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十五分,今天天气真的不错,白天的炎热在夜晚变得舒适,微微有些小风夹带着绿植的清香吹在脸上有些许清爽。
广场入口,只有若毅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他已经躺了十分钟了,这十分钟若毅没有思考,没有动或出声,他也许在感受着微弱的风,和伤口的痛。
若毅坐起身来,伸手把不远处散落的“礼物”收好,抱在怀里。出了广场的大门,一步一步往下山相反的地方走过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方向走眼睛一点神采也没有,宛如死灰一般。
喧闹渐渐消失,灯火也越来越远,路灯变得稀少。这里已经没有建筑和人的存在。
若毅这才抬起头,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十一点了,若毅往路边走了走,坐了下来。
他打开盒子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放到嘴里,有点苦,和自己以前吃到的味道很不一样,可能以前吃的奶和糖多吧。
含着巧克力的若毅,眼泪又流出来,他不喜欢自己这样没出息的样子,可是他控制不住。他把头埋进自己身前。没看见一棵流星在他头顶上空一闪而过。
流星雨开始了,可是若毅并没有看见。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这个山坡晚上基本没人会经过,没人打扰的若毅恍惚之间好像睡着了一样,可是思绪一直不平静。
突然身后的树林里一声草动,若毅有了一点反应,还没转头就看到一个人从他身后走过来。
“小伙子,这么晚了怎么呆在这?”来的人是个老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眼眶很深。衣服有些挂烂的地方。
若毅看了看说:“我……我也不知道。您呢?这么晚从山上树林出来,是来看流星雨吗?”
若毅支开话题询问老人,老人笑了笑:“流星雨?唉……是啊。看着看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若毅一听顿时慌张问老人“啊?那您受伤了吗,我带您去医院吧?”
“哈哈,不用不用,谢谢你啊。我没摔到,就是下坡太陡了,老胳膊老腿停不下来,进了树林就慢慢走下来了。你要回家了吗?”
“我也不知道……”若毅心里纠结的事情太多了,不想让妈妈担心所以不敢回家,而且他妈妈知道今天若毅要和同学看流星雨,就算晚回去点也不会担心。
老人看着失落的若毅微笑着在若毅身边坐了下来“我陪你呆会吧,你也陪我缓缓?”
若毅看着老人“好!”说实话这个时候若毅能遇到个陪自己聊聊天的人他自己也很意外,但是心情却没那么难过了。
老人坐下的时候偷偷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纽扣电池一样的金属薄片放在了自己和若毅身后,若毅什么也没发现。这时若毅要是能站在外面看,就会发现一层淡蓝色的光罩覆盖住了他和老人周围,全部覆盖后老人和若毅就在原地消失了,只能看见路边的石头和草地以及后面的森林。当然这些若毅并不知道。
老人看着若毅的礼物盒子“包装的好精致啊,要送人的吗?”
若毅看着礼物盒不禁有些酸楚“不送了。”他打开盒子,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老人“您尝尝,巧克力不甜。”
老人接过巧克力放在嘴里一块,稍稍僵直了一下。对若毅说:“很好吃。”
若毅想了想,想对老人倾诉,话到嘴边又开始犹豫。
“孩子,有什么话就要说出来,你信不过别人尽管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你对我倾诉也可以,我这么大岁数没多少时间了,你还担心我说出去吗?”老人笑了笑对自己没有时间的事毫不在意。
“孩子人自强是好事,可在强大人都需要有所依托。我不能一直做你的倾听者,如果你今天和我说完这些,我也希望在你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一个能真正依托的人。”
若毅眼泪又掉下来了。这次不是因为苏晓倩,而是从他父亲生病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委屈都从自己认为已经遗忘的心底翻涌上来。
“谢谢您。我原以为自己都能承受得住。自从我父亲重病在家不能下床之后,为了能让家里维持下去我打了四份工,还有一份帮工。以前的成绩还说的过去,可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啊,白天在学校越来越听不进去课,睡觉愣神。老师劝我不要打工,可她根本不知道我如果不打工,不出半年,家里的所有积蓄就会花光。我也想好好学习,没有机会了。同学开始调侃我后来欺负我。这些都没关系。快毕业了,毕业之后谁也不会再见面,我能安心的赚点钱,他们也上学走了就没事了。这次看流星雨我本来是不想来的。”说到这若毅叹了口气。“您知道我为什么买这份礼物吗?对于我现在来说这种礼物很奢侈,但是要送给自己喜欢的女生,自己觉得很值。这个女生给我写信说想让我邀请她来看流星雨,又说要约会。我给她准备的礼物,在山腰那的广场等了很久,最后才知道其实她和别人只是为了耍我玩。被打了一顿,就到这里来了。”若毅将盒子递给老人“您喜欢就多吃点。”
老人看着巧克力,看了眼若毅。
“你可以叫我离爷爷,我叫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若毅,离?您的名字一个字吗?”
“对,在我生活的地方名字一般都是一个字,字数多的很少。”
“那是什么地方……?”若毅开始思考。
离笑了笑说:“若毅,你知道我为什么吃了你这么多巧克力吗?”
“喜欢吃就好了,没关系的。”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姑娘,那时候我在国外生活,巧克力是一种常见的食品,但是为了迎合口味缩减成本,都会放一些代替品,巧克力就会变甜。我喜欢的姑娘在一家巧克力店里工作,她就总是偷偷给我做纯度高的巧克力,店里纯巧克力很贵,我买不起而她却让我总能吃到好吃的巧克力。”
离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后来他被老板发现了,老板扣了一个月薪水,赶走了她,我们过上了更苦难的日子,但是我们却结婚了,因为对对方的深爱是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的。”
“后来呢?离爷爷努力赚钱过上更好日子了吧?”
“赚钱,那时候我没赚到钱,而我的妻子也被她家里的人带走了。后来我为了追回来她,偶然机会下得到了一些实力,追回了自己的妻子。”
“那离爷爷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后来她病逝了。我才发现我所谓的实力一文不值。”说道这里离擦擦自己的眼泪。
“若毅,你想不想以后再也不被欺负?”离突然正色问到。
“我?离爷爷,我现在就是个笑话,周一上课肯定全校都知道我是个笑话,怎么可能不被欺负。”
“孩子你要相信自己,这么多苦难你都能扛下来,这点小事不应该成为你的绊脚石,而且,你只要想做,去做就一定会有成果,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会让你知道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谢谢离爷爷,我会努力去赚钱,努力学习,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是不会因为被女生戏耍,被同学嘲笑就自暴自弃。我尽力去做吧。”
离看着若毅笑了笑,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说:“这么晚了,我们一起下山吧?”
“好。”若毅收拾好盒子站了起来。
离偷偷拿起身后的金属片,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路边,一老一少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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