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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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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储位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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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德十九年庚午三月,司马炎薨,谥晋文王,太子司灵前继位,下令沿用仁德年号,立大梁乐浪公主为后,大梁遣使祝贺,赠良马千匹,金帛无数。

    中宫既定,朝野上下,咸思储君,谏议大夫潘璋进言,议立王三子司马俊为储君。

    先,国主立乐浪公主为王妃,王妃未有所出,乃遣陪嫁宫女侍奉太子殿下,殿下爱梁女美艳,多有恩宠,先后生三子四女,后文王忧虑,立丞相姜浩之女为太子侧妃,十四月,生俊,德文登基,封姜氏为贵妃。姜氏出身名门,贤淑少妒,朝野以“子以母贵”旧例,请立其子。

    王后闻之,大怒曰:“我虽无子,焉知其后必无,况纵使终究无出,我昔日陪嫁宫女,皆大梁名门之女,至今已生二子矣,若论贵贱,岂不如姜氏,若要立储,立王长子可也。”——

    《南朝晋史·晋宣王传》

    仁德十九年,国主死了,若是寻常人死便死了,可是一个国主死了就是大事了,在国主晏驾前,我们翰林园将已经基本完成的文华殿书目《文华密藏》递了上去,国主大喜,虽然没有看到文华殿的建成,但是他应该还算是瞑目的。

    丝毫没有争议的,太子司在灵前即位了,然后就是改元、大赦天下这些事情,我们翰林院也忙得不亦乐乎,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们这些小官员虽然没有大多插嘴的余地,但是也很关心的,就是立后和立储的事情。立后,是没有异议的,虽然乐浪公主常年住在行宫养病,算不上尽责,但是南晋名义上是臣服大梁的,况且乐浪公主又是先王所立的太子妃,所以乐浪公主仍然顺利地接掌中宫。但是立储就麻烦了,乐浪公主没有生子,而她虽然才十九岁,但是常年卧病,大家都怀疑她是否还会怀孕生子,而且国无储君,必然不宁,所以大臣们都希望先立一个太子,司已经有四个儿子七个女儿了,因为乐浪公主遣宫女伺候太子,所以大多子女都是梁女所生,但是这一点引起朝中显贵的不满,幸好先王在两年前将丞相大人的女儿姜清君指婚给太子做侧妃,虽然因为太子宠爱梁女,但是姜妃肚皮十分争气,生下了王三子司马俊。在朝中大臣看来,若是乐浪公主所出,那自然是尊贵的,但是其他梁女的子女在他们看来都是血统不够纯正的,所以众口一词要求立司马俊为储君。

    国主虽然迷恋美色,但是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在这一点上大臣们是对的,因此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姜氏,仍然把她封为贵妃,立司马俊为储君,他也是赞同的。但是乐浪公主因此大怒,和国主大吵了一架,独自返回行宫了,这下国主可就焦头烂额了,虽然他和乐浪公主聚少离多,但是乐浪公主十分贤惠,不仅让自己陪嫁的梁国美女侍奉自己,而且还常常支持自己广选美女充实后宫,所以对乐浪公主是十分尊敬甚至有点畏惧的。况且,姜氏是南晋贵女这个理由是只能君臣心照不宣的,所以司暂时停止了立储,并且暗示朝臣,除非说服王后,否则不能立储。

    可是这一点可就难为死这些朝臣了,乐浪公主自从下嫁南晋之后,经常深居行宫,南晋那些朝臣命妇就是想巴结也找不到门路,那些公主亲近的宫女现在基本上都是国主的宠姬,她们的儿子没有立储的资格,她们怨恨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劝说公主呢,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赵玉奴。

    赵玉奴既是乐浪公主的闺中好友,又是先王的义女,在南晋虽然择婿未成,但是和南晋文武俊杰交情非浅,按理她是最好的说客,可是她却拒绝了。所以多日来已经渐渐平静的风月楼又成了车水马龙的所在。

    我就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来到了风月楼,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可是赵玉奴突然下帖子请我,我虽然对她没有企图,但是幻想一下也是难免的,更何况她的帖子我拒绝的话未免有点失礼。

    我款款走进院门,绕过碧波,现在的风月楼前面已经种满了梨花,现在四月,正是梨花的花期,满园的梨花如似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幽香,我向引路的侍女问道:“姑娘,请问赵小姐召下官来有什么吩咐么?”那个侍女俏皮地道:“那就要问小姐了,我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大人这样恭敬,奴婢愧不敢当。”我庄重地道:“俗话说,

    丞相家人七品官,赵小姐是先王义女,又是王后好友,怕是权势胜过丞相,那样说来,姑娘怎么也有六品了,下官才是从七品,自然要恭敬的。”那个侍女愣了下,噗哧一声笑了,低声道:“奴婢听说我家小姐跟丞相大人讲,如果想劝王后,必须得大人出面。”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什么时候我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能够说动堂堂的大梁公主,南晋王后了。半信半疑的走进风月楼,一眼就看到丞相大人和翰林院掌院学士坐在上首,赵玉奴在旁边作陪。我差点想转身就跑。但是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下官拜见丞相大人,掌院大人。”

    丞相姜浩连连点头道:“好,好,听董大人说你十分得力,近日就要升迁,果然是国之栋梁,赵小姐,人已经来了,小姐前次说只有柳翰林可以说服王后,到底是什么缘由呢?”

