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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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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爱是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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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千回落,相思百般愁。鸿雁已北去,佳人未乡归。”

    “嗝~酒是好酒,量少……”

    李白,字太白,今年十八,清风村人。三岁识文,五岁精通琴棋书画,八岁博古通今,已阅古书道籍无数。十二岁发表自己的第一本诗集〈太白观〉,里面的五言七律绝句句句经典,被清风村上上下下称之为小诗圣。当年养父逝世,接过其养父衣钵,位清风村书堂先生,是清风村由史以来年纪最小的教书先生,备受尊敬。

    十五岁那年,青梅竹马的玩伴花木兰惨遭噩耗,其父在西岚两国的战争中不幸战亡,木兰万分悲痛,遂决意,为父从军,沙场尽孝,为期三年。

    “国仇家恨乱我心,誓当从军为太平。”

    李白心中不舍,却无力挽留,终是抵不过木兰为父雪仇的决心。

    木兰走后,李白心中情愫压抑,不得宣泄,便终日以酒为生,浑浑噩噩,自甘堕落。

    自古单相思最苦,往来圣贤书无用。

    似乎,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在木兰心中,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的东西在里面。

    还未恋,先失恋。

    “先生,您是说太阳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上千遍,你的相思之情也是百般千样的苦。连大雁都已经度过了寒冷的冬天,回家了,木兰姐姐却还没有回来,对吗?”

    李白躺在一块巨石上,望着天空中一排排北归的鸿雁,心有所思,便随口而出。在他身旁,曲膝而坐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可爱女孩,如瓷娃娃一般漂亮,是如今这个村子里唯一还愿意叫他一声先生的人。

    其他人现在都已经笑称他为酒仙了,当然,背后肯定是酒鬼这个荣誉称号的。

    全村人都知道,这个为情所困的酒鬼懦弱,无能,胆小,没有勇气,胸无大志。既然爱,又何不彻底地爱,为何不敢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杀伐的剑,闯过村中的机关道,完成勇者的试炼,离开清风村,踏上寻找至爱的道路。

    “呵呵,你一个小屁娃懂什么……”

    李白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道。今年已经是木兰从军的第三个年头,听说西岚战争也早就结束了,但她仍然没有任何归乡的消息。

    “先~生,我怎么不懂啦。你看”女孩拿出了怀中的西遥报,指着上面说道:“木兰姐姐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功无数,已经受到王国的表彰,官至千夫,俨然是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与韩信并称军界西遥双星呢。”

    李白又何尝不知,这份报纸他早就看过了,每一期的西遥报他都会第一时间关注,三年来从未遗漏,为的就是在报纸中寻找到有关木兰的只言片语。

    咕噜~咕噜

    一葫芦的烈酒再次见底,滴完最后几滴酒时,甩了甩酒葫芦,里面没有传出任何一丝酒水的声音,恼怒地丢向一旁。

    “木兰喜欢的是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勇士,而我……,只是一个略懂的酒鬼而已,呵呵。”

    我只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连武体都觉醒不了,我真没用。

    偿试过绝望吗?

    越是等待越是绝望,现在好像有了一丝丝绝望的感觉了……

    李白是个孤儿,是三伯公把他带回村子里来的,之后教他养他的一直是村中年迈的教书先生,十二岁那年,唯一的亲人养父去世,他便成了举目无亲的人儿,好在,在他最悲痛消沉的时候,有木兰陪着他,此后,他便一直视木兰为最最亲近的亲人,他把一切的情感都寄托在木兰身上。

    在他的世界中,木兰就是一切。

    可如今……

    似乎,活着并没有什么意义。感觉像是被世界所抛弃。

    “先生此言差矣,女孩子的心思您不懂啦。依我看,木兰姐姐并非说一定喜欢您所说的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勇士,说不定她也喜欢文能提笔安天下的智者呀,先生您就是这样的智者。女孩子嘛,总喜欢光芒万丈的男人。”

    “光芒万丈的男人?呵呵,什么样的才是光芒万丈的男人?”

    封候封将?尚书宰相?

    “他!他就是光芒万丈的男人!”

    女孩伸出白嫩纤细的柔荑,遥指村中那座高达数十米的巨大雕像。

    随着小手所指的方向,李白扭了扭头,似乎是酒喝得有点儿多了,眼花花的看不清,用力撑了撑身子,与女孩并排而坐,问道:

    “他就是光芒万丈的男人吗?”

