,而是分散生长的,当然运气好的话也会找到一小片长在一起的猪草。
因为每次猪草都不够,王氏养的几头猪都瘦不拉几的没几两肉。
回到家,刚进家门,就听到林秀秀在大喊大叫:“哎呀,这满地的鸡屎鸭屎,臭烘烘的可怎么住人啊?娘,娘你快点把地扫干净吧,我受不了了。”
王氏本想叫林秀秀扫地的,但想到女儿娇气的样子,又作罢。她的秀秀以后可是要做官太太的,可不能做这些。
于是刚割完猪草回来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的王氏,又忙拿起扫帚把屋里屋外扫了一遍。
扫完地,又要喂鸡喂鸭喂猪,然后还要赶去地里。家里几亩水田,说多也不多,但林老汉惯会偷懒耍滑,她不去帮忙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呢。
等家里的活都忙完,天已经黑透了,王氏又得伺候林秀秀这位大小姐。
“秀啊,水烧好了,你快点去洗澡吧。”王氏道。
“哦,娘,你先给我盛好水吧,人家提不动。”林秀秀娇滴滴道。
“好!”王氏早就习惯了。
等林秀秀洗完澡回房,正好看到王氏拿着一根簪子在头上比划,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抢过,着急道:“娘,你别弄坏了。”
“哎呀,娘就是觉得好看,想试试,娘都给你买了那么多衣服首饰,难道现在还不兴娘试试?”王氏不悦道。
“哎呀,娘,你天天下地,就算给你再漂亮的首饰也是浪费啊,”看到王氏生气,林秀秀眼睛转了转,道:“娘,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可以让娘不那么辛苦,还可以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什么主意?快说快说。”王氏催促道。
“我们去镇上,跟哥哥一起生活,凭什么林果儿那贱人就可以到镇上,哥哥那么勤快到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家里的田地租给人家。而且我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搬到镇上找到好人家的机会更大,我可不想在这山沟沟里呆一辈子。”
“可是,你哥哥怕不会同意,万一……”
“怕什么,我们都是他的亲人,就算他不同意又怎么样?赡养父母是为人子女的本分,我们去了,他还能撵我们走不成。”
“好,就依你说的做。”王氏很快被说动。
两母女把事情跟林老汉说了,林忠想都没想便同意了。笑话,他是傻了才不同意呢。在林啸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都过怕了,这个家没有林啸真的不行。王氏什么都做不好,连基本的一日三餐,都做得难以下咽,而且他也懒惯了,地里的活他也干不了多少,倒不如租出去收租子。
说干就干,第二天王氏便把家里的牲畜都给卖掉,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得差不多了,趁这几天太阳好,晒干就卖了,又把地租了出去,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
然后三人也没有通知林啸,便浩浩荡荡出发去找林啸去了。
“娘,就是这儿了,你瞧瞧这房子,多气派啊,哥哥可真行,住这么好的宅子居然还瞒着我们。”林秀秀说着便上前拍门。
林果儿开门看到这三人,就知道完了,安稳日子没了。
“愣着干什么?连爹娘都不会叫了吗?果然是只白眼狼。”王氏看到林果儿便有气。这臭丫头才十岁吧,就出落得这般惹人,以后还得了,真是个小狐狸精。再看看那通身的穿戴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
“你们来干什么?”无视王氏那喷火的眼神,林果儿冷冷问道。
“笑话,这是我儿子家,我还不能来了?让开。”王氏说着挤开林果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哇,看看这家具,这得花不少钱吧?这个没良心的,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却叫爹娘在农村受苦,这个不孝子!”王氏一边贪婪地摸着客厅里的摆设一边骂道。
“就是,哎,果儿,快给爹娘上几个菜,赶了一天路,饿死了。”林老汉颐指气使道。
林秀秀在看到林果儿那一刻便羡慕嫉妒恨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漂亮得像朵花儿一般的女孩是林果儿那个野丫头,一双眼恨恨地瞪着林果儿。
“厨房在那边,想吃什么就自己做。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林果儿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完脚底抹油,溜回房锁上了门,她可不想等下林秀秀来她房里捣乱。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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