    我立刻看向赵玉奴,我和她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为什么这样陷害我呢。赵玉奴在我们三人的目光注视下好整以暇的品了一口香茗,才开口道:“说句心里话,妾身原是大梁人,诸位大人议立王子俊为储君,其中深意就是路人也都知道,王后又岂会不明白呢,如今负气离宫,正是最恼恨的时候,妾身受公主大恩,又得公主视若姐妹,若是劝她依从国主和众位大人,岂不令公主寒心,到了那时,就是公主有转圜的余地也不能答应了,所以玉奴是万万不能相劝的,但是妾身受先王青睐,也是感激涕零,怎忍见他泉下辗转,所以竭尽所能也要从中转圜,思量再三,想起公主自至南晋,雅爱诗词,每日手不释卷,曾对妾身言道,昔日名家,皆已身归黄土,不能一见,而今日大家唯有南晋状元柳逸,读其诗荡气回肠,又同在南晋,每思一见其人,但恐君臣分际,男女有别,虽咫尺不能相见,足为平生之憾。妾身想,若是柳状元能够觐见王后,以偿王后夙愿,然后栽请状元婉转陈词,王后必然心动。”

    我差点晕过去,我难道很像白痴么,我一个小小的状元,在王后眼里恐怕只是弄臣一类的角色,我凭什么去影响王后,切切的看向丞相大人,希望他能阻止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我的梦想破灭了,姜浩那老东西居然满面沉思,而掌院大人居然连连点头。就这样,我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赵玉奴押上了马车,向行宫驶去。

    在路上我郑重其事的问道:“赵小姐,下官曾经得罪过你么?”

    赵玉奴含笑摇头道:“没有。”

    我又道:“那么下官得罪过大梁么?”

    赵玉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没有。”

    我忽然怒道:“既然如此,我既非你的杀父仇人也不是负了你的薄情郎,你非要害死我做什么?”

    赵玉奴一惊,然后又露出如花般的笑容,道:“状元公生气了。”

    我已经恢复平静,冷冷道:“我办事不利是小,只怕会连累到赵小姐呢。”哼,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我心里恶狠狠地想。

    赵玉奴美目流转,嫣然道:“状元公误会妾身了,妾身这个法子十拿九稳。”

    我不再和她说话,因为觉得为了一件已经形成定局的事情争吵毫无意义,刚才的发怒不过是模仿平常人的心态罢了,反正就算达不成任务,也不能说我有亏职守,最多官升得慢些罢了。赵玉奴见我不说话,反而多了几分敬意,这令我心里警惕,虽然这几年没有见过她,她的事情我却是知道一些的,从她的行为来看,实际上是大梁间谍的可能性很大,否则怎么三年没找到如意郎君,我看她长袖善舞,在南晋朝野如鱼得水,绝不相信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在钱塘我虽然只因为上当去过一次林馆,但是林馆当家的花魁徐秀儿就是一个秀丽如仙,又精通琴棋书画的美女,石榴裙下从者如,我看赵玉奴的行径,也就是一个高级的妓女戏子罢了,大概不同之处,就是她往来的都是高官才子,后台又硬,而且没有卖身罢了。

    赵玉奴不知道我在腹诽她,仍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闲聊。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马车终于来到了碧波湖行宫,在经过禁卫的盘查之后,我顺利的进入了行宫,来到面对着碧波湖的临波轩前,赵玉奴也不让人禀报,扯着我就往里走,两旁的宫女大概都知道赵玉奴不好惹,除了急匆匆的进去禀报,就这样放任我们进去了。

    一走进房间,我就看见乐浪公主身穿素色宫装,斜倚在锦榻上正在翻阅一本书籍,她笑盈盈地抬头道:“玉奴姐姐来了。”一眼看见我,立刻满面羞红地道:“什么人这般大胆,敢闯哀家的寝宫。”赵玉奴放开我,上前道:“公主,你看妾身带了你最想见的人来,怎么你还发火呢?”

    乐浪公主怔了一下,心中登时想起一个人来,惊叫道:“难道是柳逸柳随风么?”

