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如魅,一辆顶级限定劳斯莱斯行驶在夜色中。一男人静坐在车内后座。一套熨帖的高定西服包裹着男人阳刚挺拔的身躯,瘦削硬朗的脸型,深邃的眼眸此刻闭着,高翘挺立的鼻,似雕刻过一般的薄唇,这精琢的五官配上男人白皙健康的肤色,若天神般俊美无比,怕是男性见了也要嫉妒三分。加之男人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使其身上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生人勿近气势。男人一手扶额,一缕碎发落在了额间,他眉宇微蹙,带着些许不耐和焦躁。微微斜倚着皮质座背,薄唇微启:“办好了?”眼睛依旧未睁开。
“还没,不过一切都在按计划······。”前座男人闻言扭头对着男人恭敬说道。
男人闻言睁目,未等男子说完便拿起摊在腿边的文件朝回话男子砸去。前座男子低首不敢再言语。
男人脸色沉闷地望向窗外,眸色如墨夹杂了些许痛意。
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时,他的飞机刚落地阿根廷不久,车子正行驶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听到管家在电话那端微喘着说道,叶少,宋小姐车祸丧生去世······简短一句话像一把大锤狠狠敲在他了的心上,他瞬间如雷击中。
回忆起从前,阿秋,他幼时的玩伴,他年少的爱人,也是他现今的未婚妻。他年少失母,一度极端自闭。在他最黑暗无助的日子里,是阿秋陪着他,给了他生活的希望。她叫他叶哥哥,陪伴他走出阴影。鼓励他振作起来。后来年少的他为了躲开混乱的家庭,离家赴欧留学。而她,精灵一样的阿秋,偷偷瞒着家人,亦步亦趋跟随他一起去了欧洲,两人在欧洲共度了一段青涩快乐的时光。他性格冷淡,不甚言语,不喜热闹。阿秋性格如火,缠绕在他的身边。他对她是喜欢的,总是一再纵容她在他工作时随意闯进办公室,然后一本正经的挪开他面前的文件,深深地索要一记长吻。如今······如今······她离开了······她离、开、了······
想到这里,男人眼中的痛意深了几分。他一定要让害死阿秋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一挂了管家的电话,他就命令急转掉头,迅速买了最近的航班,抛下阿根廷分公司亟待处理的业务,再次折返飞回国。精神的刺激加之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此时他不免有些倦意,再次闭目假寐。
“喂,找我什么事?”想起过往黄琳琳对她做的种种,安一槿冷漠道。
“咳咳······小槿啊,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你来学校一趟好吗”黄琳琳干笑道。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说着安一槿就要挂断电话。
“哎,等等,是······是关于,关于······关于季流星的事。”黄琳琳唯唯诺诺的声音从话筒那传了过来。
“流星?”安一槿蹙眉不解,流星怎么会和黄琳琳扯上关系。说起来,季流星是她在大学里交到的唯一的好朋友。
大二那年,当时她刚和黄琳琳她们大吵了一架,因为她们浇湿了她的被褥却又不肯道歉。坐在学校后面的湖边草地上,她委屈的直掉眼泪。在她哭的泪眼模糊时,一张干净洁白的纸巾递了过来,她抬头,看到了一袭白衣的季流星,微风轻拂她的长发,白色裙摆在阳光下微微飞扬,女孩面带笑意,递纸巾的手纤瘦白皙,甚至女孩身上隐约透着淡淡的香气,浑身散发着良好修养的气质。这是安一槿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婉约的女孩,她怔住了,接过纸巾道了声谢谢。女孩丝毫不计较,挨着她席地而坐:“不开心吗你?”安一槿没有回答,却停止了哭泣。“其实,我也很不开心”见她不答,女孩接着说道。安一槿闻言看向女孩,女孩笑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安一槿呆住了。女孩见她还在发愣不语,一把拉起她说“我们一起去玩吧。”