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七点半是早读时间,初一二班朗读声震天,只听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可以与之生,可以与之死,而不畏危矣。”“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现在的课堂上朗读的没有一篇是课本上的,形成这种氛围也是无奈之举,之前的早读总是死气沉沉,为了让大家不再抱着参加葬礼的心态参加早读,索性就放开吧,在能够背诵大纲要求必须背诵的课文以外,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来读。班主任也是为了活跃气氛,调动学习的积极性。
最开始大家选的读物比这疯狂多了,言情诗,武侠剧那都是小儿科,之前范文华读的一段“日月丽天,群阴慑服,百灵来朝,双羽四足。中国而今有圣人,虽非豪杰也周成,四夷重译称天子,否极泰来九国春。”被班主任邢伊静听到后,一度困惑,曾怀疑是不是特殊十年的读物,后经多方打听终于得知,随即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来到班上,不顾正在上课的地理老师彭孟,对着范文华大吼道“把你抽屉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口,只见范文华心虚的说“都,都是书。”
“说的就是书。”班主任邢伊静一边说,一边直接上手翻了,只见一本本奇书映入眼帘,《推背全书》《梅花易数》《奇门遁甲》《六壬》《麻衣神相》,邢伊静拿着“战利品”,拽着范文华就往外走,地理老师彭孟只想笑喷,但还是强忍著了,憋得相当难受,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咱们班的学生都比较有才呀。”此时班里众人再也无法克制哄堂大笑。
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就全部被取缔了,但叛逆、个性、张扬的血液依然在这些孩子们体内流淌,大禹治水如果能堵,他们原来学校的老师早就给他们堵住了,在他们心目中别人会的我不会,正常,有人会就行了;别人不会我也不会,从善如流;别人都不会,我会,长脸,大大的长脸。像范文华靠一段就唬住了身为特级教师、市作家协会会员的邢老师,这样的丰功伟绩,够他夸耀半辈子。
没办法,正常课文不行,也不能放的太开,后来就变成了如今的早读,听上去还别有一番风味。
上午的课程安排大致是这样的,早读半小时,然后上两节课,就是大课间,周一升旗平时做操,然后在上两节课吃饭,初一二班的上午头两节课是语文和数学,班主任上完第一节课就匆匆的向董事长办公室奔去,学生在打闹中等待第二节课的到来,这个只有1八名学生的班级每次课间依然会如期上演“大闹天宫”,真是不亦乐乎。
数学老师李林广是初一一班的班主任,大学毕业后在南方私立学校呆过两年,后回到家乡中原市,是这一学期刚到的老师,他的适应能力要比那些优秀教师、老资格快得多,主要在南方很多情况与此处也相似,加之小时候也是淘气鬼,后来高中时才开始“开窍”,大专就读期间还是学生会主席,典型的人才。
不过即使如此,刚来时也郁闷有一段时间,主要原因为讲课基本没人听,初一的数学看上去较为简单,“减负等于加正,负负得正。”就那几条定义,再加上班上一半是留级生,烫剩饭烫的都糊锅了,还能有什么兴趣,来硬的?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对于这些老虎凳辣椒水都见识过的学生们来说,都不够瞧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们既然不想听我讲,那就让他们上台比赛做题呀,他们不是爱表现吗,爱出风头吗,就这么办。”于是就形成了上课学生上台做题,晚自习也上台做题,每人每天能做几十题,还是在纵目睽睽之下做的,作对表扬,错了再和学生一起重复一下步骤公式,一遍一遍作,不让他们出风头出的想吐决不罢休,初一数学前半学期就那几个公式,这样的强化学习,错误率再不降下去哪都出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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