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儿,周扒皮家的厨房便被大火笼罩了,油香味四溢。
山下的唐仁见到半山腰周扒皮家火光盖天,捣醒身旁的大林叔笑道“哈哈,周扒皮家的厨房烧了。”
就算到时候周扒皮带人找上门也不怕,猪油被加热流淌了一地,然后被自己失手烧的一干二净,周扒皮也是有口难言,只是浪费了一张上好的熊皮,让大林叔心疼不已。
天还没亮唐仁便收拾好东西出发了,大林叔和阿伟一直将他送到村头才停了下来,马夫大叔因为伤势的原因,他已经不能继续陪唐仁走下去了,等过段时间能走动了,他就会返回春隐乡。
为了弥补马夫大叔,唐仁留了二十两银子作为补偿,不过要等唐仁走后,大林叔才会拿出来给他。
“唐公子,滁州城一直沿着官道往东走,到午时应该就到了,辛大人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不过听说最近因为流落的难民太多,那里的治安也变得乱糟糟的,去了还得多加小心才是。”大林叔给唐仁捎上一袋干粮,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小兄弟武功高强又才思敏捷,今后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能与他搞好关系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唐仁点了点头,耽误的时间也挺多了,谢过之后,便一人踏上了官道,向着滁州城的方向走去。
一人,一行囊走在道路上,周边是远处高昂的雄山和山下起伏的农田,一些劳作的百姓正在低头耕耘,到了秋种的日子,算算时日,时间也过得好快。
远远看去,远处那黝黑的城墙,便是到了滁州城境外,只是看那城门口守卫多了不少,在检查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要是发现你是流落的难民,便会被隔离在另一边,不允许进入,轮到唐仁的时候,守卫翻了翻他的行囊,看他是个读书人,便招了招手,匆匆放过。
“谢这位官爷。”唐仁笑道。
盘查这么严,可见滁州城内已经人满为患了,不过相信辛大人有他的法子去处理这些事情。
沿着街巷寻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客栈,见价钱还算便宜,唐仁便走了进去。
“小二,一间差不多就行的客房,再给我烧两个菜,一碗阳春面。”唐仁将包裹放在桌子上,一把拉开凳子便坐了下来,扫视了下周围,见都是些吃饭的食客,摸了摸干瘪的银子袋,想了想还是说道“小二,还是上一个菜吧。”
这去了金陵还有段路,路上也不能花费太多,别到时候不是难民,搞得却跟难民一样穷酸。
“好勒,这位爷稍等片刻。”店家小二拿着账本一记,将白色毛巾甩在肩头,腿脚麻利的去告知后厨去了。
街上人来来往往,滁州城可比春隐乡大的多,也要繁华的多,古有西陵难比金滁的说法,滁州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也造就了它今天的地位。
只是唐仁有些奇怪,好像这城内并没有太多的难民流落到街头,反而一切秩序井然的样子,只是偶尔有些官兵携带着武器路过。
“客官,你的菜和阳春面,一共二十文。”店小二弓着腰端着盘子,恭敬的对着唐仁说道。
掏出银两,唐仁又多掏了两文放在了小二手里,小声问道“小二,这我进城时就听说滁州城满是逃荒的饥民,怎么进来没有发现?”
店小二满心欢喜的收过小费,回道“一看客官也来不久,本来确实已经人满为患,昨天早上,有好些个难民聚众闹事,烧了官府的粮仓,辛大人一怒之下将他们所有人抓了起来,然后下令所有不是滁州百姓的三日内全部到县衙登记备案,过时者将会处以重罚,这不,秩序马上好了很多,现在很多难民都在县衙查明正身呢,不过,辛大人也真是,何必安这个好心收留这么多的寄生虫呢。”
店小二嘀咕一句,急忙闭住了嘴巴,冲着唐仁笑了笑,收好钱赶紧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唐国户籍管理也具有一定的开放性:人们移居到一个地方生活1年以上,便可获得当地户籍,京首也不例外。曾参与王安石变法的曾布对此感叹说:“古者乡田同井,人皆安土重迁……近世之民,轻去乡土,转徙四方,固不为患,而居作一年,即听附籍,比于古亦轻矣。”
虽然不知辛弃几大人是如何区分难民和本土居民的,但想来也是依托了五等版籍,其实唐仁也明白,王安石变革的新政在某些程度上还是相当先进的,只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革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此三者差其一,变革便有可能夭折,当初就是太过急躁,忽略了既得利益群体失了人和,才以失败告终,但鲜为人知的是,王安石的变法并没重视老百姓的力量,他认为“王者权,民依附而存,”但在唐仁心里,百姓才是国家根本,因为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不过唐仁也没打算去看看滁州城的辛弃几大人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现在他只想休息一晚,雇辆马车,能早些出城就早些出,毕竟赶路要紧。
吃完饭菜一抹嘴,唐仁提着行囊便上了楼,他的房间在靠近走廊的最后一个,采光不是特别好,但也算干净,将就一晚上便是。
只是路过一间客房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读书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找个姑娘作陪,需要花钱呼?”
唐仁虎躯一震,心道这谁如此豪放,不过看样子也是一位读书人。
再细心倾听片刻,便只闻那男子自言自语道“好无聊啊,读书太闷了,”然后扑通一声,鼾声阵阵,那人脑袋倒在桌子上已然呼呼大睡。
唐仁感觉有趣,笑了笑,应该也是位求学的书生在这里寄宿。
有机会倒可以认识一下,唐仁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整洁的床铺,便感到一阵倦意袭来。
正值午时,太阳晒得正红,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一直到快日落西山,唐仁才睁开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想要喝口水便出门,整理好衣袖,一切安置妥当,但突然之间门口外面却传开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啊!流氓啊!”
听那女子惊慌失措。
难道有难民为非作歹?唐仁想了想,立马放下手中的水壶,一个箭步拉开了房门,却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伏在一间客房的窗户上,猥琐的猫着腰就要溜,谁知他一转身也看见了唐仁,嘴巴嘟成一个圆形,手指竖在上面示意唐仁不要说话,然后蹑手蹑脚的返回了唐仁中午路过的那个房间,轻轻闭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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