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明丞死皮烂脸的样子,唐仁噗嗤一笑,摇了摇头,叹道“为了救你我可下足了功夫,否则你能待在岸上?要不是我恳求火龙教头,你早就半身残废,冻死水中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如此爽快。”赵明丞恍然大悟,顿时破涕为笑,也不再恼怒唐仁了。
唐仁送上烧鸡干粮,继续问道“这两日还有谁来过?”
赵明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瑞雪,大胖子和文天祥来过一次,但被拦住了,放下东西便走了。”
“嗯,告诉你一件事,李清笑似乎挺关心你安危的,你小子算是没白活了。”
“真的?”
“真的,没事我走了,再等几日,我想办法捞你出来。”唐仁苦笑道,看了赵明丞一眼,便离开了。
风和日丽,二长老空井今日闲来无事,便在院中四处走动,路上要是碰见有调皮捣蛋的弟子,他也会停下来训骂几句,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二长老肝火太盛,远远的看见都会躲得远远的。
盛唐学院中有一处棋馆,是空井长老一人所办,平日里他也会找几个弟子切磋一下,今天他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
“跟这帮兔崽子下棋也着实无聊,还不如找老三聊聊天去,”刚扭头要走,棋馆里阵阵的喝彩声传了出来。
走进一看,原来是两位弟子对弈,两人正杀得水深火热,就连二长老到来都没有察觉到。
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唐仁,而另一个似乎棋艺一般,不多久便败下阵来。
“难道就没有能人了吗?”只见唐仁嚣张的扬声说道,扫视四周人群一眼,从桌下掏出一个八角盒子,拍在了棋桌上。
这是什么?空井长老站在人群后面,眼尖的看向唐仁手里的东西,只见唐仁神秘的一笑,打开宝盒,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原来是一套象棋,不过是用天母星玉的碎料做的。
三十二棋子各个晶莹剔透,精美绝伦,一时间便吸引住了二长老空井,他本就对下棋和金石都有所爱,如果能将这副象棋获得,也算两全其美了。
再看看他怎么说。空井长老打定了主意,静静的听着唐仁继续说下去。
“这副棋子花了我好几天的时间,不敢说价值连城,也敢说万里无一,今天谁要是能下赢我,这副棋子便归他,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卖个消息给我。”
“什么消息?”人群中有好奇的弟子问道。
唐仁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声的姿势,低语说道“赢了我再问这个。”
“切,不过这么久了,也没人赢你,你确实很厉害。”
“就是就是,为什么不加入我们棋社呢,那就有机会个二长老切磋了,他可是国手啊。”
唐仁摇了摇头,回道“各取所需,如果没人应战,那我走了。”
说着起身便欲离去。
谁知却被一只红润的大手拉住了肩膀。
“这位弟子,我来试试如何?”
空井长老一笑,捋着长须笑道。他对这幅棋子势在必得,如果连唐仁都搞不定,自己这国手的称号也就徒有虚名了。
“那弟子献丑了。”唐仁自然的笑道。
两人对面盘腿而坐,既然对弈,就该相敬如尊,不再有师徒之分。
“和长老对弈,就用这副棋子吧。”唐仁一指八宝盒,空井会意的点了点头。
入手一捏,圆润柔滑,冰凉温润,更加让空井心头一阵震撼。
唐仁执红先行,他右手拿着黑子,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眉头微皱,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片刻后他嘴角上扬,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啪。”子落,如剑出窍。
楚河汉界,立即战密布,中宫炮用马罩,双车挟士,重炮将军,直斗得难解难分。
空井出手犹如鬼道,落子如飞,两人你来我往,唐仁层层剥茧抽丝中一一应对,一时间水深火热,看的周围众弟子无不拍手叫绝。
“看来还是二长老更甚一筹,不过唐仁也算厉害了。”
“胜负已定,唐仁快陷入死局。”
空井长老步步紧逼,高超的棋艺的确令人叹为观止,此时两人僵持不下,一炷香的时间已过。
双马环城,唐仁的帅危在旦夕。
“你要输了。”
空井脸上露出了笑容,抬头看了一眼唐仁,见他自然镇定自若,心里也是赞赏几分,不骄不躁,这年轻人确实值得栽培。
“呵呵,刘伯温曾说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兵者为粮,我兵全亡,炮马为墙,我墙也倒,称不称王还无定数,二长老,求胜须看天时地利人和,王在,便有翻盘的可能。”唐仁缓笑说道,提子猛然落下,气势如虹的说道“将军!”
空井一愣,心头一紧,仔细一看唐仁手里的棋子,却是那孤家寡人的红帅,狠狠的盖在了自己的将上。
论棋术唐仁无疑耍赖输了,不过他的话,却在二长老的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
周围弟子一阵嬉笑,挖苦唐仁无赖之举,但只有空井长老知道,唐仁这小子,给自己上了一课呀,棋是死局,但势永远是活局。
“二长老棋艺超群,弟子甘拜下风。这副棋,你拿去吧。”唐仁装好棋子,恭敬的献上了八宝盒。
空井并没有拒绝,反而拉他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此事无须挂心,你回去吧。”
唐仁一听这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空井长老答应自己帮忙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很明显,只要空井收了这天母星玉做的棋子,与赵明丞偷碑之举,又有何不同。
一副碎料做的棋子,便将二长老绑在了赵明丞的贼船上。
至于接下来,唐仁眉头微扬,也有了打算。
四长老在东院居住,这事能不能办的成,还得有瑞雪的帮忙才行。
不过没走多久,唐仁便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回身一看,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婉君。
她今日盘起了鬓,俏美得脸庞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到唐仁,今日偶然碰见,满心的欢喜流露于表。
“好久不见师姐了,近来可好?”唐仁一笑,走了过去。
上次一别,便再无相遇,唐仁只知道婉君在东院,却又没有机会去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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