    “对!他就是光芒万丈的男人——亚瑟剑圣,西遥的骄傲,瓦洛兰大陆最强者之一。年仅四十晋入武王之境,不到五十成为武王之中的最强王者,年不过百成就圣位,成为守护艾欧尼亚净土的八方圣者之一。在与异族的战争中,他斩杀白虎圣兽,重伤了暗裔族的暗弓韦鲁斯使其沉睡,从而威震天下,获得无上荣耀,受艾欧尼亚子民敬仰。他是艾欧尼亚联盟(人类与兽人组成的联盟)的英雄,更是我们西遥国万民的信仰。所有女孩心中都有一个梦,她们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银袍战甲,脚踏七彩详,将自己娶走。”

    李白目光凝视着雕像,他从小到大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认为的精神世界非常丰富,丰富到穷尽一生也无法将其摸索透彻。

    可今天,突然来了个人,她说:那只是你的世界而已,大多数人的世界并不在你的世界之中。

    “盖世英雄?人民的信仰?我做不到。”

    李白摇了摇头,书生的本质让他理智地逃避着。让我拿拿笔还行,拿那些刀枪棍棒?呵呵。

    “你爱木兰姐姐吗?”

    女孩回过头,那纯净至极的眼神不含一丝杂质,与李白那浑浑噩噩了四年的酒精眼对视着。

    “我爱”

    “有多爱”

    “她就是我的一切。”

    “那你这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

    “拼命?”

    李白摇了摇头,那是莽夫的做法吧。

    “没有。”

    “那你为何说木兰姐姐是你的一切?你都没有为木兰姐姐拼过一回命,你也敢说你深爱着她?你在拥有狼性的年纪里,却过着如同狗一般的生活,你不配爱她!”

    恍如雷击,五雷轰顶,李白懵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啊,为什么失去了她,我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这一定是爱。既然爱到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又为何不能为了她,拼一次命,做一个她喜欢的人。听闻爱情,十有九悲,哪怕最后结果不如人意,却也不枉白来人世间一趟。

    我以为,所谓的爱,就是痴心的守候。我曾一度认为,我为了她可以在这村子里等候好几个年头,一定会等到她归来的那天,一定会有感动她的那天,像书本里说的那样,有情人终成眷属。实际上,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从她离开清风村的那一刻起,我的选择的就错了,大错特错。

    她要的不是一位愿意等候着她回家的男人,她需要的是一位敢同她共赴沙场,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男人。

    木兰愿意为了父亲,去战场与敌撕杀搏斗,守孝三年,可我……自认为最爱她的人,在她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竟然没有选择与她同甘共苦共同前进。连木兰一介女子都能为心中至爱,鼓起勇气上阵杀敌,而我,口口声声说爱,却表现得毫无担当。

    爱,是担当,是陪伴,而不是呆呆地守候。

    似乎是书生的本质让我始终保持着一丝丝所谓的理智,就是这一丝理智使我变得懦弱,我不敢奋不顾身,我不敢不顾一切,我不敢放手一搏,我不敢冲动地失去理智地去为了她而拼博,甚至拼命!

    我始终沉浸在自己认为很美的世界中,喝着酒,吟着诗,唱着所谓的思念,作着可怜的相思,麻木不仁地度过一日又一日。

    我可曾为了目标而拼博过,努力过,不顾一切地豁出去过……

    我甚至!甚至连为爱人握剑的勇气都没有!

    我始终在被动地等待着被宣判失去的消息,却不曾主动地争取过。

    我,不配爱她!

    两行清泪从李白的脸颊顺流而下,是时候用眼泪洗干净那双眼的浑浊了。

    不知何时,女孩悄悄地走了,只留下一个呆傻的人儿,坐在巨石上不断地流泪,希望眼泪能洗净他的双眼,更能洗涤他的心灵。

    夜深了,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唯有那像征着骄傲与信仰的亚瑟剑圣的双眼绽放着坚定、勇敢、战无不胜的目光。

    公鸡起鸣,天微亮,巨石上,传来了一阵阵剑啸声。

    宝剑破空,铿锵有力,剑者踏步,时虚时实。

    隐隐可以听到,是有人在舞剑。

    “一篇诗,一斗酒,一曲长歌,一剑天涯。将进酒,杯莫停”

    “大河之剑天上来,虚空之门为我开”

    “但愿长醉不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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