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叶修歌剑眉紧蹙,一双黑瞳如若深渊。
竟然有人敢调查他叶修歌的女人?
而且,还是两拨?
容沐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举起一根手指:“第一拨人,姓战,就不用我说是谁了吧?”
叶修歌面色阴沉,手中的酒盏几乎捏爆,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等着容沐峯说下去。
“第二拨人……”容沐峯举起两根手指,忽然狡黠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叶修歌,我给你一个机会,猜一……猜……”
后面那个“猜”字,爆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耐性早已到了极限的叶修歌,此时,正手执银筷,结结实实地夹住容沐峯的手指。
“痛痛痛!”
叶修歌指端稍稍用力,容沐峯的一双手指就如同要被夹断一般,痛得呼天喊地。
“好好好,不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叶修歌……痛……”容沐峯果断妥协。
叶修歌收起筷子,端端正正地放回一旁的筷架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面色却越加冰冷。
容沐峯大口大口地对着被夹到泛紫的手指呼气,委屈得噘嘴:“真是的,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快说!”
容沐峯只感觉两道冰冷的目光“嗖”地扫过来:“是叶氏。”
叶氏?
这一消息,倒是着实出乎叶修歌的意料。
他明显滞了一下:“谁?”
容沐峯耸肩:“不知道,资料都是底下人送过去的。我同学只能判断出,来人是来自哪家公司,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容沐峯医学院毕业后,很多同学都分布在南洲市各家医院,其中,自然也包括na检测中心。
这些八卦,还是忍痛花了三十块钱,请同学吃了一顿黄焖鸡换来的。
叶修歌目光落在栗色桌案上,心中思忖,战氏很容易知道是哪个混蛋,但是,叶氏?
南洲市,名门望族的叶氏,只有他们一家。
但,也正因为是名门望族,经历几百年的开枝散叶,如今的叶氏就像是一颗矗立在南洲市中心的大榕树一般,枝叶茂密,子孙无数。
叶氏……会是叶氏的谁呢?
叶修歌眉心处,刻下一道浅浅的竖痕:“我要na检测中心的监控视频。”
容沐峯一边饮酒,一边丢了个黑不溜秋的小薄片到叶修歌这边。
这枚薄片,呈不规则长方形,一角有切边,长宽不过一两厘米。
“视频资料早就给你要来了,看兄弟对你多好!”容沐峯得意得扬眉。
叶修歌头疼得揉太阳穴:“容沐峯,咱真穷到非得用记忆卡吗?”
用个u盘能穷死你吗?
能吗?
***
慕浅浅没等多久,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便推门而入。
因为“箬爱一生”的缘故,慕浅浅和吴义腾有一面之缘,这次,算是第二次见面。
实在想不出,这个母亲的“多年好友”对自己能有什么样子的“指教”。
慕浅浅按捺下所有的疑惑,以一个商场新人的姿态,对吴义腾恭敬有加。
吴义腾却一直跟她绕弯弯儿,一会儿夸她漂亮,一会儿说她前途无量,就是不提今天叫她过来做什么。
直到菜上齐,酒斟满,雅间的日式推拉门再度打开。
“战……战总?”
战熠摆着一个自认为炫酷的姿势,站在门口,眉尾轻挑:“浅浅,好久不见。”
慕浅浅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警惕得转头看向吴义腾。
难道说,吴义腾“指教”她是假,给战熠拉皮条才是真?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慕浅浅的回应,战熠尴尬地清清嗓子。
吴义腾赶紧狗腿子似得跑到战熠身边:“哇,战总!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见您!赏光的话,一起吃点儿?”
战熠轻飘飘瞥一眼矮脚桌上的酒菜,鼻翼间轻声冷哼,一副瞧不上的样子。
吴义腾立刻给慕浅浅使眼色:“浅浅,还不快来邀请战总?你今天真是交了大运,能跟战总一桌吃饭,对你的前途大有助益。”
慕浅浅冷眼瞧着,心中闷闷地想:演?再给我演?
她挺直脊柱,坐得笔直,也不起身,道:“战总日理万机,哪里有闲暇时间跟我同桌吃饭?吴总,您就别为难战总了。”
为难?
一句话说得吴义腾,上不去,也下不来,尴尬得憋红了脸。
战熠仰着下巴等人请他,却没想到直接就吃了闭门羹,一时间愣在门口,定定地看向慕浅浅。
慕浅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单纯无辜。
“不为难,反正我刚好也要吃饭。”战熠青着一张脸,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不悦地扫了吴义腾一眼,吓得他一哆嗦。
他厚着脸皮,在慕浅浅身旁坐下。
吴义腾赶忙斟一杯清酒,双手奉上。
慕浅浅见不得这种捧高踩低的嘴脸,嫌弃得往一旁挪出距离。
“浅浅,恭喜你拿到‘箬爱一生’的主办权。”战熠端起酒。
吴义腾也附和着端起酒杯:“是呀,浅浅,本来‘箬爱一生’的主办权在战国策。是战总忍痛割爱,成全你,来来来,为了战总这种提携新人的精神,咱们敬他一杯!”
不得不说,吴义腾是个会说话的,几句话,就把战熠敬酒,变成了慕浅浅敬战熠。
把战熠的面子给捧得高高的。
如果是一般的商场新人,肯定三言两语就被他给绕晕了。
只可惜,他碰上的是慕浅浅。
慕浅浅葱白般的指尖轻轻捏着酒盏,但却只是轻轻晃动,杯底沿着桌面画圈圈,就是不端起来。
已经端起酒的两位,这下就尴尬了。
战熠又不悦得瞪吴义腾,本来他敬酒敬得好好的,直接喝了了事儿。现在可好,被他弄得灰头土脸,这杯酒,喝也没面儿,不喝也没面儿了。
这个吴义腾,真是越老越糊涂!
感受到战熠的不悦,吴义腾登时慌了,语气也急切起来:“浅浅,快敬酒!”
慕浅浅始终微笑,不急不慢:“吴总是专业做票务的,可能不知道内情。玫光之所以能拿到‘箬爱一生’的主办权,要感谢的,其实另有其人。”
没有委婉,没有迂回,仿佛一巴掌打在战熠脸上,干净利落。
“浅浅!你怎么连基础的礼仪都不懂?你妈妈没教过你吗?”吴义腾登时火了。
慕浅浅握着酒杯的手,蓦地一滞,苦笑:“确实没教过,如果我能听我妈妈的话,她肯定会教我在盟友‘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孤立无援’的时候,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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