    赵玉奴回头道:“柳逸,还不快过来拜见公主。”

    我一进门就愣住了,当年见到乐浪公主的时候,她正是大婚之时,身穿大梁公主的服饰,又是红色嫁衣,所以虽然年仅十六岁,仍然是雍容华贵,今日她穿的却是素衣,没有半点妆饰,也未施脂粉,却是清秀文雅,楚楚动人,与大婚之时颇为不同,更何况这两年她颇经风霜,更多了一种成熟的丰韵,我的心跳越来越强烈,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丝邪念来,若是能够抱一抱她该有多好。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赵玉奴的话提醒了我,连忙上前拜倒道:“臣翰林院编修柳逸叩见王后千岁千千岁。”

    乐浪公主突然露出忧喜交加的神色,半晌才道:“柳大人平身,哀家平日最喜欢柳大人的诗词,今日相见,想有所请益,不知可否。”

    我平静地道:“敢不从命。”

    乐浪公主似乎看出我有些冷淡,幽幽的看了我一眼,道:“这是哀家平日抄诵的诗词,柳大人可知哀家最喜欢哪一首。”说着将手中的册子递给赵玉奴。赵玉奴屈身一礼,然后将册子又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本手抄的诗词,一行行簪花小字娟秀非常,我翻开第一页,却是一首《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低声吟着十五岁的时候先父亡故时我写的诗,那时候父亲已经奄奄一息,他看着母亲的工笔小像,时而低语,时而轻笑,更多的时候是淡淡的悲伤,确实是淡淡的,因为父亲就要去见母亲了,那悲伤中甚至带着一丝喜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没有强迫父亲吃那些苦涩的药,既然父亲的生命已经无法挽留,我又何必让他带着无尽的痛苦苦熬呢,我记着那天晚上我跪在父亲床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以照顾自己,父亲欣慰的看着我,然后就没有了呼吸,他的神情是那样恬静。不由自主的,我的泪水垂落,今天我才知道父亲的去世带给我多大的伤痛啊。

    乐浪公主见我落泪,有些不安,抬头看了看赵玉奴。赵玉奴会意,递给我一块绢帕。

    我拭去眼泪,微笑道:“让王后见笑了,这首诗是臣在先父去世的时候写得,先父生前和先母恩爱非常,先母去世之后,父亲始终忧愁难解,到了临终之时,先父心情非常平静,只是因为将要和母亲见面了。所以臣写了这首诗,想不到公主这里也有。”

    乐浪公主柔声道:“哀家成年之时,有人从南晋来,带给哀家这首诗,只是当时哀家还不知道柳逸是谁,后来到了南晋,听到状元的《卿歌》,觉得非常喜欢,一问殿下,才知道就是柳状元的大作,从此之后,哀家请玉奴姐姐替我收集状元的诗词,这几年哀家深宫幽居,就是读状元的词才能稍解愁怀。”

    我下拜道:“臣的诗能够得到王后赏识,是臣的荣幸。”

    乐浪见我已经平静,便问道:“这首锦瑟,哀家十分喜欢,只是哀家不懂,什么是‘蓝田日暖玉生烟‘,难道蓝田美玉,在日光之下,果然会生出轻烟么?”

    我含笑答道:“这句诗是有出处的,昔日郑朝公输求曾经说‘载叔伦谓诗家之景,宛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者也。

    乐浪公主恍然道:“原来如此,哀家明白了。不知状元近日有什么新诗么。”

    我略一思索,道:“臣这些日子公务繁忙,诗词上倒是很少有佳作,若是王后不嫌弃,请容臣录一首游戏之作吧。”

    乐浪公主大喜,立刻召来宫女磨墨,我用旁边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写下诗题“韦讽录事宅观陆将军画马图”,然后又写道:“国初已来绘鞍马,神妙独数径陵王。

    将军成名三十载,人间复见真乘黄。

    曾貌先帝千里雪,龙城十日飞不绝。

    内府殷红玛瑙盘,婕妤传诏才人索。

    盘赐将军拜舞归,轻纨细绮相追飞。

    贵戚权门得笔迹,始觉屏障生光辉。

    昔日太武拳毛騧,近时郭家狮子花。

    今之新图有二马,复令识者久叹嗟。

    此皆骑战一敌万,缟素漠漠开风沙。

    其余七匹亦殊绝,迥若寒空动烟雪。

    霜蹄蹴踏长楸间,马官厮养森成列。

    可怜九马争神骏,顾视清高气深稳。

    借问苦心爱者谁,后有韦讽前支遁。

    忆昔巡幸新丰宫,翠华拂天来向东。

    腾骧磊落三万匹,皆与此图筋骨同。

    自从献宝朝河宗,无复射蛟江水中。

    君不见金粟堆前松柏里,龙媒去尽鸟呼风。”

    乐浪公主走上前来,低声诵读,良久才道:“南晋才子果真不凡,哀家读来,只觉着大气磅礴,口齿生香。”

    我见乐浪公主似乎有些疲倦,便告辞道:“娘娘凤体欠安,臣不敢久留,就此告辞,请娘娘保重。”

    乐浪公主微微一笑道:“多谢你了,玉奴姐姐,代哀家送送柳大人。”

    赵玉奴应声过来,领着我出去了,走出很远,赵玉奴突然站住,冷冰冰地道:“柳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一愣,才想起我跟本忘记劝娘娘立储之事了,但我转念一想,淡淡道:“赵小姐何必这样说呢,我劝与不劝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赵玉奴大怒道:“怎么,你们南晋大臣都认为我们公主好欺负么?”