也就是从那天起,两人确实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季流星经常从家里带些名贵的零食给她,她总是婉拒不收,后来季流星告诉她,不收的话就是不把她当朋友,她才难为情的收下一些。为此,她亲手做了个帆布背袋,还绣了很多小星星在上面,送给季流星作为回馈她的零食之情。流星很喜欢,经常背着它来上学。作为回报,她也送了安一槿一个帆布包,安一槿见包很普通,没有过于推辞接受了。谁知刚背回到宿舍没多久就被眼尖的黄琳琳一眼看出,说是法国知名设计大师亲手设计的一款春夏包袋,价值达八000多元人民币。安一槿十分吃惊,她对奢侈品牌不太了解,家境普通的她自幼都很懂事节俭,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高级品牌,更不用说穿戴使用了。于是拿着包要还给季流星,季流星见安一槿这样执拗,笑道,反正自己也不喜欢,给安一槿拿来用反而拯救了这包闲置吃灰的命运。况且,在她看来,自己收到的安一槿亲手制作的包,不知道比这什么法国大师要来的珍贵的多。于是,安一槿没有再推辞,不过从那天起,她就很少背了,因为太贵了,她总感觉背着怪怪的。她还是更喜欢地摊买来的衣服鞋子和包包。
“对,我刚看到她一个人在东湖那里坐着,好像在喝酒,一遍喝一边哭,我就想着,她,她不是你的朋友嘛,或许她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呢。”黄琳琳干笑着说道,拉回了陷入沉思的安一槿。
“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安一槿闻言迅速挂断。找到季流星的号码,拨了出去。
一辆黑色商务车内。黄琳琳看向坐在她两边的男子哭求道:“大哥,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让她来学校了,可以放我走了吧。”旁边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朝左右两边挟持着黄琳琳的黑衣男人们点了下头,随即两人将她丢下了车。车子迅速地在夜色中驶离。黄琳琳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从地上站起来,骂骂咧咧地看向已经驶远的车子。有没有搞错,她只是下楼去水房打个水,结果在水房里碰到个一脸严肃的男人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安一槿的女生,她感到纳闷,看着男人普通西装打扮,想来不会是安一槿去借什么乱七八糟的黑网贷被人家讨债追到学校来了吧,毕竟她家里那么穷。这样一想,她便干脆地告诉眼前的男子说安一槿就是她以前舍友,男人闻言抓住她,接着问道,她在哪,黄琳琳白了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她早就搬出去了。闻言,男人旁边迅速窜出几个男子把她挟架到一辆车上,因邻近快要放暑假,加上已经快夜晚十点了,学校人并不多,整个校园甚至有些空旷。她刚要大喊,一个胖点的黑衣男子甩了她一巴掌,她便流着泪恨恨地看向胖男子。车子走的不快,黄琳琳认出,这是往学校后门去的方向。她问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抓我干什么。无人应她。她愤愤地瞥向窗外,想找到些逃生机会。无意瞥到学校后面的东湖边坐着一个白色身影。看上去很像安一槿那个好朋友季流星,那女孩曾多次去班里找过安一槿,黄琳琳对穿着打扮十分低调的季流星印象很深,看似普通无奇的衣着,实则都是国际大牌,只有安一槿那不识货的死丫头才会不认识。想到这里,她深深地朝那抹白色身影看去,更加确定了,就是季流星,在她旁边散落着一地的易拉罐瓶,看来是在喝酒。车子刚驶出校园,就停了下来,为首那个男人告诉她只要她打给安一槿让她来学校,就放她走。于是她连忙打了那通电话。安一槿,谁知道你招惹了什么人,自求多福吧,千万别怪我。黄琳琳摇摇头,朝前走去。
怎么不接电话啊,安一槿接连打拨了几个电话,通通无人接听,安一槿的心逐渐下沉,黄琳琳说的不是真的吧,抬头看了眼客厅上挂的表,已经十点多了。没有深想太多,她迅速简单地换上恤牛仔裤,穿好鞋子,麻利地拿了钥匙和包包,锁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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