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鸣,打破了黎明。
唐仁还在床上蒙头大睡的时候,一阵锣鼓喧天声便远远的传了过来,唢呐高昂嘹亮,喜庆极了。
“大清早的谁出嫁啊?吵死了。”唐仁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哼骂道。
正要倒头再睡,一阵“嘭嘭”的敲门声传来,刘伯高兴的喊道“唐仁,快起床,天大的好事啊,有人来提你的亲啦?”
唐仁迷糊着脑袋,哼道“刘伯你早上抽什么风,让我再睡会,这些日子累坏了。”
“嘭嘭!快起来,是真的,好像慕容长卿大人给你操办的”门外的刘伯更加用力的敲打,暗骂唐仁的狗屎运,睡一觉就能娶个娘子,就是不知道是谁。
唐仁猛然睁开眼睛,低骂道“该不是真的吧,昨个儿说的惊喜莫非就是这个,先去看看。”
唐仁急急忙忙的穿好衣物,一推开房门,便傻眼了,几个丫鬟端着大红的胸口红花和新郎装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这……”唐仁嘴巴张得大大的破骂道。
鞭炮声阵阵,唐仁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莫名其妙的就要当个新郎官,虽然在古代,像这种中了状元,举人,被相中明媒提亲很常见,但真正落在了唐仁的头上,他还是有点抵触情绪。前提是他居然不知道谁家姑娘要嫁给自己,甚至都没人问他愿不愿意。
几个丫鬟推门走了进来,说要给唐仁换好新衣,说是慕容长卿大人的安排,唐仁推扭不过,答应说除非糟老头子亲自过来了,再考虑。
但没想到慕容长卿这老狐狸在门外哪个旮沓角落里早已恭候多时,一听唐仁这样说,一张笑脸闪过门楣已经走了进来。
为老不尊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进门便乐呵呵的朝着唐仁说道“你这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换了衣服,随我去个地方。”
“不用当什么红头驸马?”唐仁脸上一喜,凑前问道。
“用,谁说不用。”慕容长卿一本正经的说道。
唐仁悬在嗓子眼的话立马咽了回去,“到底要娶谁?”唐仁有些垂头丧气的问道。
这婚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就算是跟慕容老头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也不行,一边自己目前从未想过这方面,另一边自己也不会接受这种婚礼恶习。
男儿立世,当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去迎合别人的态度以及世俗的要挟,去妥协于自己不情愿的事情,这慕容长卿应该不会这么鲁莽,他难道没想过自己会拒绝?
或许猜到了唐仁心中所想,慕容长卿郑重的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先出去等候后,这才转过身闭掩住门,随后走到茶桌前,自顾自的沏了一杯茶水,缓缓道来。
“早就知道这么做你肯定不愿意,但你可知道,这次你要迎娶的是谁?”慕容长卿侧着眉头,一手指敲打桌沿,若有所思的问道。
听这么一说。莫非要迎娶的姑娘还大有来头?并无他意,唐仁只是简单的好奇。
“自古以来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是你安排的,这姑娘的身份自然不简单,但前提我先声明,打死我,我都不会从了你的意思。”唐仁摆摆手,一脸的倔强。
慕容长卿倒也不以为意。淡淡道“的确愿不愿意是你的决定,但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亲你结定了。”
“这是为何?”唐仁有些不高兴的质问道,从来没有人能强迫自己做某件事,即使是慕容长卿这种身份显赫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也同样不行。
见到唐仁生气,慕容长卿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些强硬了,笑了笑,厚着脸皮给唐仁也斟了一杯茶,说道“你这小子别以为自己有点才学就尾巴翘起来了,你可知这次你要娶的可是我孙女,记住一句话,娶了她,你今后的仕途将会高枕无忧。”
慕容老头的孙女?与这老家伙相处了这么些天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孙女啊。
“尊你一声老,就算是你的亲孙女,我也不会答应你这份婚事,我想她也不会乐意这种连媒妁之言都算不上的婚事。”唐仁眼神看着慕容长卿,无比坚定的说道。
两人无话,看来唐仁是铁了心的不愿意这门婚事了,或许早些日子给他俩点相处的时间会更好一点,虽然唐仁固执的像头牛,但慕容长卿打心眼里越发的对唐仁满意,据理力争,不卑不亢,这才是成大事者所为,在京首多少人踏破了门槛想与我慕容长卿结为亲家,但没想到唐仁居然看不到我的用心良苦,真是头犟驴,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啪”慕容长卿一拍桌子,大声嚷道“来人!给我将唐仁换好衣服。绑着带去武德观”
一声令下。
门口被巨力推开,七八个强壮的家丁冲了进来,手里接过丫鬟端着的新衣,虎视眈眈的将唐仁围了起来。
“原来你个老家伙早有准备。我唐仁宁死不从…”话都没说完,唐仁便被七八双手按了下去。
只留下慕容长卿,一缕长长的银须,甚是满意的抚袖而去。
唢呐声欢天喜地,春隐乡的街巷上,一队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只是一头枣红大马上,一个嘴巴被布条堵住的新郎被五花大绑的缚在马背上,引来了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
唐仁一脸的苦闷,恶狠狠的盯着前方轿子里嘻嘻哈哈逗乐的一个糟老头子。
武德观是贞观年间一位道家游方术士所建,位于春隐乡东北三十里地的山麓。经过几百年的传承,如今已成为春隐乡远近闻名的道教之地,其道观终年隐于雾之中,非道观的人连上山的路都很难找见,很容易迷失于十万大山中,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一路舟车劳顿,唐仁甚是不明白,为何慕容长卿非要自己来此地。
阳光斑驳,在绿影里留下簇簇光斑,仙草芬芳,几只野兔从灌木丛蹿过,见到有不少人车马扰扰的沿着山道而来,机灵的竖起耳朵聆听片刻,便又一跳一蹦的消失于林木间。
几个穿着宽大道袍的道童正在前方带路,被五花大绑的唐仁在马背上挣扎无用之后,索性不再浪费功夫,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一行人中也不见茹雪他们,唐仁现在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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