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阳,快…快跑。东汉末年,群雄逐鹿,战火四起,生灵涂炭。正午,一群乱军闯入江家,泥瓦拼成的小房子,放入锅碗瓢盆便成了家;这个小家里住了四个人,父母,弟弟,江午阳。父亲是个读书人,胸中空有抱负,偏逢乱世,当权者居然能问出,何不食肉糜,天下乱了,战场上的人数以千计数以万计的死,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一个家庭。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施展不了抱负便安心度日,想着,总不至于打到这个小地方来吧。如今,便来了。
江午阳采完草药,心里盘算着,往后多采些,攒些钱给弟弟做身新衣裳。刚踏进家门,便看见几个大兵坐在上座,母亲颤颤巍巍的问着茶水的冷热,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谄媚”,午阳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其中一个大兵注意到了午阳,嘴角露出了一丝淫笑:“吆,这是哪家的妹妹,生的如此标志”
“是小女午阳”父亲拱了拱手。“还不过来,这是你范家的二哥哥”“午阳见过范二哥”我心中纵有不悦,也不敢在父亲面前造次。
“几年不见,竟认不出了,向午阳妹妹赔礼。”说完不怀好意的瞅了瞅午阳。
“范二哥这是哪里话,是午阳没有认出哥哥,应该是午阳赔不起才对。”
“好好好。”
“你这几位哥哥舟车劳顿来咱这,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走吧,快吧咱家那鸡杀了,再去打点酒去”父亲看情况不对,便赶紧把午阳支开了。
“午阳,出来打酒啊”酒坊的五叔还是那么热情。
“对,家里来人了”
“哎,你弟弟当兵的事咋样了”
当…当兵,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听阿朗说过啊,阿朗才15啊,爹娘那么疼他,怎么舍得让他参军呢。
“什…什么当兵啊,五叔,这是你从哪听说的。”午阳有点难以置信。
“嗨,这还要听说嘛,那征兵的告示都贴了半个月了,呐,还在那呢。”说完,往前一指。
怎…怎么会
午阳快步走向那个告示。江夜朗…江夜朗…没错,就是那个小时候自己教弟弟写过无数次的名字。为什么,爹娘都已年迈,自己也只有阿朗这一个弟弟,一旦去当兵,能有几个活着回来的,即使几十年后,弟弟带着满身伤回来了,父母还在吗,自己还在吗……
午阳不敢想下去了,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走回家,自己走这条路走了十几年,此刻却是那么的陌生。
“爹娘,我回来了。”刚踏进家门,便看见了那几个大兵,父亲趟在地上挣扎着,母亲奄奄一息地说:“午阳,快…快跑。”
“爹!娘!”午阳扑到爹娘面前。
“爹,娘,你们把我爹娘怎么了。”脱离了眼眶的泪水沁到了衣服上,午阳瞪着为首的问。
“是你爹自己不识抬举,居然让你弟弟跑了,既然耽误哥几个的时间,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你们这群禽兽,畜牲!”爹娘没了,自己弟弟逃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没了,那我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午阳,快跑,你和阿朗都要好好活下去。”母亲一把抱住范二的腿。
“老太婆,去你的吧。”范二吃痛的叫了一声,踹开了母亲。
跑…对,我要跑,只有好好活着,才对得起父母的生育之恩。
过了乡间的泥泞路便是小树林了,那片树林她常走,以前是去采草药,现在是去逃命…天意弄人啊。
“啊!!!”什么声音,此刻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惊恐万分,思量片刻,她决定探头看看。
前方天昏地暗,有一种暴风雨要来临的感觉,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太阳还挂在空中,忽然一阵强风吹过,那声音的分贝仿佛可以刺穿耳朵,啊,这声音让人难以接受。再看一眼,前方有个硕大的影子在动,那是看一眼就会瞳孔放大的恐怖,午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乱,刚才一定是错觉。
她又一次探出了头,这一次空中有什么东西在向她袭来。
“啊!”
下一秒,又回到了久违的黑暗。
听觉是最后消失的,她听到有人说话,但很模糊。放了她,危险,魂魄,仅有几个听到的声音,在脑海里回旋,慢慢的她失去了所有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