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愈来愈近,狭长昏暗的通道里,灯一盏一盏被点亮, 随着光亮走进来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者, 行动极为缓慢,手脚有些僵硬。烛火摇摇晃晃,阿敏产生了-种“他”不是人的错觉。
那个老者拎着一个食盒, 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衫,就这样像是被线吊着一般, 走进了阿敏的暗室之中。
“姑娘,吃饭吧。”沙哑的嗓子一顿一顿的发出声响。
小小的暗室只有一张石桌, 那老者就将饭菜一一放置在上面。虽然只是一些清淡小菜, 但是有着十足异域特色。
阿敏走近那个老者,细细观看,一脸的刀疤, 属实可怕。但是这眉目间仿佛有些眼熟。阿敏看着桌上的小菜思虑万千“我的身份是不是被发现了?”阿敏想问些老者什么,可那老者从始至终一直只说着一句话。
“姑娘,吃吧。”
忽的一阵风吹过,墙上的蜡烛被吹灭两三支,暗室再次陷入昏暗,在微弱的烛光下,那老者的唇瓣动了动。
暗室里静谧无声,阿敏屏住呼吸望着老者那干枯的唇瓣一上一下的触碰着。
那老者说罢转身,吱吱呀呀的穿过那狭长的甬道离开了。如同鬼魅一般,阿敏甚至都怀疑那老者是否真的还有气息。
在苗疆一族,有一种术法叫牵机术。可以操控伏尸百万,号令百里孤魂相聚。听闻被牵机术操控的不仅仅有死人,还有活人。
牵机术的施展只要将银针浸入尸油百天,再将施好咒法的蛊虫引入银针,以银针为器皿继续生存,用施咒者的血为祭,用时可将银针刺入人的天灵穴,若是尸体,蛊虫便会占据其身,蚕食肉体,听从施咒者号令,若是活人,蛊虫便会蚕食心性使其失去神志,半活半死。
然而这种术法要以自身为契约,若是稍有不慎,蛊虫会从四方召回蚕食自身,得到反噬。一般这种巫术,只有术法高强的蛊师才能使出,然而这种蛊师为了避免霍乱纷争,通常隐归山林,不问世事。为何此时会出现在中原?
阿敏来不及多想,就听从那位老者的话,从桌上的馒头中取出了一枚银针。
“若是被这银针刺破,只怕这蛊虫会闻血而来,顺着伤口进入我的体内,虽不能让我完全听令,但也能将我的肉身控制将近五成。何不妨来个将计就计,管他是人是鬼,让我来会会他。”
阿敏暗自思索,将银针用手帕包裹起来,放进自己的荷包之中,又将荷包中的绣针掏出,重重的向自己的指尖扎去。
之后阿敏便倒在地上,直到听到声音后,阿敏悄悄睁开眼又赶紧闭上。只这一瞬便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就是跟着沉剑的那姑娘?”粘腻的声音就这样悠悠的飘到阿敏耳畔。
“是的,相爷。”
“她,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等她醒来了,就会乖乖听话了。”
阿敏听后觉得是个好时机,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望向那穿着西绸苏绣,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男子,和一个穿着斗篷遮着脸的矮小男人。
那遮着脸的,定是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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