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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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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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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前行,全程九千九百公里,长达六十六天的徒步,翻山越岭,过河渡江,从最初的每日七十公里路程到后来的每日三百公里路程,一路披荆斩棘,晨饮朝露,倦宿于林,夜食兽血。

    这一路,已经不知有多少武兽死在他的剑下,变成了他的酒钱。还有诸多的善心劫匪,为他‘送衣送食’,实在是令人感动。但更多的是与死亡的交锋,每一场战斗都是一次生死的对决。

    这一路是征程,更是一种磨炼。从最初的初入武学,到如今的身经百战,他用实践来提升自己,每一次与死亡的擦肩而过,都是无比宝贵的经历,每一剑刺出去,一定比上一剑更强,每一次的天赋武技使用,都比上一次更为纯熟。

    天才,无时无刻的进步令人恐惧。

    一人、一剑、一葫酒、一首诗,仗剑而行,只为梦想。

    此时王城,就在眼前。

    若大的城门无比宽敞,往来车马井井有序,络绎不绝,几根银柱雕龙盘凤,威风凛凛。城墙上站着的士兵,个个神采奕奕,皆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白一身白衣,不,白衣已不再白,一身污衣破烂不堪,腰间左边别剑,右边别酒。倒好在是面容发相仍保持着洁净,跟要饭的难民倒是区分了开来。

    为了那口酒,苦了那身衣啊。

    他不是没钱买新衣,是他舍不得花那个钱去买新衣。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喝进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衣服只是块遮羞布而已。

    “站住!”

    确实是李白这身行头太过显眼,守城的将士想假装视而不见都无法做到。

    “干嘛的。”

    一位身着甲胄的士兵走到李白面前,皱了皱眉,若不是见来人眼神清明,面相不赖,倒是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臭要饭的了。

    “额~大哥,我是来参加王者学院考核的。”

    李白搓了搓手,他也知道自己这身行头有点失礼。

    “哪来的?”

    “故州”

    “可有故州官方的推荐信?”

    “这?还要推荐信?”

    “没有推荐信,来历不清白,这城门你进不了。”士兵一脸鄙视,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十个傻傻地说要进城参加考核的人了。

    “那~他们怎么都可以随便进出城门?”

    望着城门人来人往的人流,也不见你将进城的人盘查得这么仔细啊。

    “呵呵,乡巴佬。看到他们腰间的牌子没有。那就是自由进出城门的资本。”士兵大哥倒是也挺好说话,替李白一解心中疑惑。

    果然,每一位进出城门的人都衣着鲜亮,腰门别有腰牌。再看看自己,衣着破烂,左边一柄黯淡无光的剑鞘,右边一个满是污浊手印的酒葫芦,确实有失体面。

    “那,大哥,那腰牌怎么弄,给我也弄一个呗。”

    恩,通往梦想道路上的第一道障碍已经出现。

    “首先得有地方官的介绍信件或来历证明,然后到城管办花一百银币,就可办理一个具有一年有效期的城牌了。”看得出来,在这城门当差也确实无聊得很,士兵大哥也比较乐意教育这些‘乡巴佬’。

    “这~故州离王城八九千公里,我这一个来回怕是要错过考核了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进城了?”

    “有!喏,那边,人才市场,过去呆着吧。那里都是想进城的人。命好的话,被王城中哪一个大户人家选中,你就可以随着他们进城了。”

    “哦,原来如此,谢谢大哥。”

    李白恍然,告辞了亲切的大哥后,来到城门边上的人才市场。这里的人才果真是五花八门的有。只见他们人人胸前挂着一张纸板,上面用很丑很丑的字着:

    勤劳能干,不怕苦不怕累,吃得少。

    祖传秘技,花草管理。

    八代相传,伺马高手。

    任劳任怨,言听计从。

    还有更为夸张的纸板,上面写道:

    小女子十八,活泼开朗。

    救父心切,愿做牛做马。

    家夫疾亡,寻一温暖怀胞。

    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喂,兄弟,四个铜板,要写什么?”

    李白正在打量着大千世界之时,一贼眉鼠眼的家伙拍了拍他肩膀,指着手中的纸板道。原来,这些这么丑的字是这个家伙写的,字虽差,但这门子独家生意倒是需要一定的头脑开发出来,倒是一位略有头脑的小青年。

    这人才市场一眼望去,至少有上千人,几乎人人胸前一个纸板,一人四个铜板,不得了,不得了啊……

    “便宜点行么……”

    李白很是无奈地道,这么丑的字还要四个铜板,真是黑心商家。

    “不行,市场价,不能乱了行情。我便宜给你一人,他们都不会同意。”

