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的梁凡,还没搞懂眼前的状况,就忽然被人抓住肩膀,一把拉到了角落里。
他下意识地反手擒拿,直接锁住对方咽喉。
“是我!”一道清脆的女音。
梁凡这才认出来,对方是玫光的财务总监,尚静。
慌忙松开手:“对不起。”
尚静一阵猛烈地咳嗽,脸色微微泛白,不满地抱怨:“吓死我了你!”
梁凡:“我说过‘对不起’了。”
难道你没听见吗?
“需要我再讲一遍吗?”他表情极度诚恳。
尚静不可思议地盯着梁凡的脸,我靠,这男人就是传说中的直男癌吗?
谁需要你的道歉?
“不必。”她嫌弃地阻止他,想到自己这几天对他朝思暮想,就暗骂自己是猪。
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不过,凭着职场精英的良好修养,就算心里早已播完了一整部电视剧,尚静面上仍旧不显山不漏水:“我这边有些情报,也许,你和叶总需要。”
梁凡安静地注视着她。
“叶总千万不要误会慕总是在跟别人约会。”尚静直截了当,“我担心慕总的安全,偷偷跟了她一整晚。美其名曰是在约会,但是,约会对象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尚静幸灾乐祸地眨巴着一双晶晶亮的大眼睛:“哎呀,一句话两句话跟你也说不清楚,跟我来。”
她很自然地牵起梁凡的手,引着他,走进放映厅。
暗黑一片的放映厅内,大荧幕上的丧尸正啃鸭脖子一样,津津有味儿、满口鲜血地咬人脖子。
寥寥无几人的午夜场里,悲恸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慕浅浅,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好害怕!”沈樾蜷缩成一团,努力别开脸去,不敢看大荧幕。
一旦电影中出现恐怖的音效,他就吓得蜷缩在座椅上,双手捂头,哆嗦不止,一个大男人,在电影院里哭得像个二百五,引来所有人的唾弃。
屏幕上微弱的光刚好照亮他的脸,尚静指着沈樾闷声大笑:“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我们家小总裁了,这整人的功夫,她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她说了好多,都没能得到回应,回头看去,恰看到梁凡正低着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发觉尚静在看自己,梁凡一瞬间的惊慌:“你说得对。”
“我说什么了?”尚静坏笑着问他。
梁凡脸颊烧得滚烫,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什么都对。”
放映厅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地照亮他的脸。
真可爱!
尚静在心里笑得很大声,面上却假装生气:“你怎么还牵着我的手,不舍得松开吗?”
梁凡:“……对不起。”
被踩了尾巴似得,慌忙松开手,无措的小手蹭着裤线,完全不知该往哪里放。
跟在叶修歌身边,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心跳得好快。
剧烈的心跳中,梁凡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这女人好可怕!
叶总,ss,求救!
放映厅外的走廊里,经过一场天昏地暗的吻,慕浅浅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不哭了?”叶修歌坏笑着在她唇上吃一口。
慕浅浅吃痛得偏头躲开,委屈:“再哭就要被你吻断气了。”
“知道怕就好。”叶修歌轻笑,下一秒,却瞬间收敛了笑容,“那么,是时候见一见我女人趁我不在家时,偷偷勾引的家伙了。”
冰冷的语言,绝对压迫性的王者之威。
慕浅浅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作死之旅了。
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就没再怕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慕浅浅仰着下巴,先发制人,“坦白交代,你是不是在监视我?”
叶修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唇角微翘:“我的视线,从未从你身上移开过。”
慕浅浅:“……”
混蛋,这是什么土味儿情话?
让她怎么接?
“不理你了,我要回家。”慕浅浅低头从叶修歌的胳膊下钻出来,气哼哼地往电影院门口走。
但是,心里甜丝丝的,是怎么回事?
“回哪里?”叶修歌扬声问道。
“星之堡。”慕浅浅不假思索地答。
话一出口,才发觉哪里不对。
回头,就看到西装革履的总裁正眯着眼睛冲自己笑得意味深长。
“……”慕浅浅后知后觉得羞红了脸。
慕浅浅:快三十岁的男人,竟然还玩儿这种语言陷阱游戏,真是幼稚!
叶修歌才不管幼稚不幼稚,迈着两条大长腿跟上来,手臂自然地环绕住慕浅浅的肩膀:“我们家呢,着实有点儿远,今晚,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他将“我们家”三个字,咬得极重,修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魅惑的眼睛。
慕浅浅的脸更红了:这家伙,到底又在想什么呀?
梁凡快步从放映厅跑出来,以手遮口,在叶修歌耳畔低声询问:“叶总,沈樾在放映厅里,是否让他从南洲市消失?”
叶修歌眸中的光冷了一瞬,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儿,说:“不用。”
“……是。”梁凡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揣度叶总的心思了。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任何人人间蒸发,而且,他也真得这样做了。战熠派来的所有人,仍在某国炮火纷飞的战场上想办法活命。
可是,对于狗胆包天,企图给他戴绿帽的沈樾,他却能如此宽容?
到底……
为什么?
一切都不合理,包括,放映厅里牵过自己手的那个女人!
梁凡不由自主地将手举到眼前,仔细查看,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暖暖的……香香的……
这种感觉……只能用奇妙来形容。
“您好,请问您是梁先生吗?”两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梁凡面前。
梁凡点头。
“您好,我们是鬼屋的表演者,刚刚收到一位先生的转账,说是让我们来找您,您会给我们安排工作。”年轻人怀中抱着一个大塑料袋,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扮鬼用的服装和道具。
梁凡脑子不是一般得快,很快明白过来叶修歌的用意:“好,你们先去更衣室换衣服,我来安排。”
说罢,转身去了放映厅后台。
“安排最恐怖的片子。”
“是的,整夜,包场。”
一场恐怖片,终于在沈樾杀猪似的吼叫声中结束。
观众三三两两退场,一边走一边抱怨,说是影院管理太差,竟然放疯子进来,真是踩到屎了。
沈樾吓得脸白腿软,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身来。
“慕浅浅,你在哪里呀?我好怕!”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双膝酸软,哆哆嗦嗦地走在最后一个,“混蛋,以后再也不要看午夜场鬼片啦!丧尸、幽灵、鬼魂……所有的鬼都去死吧!”
他企图用咒骂来给自己壮胆儿,踉踉跄跄地走到电影院门口,终于看到了久违的亮光。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光线倏地一暗。
一白一黑两个拖着长舌头的无常鬼,一左一右地堵住了大门。
“小子,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们鬼本来就是死的!”
沈樾“嗷呜”一声,跌坐在地上,双腿之间,一片温热。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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