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旁边的树底下,有一个头发衣服上都沾了泥浆的丫鬟,还有一个衣衫干净的丫鬟,抱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姑娘。
小姑娘脸有些红红的,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对比,虽然闭着眼,却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看来是刚刚出的事故让她不乐意,却没有发作。手上丝线的小铃铛垂下来,即使隔得很远,他还是听到了铃铛轻微的摇晃声。
男孩哂笑,这小女孩想必是花家嫡女了。都这样还睡得着,也真是心大。
马车很快驶入了几人的范围,正躲在暗处的三个暗卫都警惕起来,另一颗树下那个浑身泥浆坐着休息的车夫也一下弹了起来。
马车在几人面前停下,带着讥讽的正太音从马车飘过来:“这不是花家的马车吗?花家这样的世族大家,也会翻车么?”
满身是泥的车夫开口:“春日路上泥泞,有一匹马突然滑倒,惊着了其他的马”
男孩瞄了一眼四匹马的尸体;“我看倒像是人为。”
“没错。”
翡珠走到了马尸旁边:“那匹受惊的马,前腿有暗器划破的伤口。”
男孩妖娆地笑了:“阿玉。”
车夫旁边坐着的被称作阿玉的男子皱了皱眉:“少爷,我们已经迟到了。”
男孩摆摆手:“我这不是在拉一个人和我一起迟到吗?”
阿玉才站起身,眨眼间就不见了。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阿玉拎着一个男子跑了回来。
男子被丢在地上,身子都得像筛子一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也是听命办事,我家中还有孩子”
翡翠气呼呼地问:“看你修为也不错,为什么对我们小姐做这种事?”
男子这才说:“我是住在附近的张家的大少爷,欠了顾家的赌坊的赌债,昨天顾家二小姐找到我,让我把花小姐的马”
张家是一个小家族,这个张少爷嗜赌成性,京城人都知道的事。
翡翠脸阴下来。
顾瑶瑶?那个庶女上位的准太子侧妃?
男孩阴阴地笑起来:“花小姐,原来是你日后的好姐妹啊。没想到你都是痴傻了,她还不放过你。”
花柠懒懒的抬起一只眼睛的眼皮,看见还披着长发的小男孩,切,还没束发,没满十五的小屁孩。
花柠又把眼睛闭上了。
没人理这个家伙,他也不觉得尴尬:“花家一向不爱外出,自给自足,今日出门,是参加迎春宴吧。花家两个少爷一个在禄凤书院,一个在军营,于是让你这个嫡小姐来参加?哥哥我也要去赴宴,你上车来我载你一程。”
花柠这才又睁开眼,头还是枕在翡翠的肩膀上:“你说你是去赴宴的,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笑得灿烂,可也让人生生看出了妖娆:“轩辕牧。”
其实花柠他们对赴宴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根本没有看名单,花柠只是试探一下这男孩子罢了。
听到这个名字翡珠神色一变,花柠也注意到了,那看来应该靠谱?
从翡翠的怀中跳下,花柠蹦跶到马车窗边,小小的脑袋高高地昂起来,才看的见马车里的轩辕牧;“可是你看,我的衣裙已经脏了,再去买也只能买到一些下等布料做的衣服,我这个样子和你走在一起可是会丢人的。”
轩辕牧不可置否,他老早就看到花柠穿的裙子,用的是上好玄纱玄锦,自然外面买的只能被她称为“下等布料”了。
轩辕牧笑笑,眨眼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翡翠看到了急忙跑过来轻轻捂住了花柠的双眼:“轩辕公子,请自重!”
轩辕牧哂笑,脱完了外袍,递给了翡翠,他里面还有玄衣,倒是不冷。只是护院怕他冷了,才叫他多穿一件。
翡翠有些尴尬地松开手,接过来外袍,穿在了花柠身上,只是这外袍还是有些长了,翡翠扯下花柠系在手腕的水丝线,缠在了她的腰间,把外袍向内裹了几圈。
刚刚还活泼可爱样子的花柠穿上了这个,一瞬间变得有些处变不惊的感觉了。
现在是春天,有些微凉,这外袍倒是不厚,穿上也不热,看翡翠暗暗激动的神色,花柠知道这衣服又深得翡翠喜爱了。
有个喜欢玩换装游戏的丫鬟,怎么破!
旁边的轩辕牧也有些惊艳,没想到自己的衣服给花柠穿上竟然能有这样的感觉。
男孩耳尖有些微微发红,可惜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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