    “要不这样,你卖个纸板,借个笔墨给我,我自己写,这样可以便宜点了吧。”李白当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哥可是读过书,做过先生的人啊。我只要你的纸板跟笔墨,不用你写,这可以实现吧。估计这些人当中,也没有几个能识字写字的……

    读书识字,煅体练武,皆是门槛极高的。不是每一个村子,每一个地方都像清风村那样,有那么多的资源可以取舍。

    毕竟,清风村可是剑圣归隐之地。直到现在,村民们也还不知道剑堂中,当年亚瑟剑圣放置了多少宝剑在里面,感觉都是取之不尽的。每一位用剑的少年离开清风村时,必定会去剑堂取上一柄属于自己的剑。

    “这……好吧。”黑心家伙想了下,怀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心思,勉强接受了李白的建议。

    一手接过纸板,一手接笔沾墨,虽许久未提笔,但这种感觉毫不生涩。

    双目环顾四周,入眼之景,心中之情,随后飞龙走凤般,几个大字落入纸板。

    “好字,好字!”黑心小青年见字,忘情赞叹。这是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字了。

    ‘我读过很多书’

    六个字,简单的六个字却带着一股子绝对饱读诗书的自信,没有三两三,胆敢自称读过很多书?最多也就是读过书罢了。

    “给”

    李白没有沉寂在黑心小青年的夸奖声中,爽快地掏出两个铜板完成交易。麻溜地找了个稍显空旷的地方盘腿而坐。虽然说进城希望渺茫,但是,此时此刻,又何偿不是一种修炼。

    强大的内心,过人的心境,不屈的性格,这些都是将来的王者之路需要用到的品质。

    过了会儿,果然有一个大户人家,在排排家奴护院的护送下,来到人才市场挑选了几个人才。一般来说,这挑选人才,全凭眼缘,大户人家觉得你还不错,就会问你会些什么,对报酬有什么要求等等之类的问题,若是双方达成一致,那便马上随伍入城。

    时至下午,已经有四五波人马来到这人才市场挑选人才了,但就是没人看得上李白。

    “大哥大哥”

    黑心小青年似乎已被李白的字所征服,一口一个大哥,蹑手蹑脚地来到李白身边。

    “大哥你或许有所不知,这王城里头,没有哪家需要读书人的时候会来人才市场找的。这里出售的都是最为廉价,最为下等的劳力,我看你在这儿再待半个月,也不见得能被选中进城。”

    这么说,好像倒是有几分道理。需要买丝绸的人,当然都是去了丝绸铺,这摆在麻布店里头的丝绸,是真的无人问津。

    “你有办法?”

    李白一瞧这皮黑心也黑的小青年,就知道他不会怀揣一颗助人为乐的心过来好意提醒。

    “嘿嘿,我倒是有法子把你弄进城,不过……”果然,狐狸最终还是露出了尾巴。

    “你说”

    “是这样,我看大哥您的字呢……好看,就像书上说的什么飞龙舞什么的,又霸气,还有一股什么气来着,反正就是好看。我想呢,咱俩合伙,就在这城门边上,摆上一摊,专门出售墨宝字,你负责写,我负责拉客,您意下如何?”

    “写着写着能进城?”李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家伙倒也是位奇才啊,见缝就钻。

    “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偷偷告诉你吧,黑市下面的进城价格是四百八十银币。只要你存够了钱,不就可以进城了。”黑心小青年眉飞色舞地说着,唾沫四溅,他仿拂看到了亮噌噌的银币在招手了。

    果然是黑市啊,还真够黑。拿着公文去,只需要一百银币。黑市倒炒上四百八去了,翻几翻啊。

    “你觉得我们一副字能卖多少?”

    “大哥您放心,肯定不会像我这般廉价。”说着,小青年凑到李白耳边,轻声道:“我只需要把你包装一下,自称是某某传人的弟子,这墨宝的价格不就一下子上涨了,遇上大户人家碰巧喜欢上你的字,狠下心宰他十个八个银币也不是问题。”

    “狠下心才宰十个八个?还要碰巧,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凑齐这四百八。”李白想了想,我老李的字不至于这么廉价吧。

    说实话,李白在这里挂牌,也只是碰碰运气。既然已经知道了用钱可以买到城牌,那大不了就苦一点,多找几头黄阶武兽干干,它们身上可全都是宝贝,筋骨皮齿皆是炼器炼甲的好材料,运气稍微好点的话,凑齐四百八倒不需要太长时间。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推荐信啊。就算进了城,没有推荐信,也参加不了考核啊……

    得一步一步来,先混进城再说吧。

    “哎,我在这里写了三年的字了,还没凑齐四百八呢。做事呢,是需要有耐心的。不要在意眼前的困难,你要想着,只要进了城,王城遍地是黄金,只要抓住一个小小的机会,就可以发家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过上好生活。”

    看得出来,黑心小青年是一个乐观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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