    我看穿赵玉奴眼中的惊疑,却没有掩饰地道:“赵小姐应该很清楚才对,立储一事早成定局,王后心里也应该明白,只是若是轻轻答应,不免有损大梁的声威罢了。”

    赵玉奴面色一沉,斥道:“你胡说什么!”

    我心想,与其让她以为我愚笨可以利用,倒不如让她明白我的厉害,敬而远之,免得她再来害我。因此,我用一种飘渺的语气道:“大梁公主远嫁南晋,本非情愿,所以王后根本就不奢望国主的宠爱,梁帝陪嫁如此之多的美女,不就是为了迷惑国主,免得王后还要应付自己不喜欢的夫婿么。至于赵小姐你么,长袖善舞,正是可以统领大梁在南晋的密探的最佳人选,小姐身份微妙,可以毫无顾忌的任意行事,若是公主负责此事,难免有人察觉公主的行为可疑,我想对大梁来说,公主只需要嫁到南晋就算是尽了职责吧。”

    赵玉奴虽然勉力镇定,但是面色苍白,而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赶紧道:“下官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这些国家大事,无从过问,也懒得过问,倒是小姐费心将下官牵扯进来,真是不智之举,若是下官平白无故发生什么意外,难免让人怀疑小姐的用心呢。”

    赵玉奴又是一愣,片刻神色恢复正常,嫣然道:“王后很喜欢大人的诗,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妾身会派人去大人那里取大人的新作,大人想必不会不答应吧?”

    我坦然答道:“下官家境贫微,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只是在翰林院附近租了一间民宅罢了,小姐若是派人去,倒是经常找不到下官的,如果小姐不嫌弃,下官必然定时将新的诗文送到风月楼,请小姐转承王后千岁。”

    赵玉奴赞叹的看了我一眼,道:“好了,妾身还要回去相劝王后,车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会送大人到丞相府回禀差事的。”

    我恭谨地道谢,然后上车,离开。

    深夜时分,我总算回到城内,一路平安,到了丞相府,对着满心忧虑的姜浩,我“实话实说”道:“下官觐见王后,娘娘果然十分喜欢下官的诗词,问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下官口舌拙笨,不知如何规劝,后来娘娘累了,下官只得告退。后来赵小姐对下官说,她知道下官说不出口,她让下官去的目的不过是开解娘娘的愁闷,娘娘深明大义,早已明白立储大事需得如此,只是一时气恼难以改口罢了,赵小姐趁娘娘高兴再去劝解,必然能够让娘娘回心转意,只是赵小姐说,还得国主亲自去一趟接娘娘回来,娘娘才好下台。”

    姜浩满心欢喜,道:“好,好,柳翰林果然是国之栋梁,我和你们董学士已经商议过了,你筹立文华殿有大功,近日必有封赏,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满身疲劳地回到家,看见一灯如豆,知道小桂子来了,懒洋洋的走进去,倒在床上,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记得你还得过两天才有假呢。”

    小桂子轻笑着走过来,把我拉起来,帮助我宽衣解带道:“本来今天是我当值,但是我偷听到姜丞相跟国主说你去行宫的事情,所以跟别人换了班,来回这一趟可真累,我看你到了丞相府又出来,认为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先回来给你弄些水沐浴,等你洗完了,夜宵也该好了。”

    我的眼睛半睁半闭地被他拽到厨房,里面已经有一个盛了七成水的浴桶,炉灶上热着宵夜。我低声问道:“你没跟我进行宫吧?”小桂子扶我进了浴桶,淡淡道:“我的功夫还不行,行宫和丞相府守卫都很森严。”

    我打了一个哈欠道:“在我枕头底下有一本剑谱,我不知道管不管用,你去看一看。”

    小桂子淡淡道:“我已经看过了,剑法不错,不过跟你先前给我的那本辟邪剑谱相比就差远了,练习这套剑法需要至刚至阳的内气,而我的内气却是最阴柔不过的了,所以还是辟邪剑法更适合我。”

    我已经几乎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道:“我知道了,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武功秘籍啥的,你的武功越高,我也就越安全啊。”

    小桂子回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

    半月之后,王后回宫,国主举行立储大典,百官皆有封赏,我越过了编撰的级别,直接成了侍读,从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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