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把箱子搬到地上：“检查下有没有问题。”
叶牧杞蹲下，箱子里的东西被翻得窸窣作响。
“栖栖零食包装好好看啊，她家货这么难买，你居然各种零食和口味都能买到，还买了这么多。
说着抬起头，冲他笑：“粥粥，太谢谢你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又给他递了包果干，“诺，犒劳你的。”
顾西洲推回去，浅浅一笑：“不用了，下次别再给我打钱就行。”
“那怎么好意思？这是我送粉丝的，不能让你破费，”
叶牧杞把零食箱拖到墙角，“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请你帮忙了。”
“为你花钱我乐意！”顾西洲脱口而出。
叶牧杞心中一怔，背靠在窗台上，回了个礼貌的苦笑，低下头，没搭话。
顾西洲眼神一点一点淡下来，话锋一转，哑声道：“牧杞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粥粥，我对你”她说不去，毕竟粥粥对她太好了，她不忍心。
顾西洲眼底彻底没了光，丧声丧气的，嗓子发涩：“你对我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吗？哪怕一点点？”
“我”叶牧杞迟疑了，“喜欢分很多种，我还不想谈恋爱。”
陆时让回来了，顾西洲等不了，情绪有点激动，捏住她的肩头，急切道：
“可是我想，感情可以培养，现在不喜欢没关系，未来还很长，
“我可以等你慢慢喜欢我，牧杞我们试一试，好吗？”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渴望。
叶牧杞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保持沉默，没推开他。
顾西洲得寸进尺，握住了她的手：“可以吗，做我女朋友，我不会比陆时让差！”
叶牧杞反射性地把手抽回，他却握得更紧，她抽不开。
她慌了，一个劲地把手往回抽，像只受惊的小兔：“粥粥，你、你别碰我，先松手，松手！”
顾西洲望着她那躲闪的目光，心底被这目光活生生地刺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为什么，为什么陆时让亲她抱她，她这么开心？
他只是碰一下她的手，她反应却这么大？
顾西洲眼里没了神，缓缓松开她的手，“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叶牧杞把手背在身后，垂头沉默了会儿，低声道：“粥粥，其实我”
她顿住了，没再往下说，顾西洲等着。
“我”她还是低着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是不愿意做你女朋友。
“毕竟这些年，你对我太好了，只是我”
说着捏紧手心，指节发白，喉头发颤：“总之，我考虑一下。”
“真的吗？！”顾西洲激动得眼睛像灯泡一样发亮，“你、你要考虑做我女朋友！”
叶牧杞笑不出来，只是轻点了下头。
反正陆时让也不爱她，或许粥粥才是良配。
也许只有这样，她能才逼自己忘了陆时让。
粥粥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叶牧杞的房门是关着的，陆时让斜倚着门框，光明正大地偷听。
他们的一字一句就像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在了他的心底，疼痛瞬间填满他的骨血缝隙。
他还没有等到小杞的原谅
他的小杞，就要考虑做别人的女朋友了
其实这6年来，陆时让时时刻刻都想来找小杞，可他不敢。
他怂！
怂得连一通电话都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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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六点，直播小厨房。
叶牧杞打开电脑，轻点鼠标，进入直播软件。
[啊啊啊，来了来了，今年是什么礼物？]
[一年二度的枸杞日，枸杞们给我冲鸭！！]
叶牧杞每年举办2次粉丝福利日，又名枸杞日。
这一天，她不教粉丝做食物，而是直播吃东西，边吃边和粉丝聊天。
且进行弹幕抽奖，中奖的粉丝可以获得她准备的精美礼品。
枸杞日还有一条规定：这天粉丝不许刷礼物。
[嘿嘿嘿，我看到后面有个大纸箱！]
[礼物给你们，把小枸杞留给我就行！！]
[差点没赶上，枸杞日不是这周六吗？]
叶牧杞扫了眼屏幕，粉丝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暂时驱走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扬唇笑了笑，回答弹幕的问题：
“周六我有同学聚会，没空直播，就调到今天啦。”
又转身，走到后面的箱子，拿出一份礼包在镜头前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栖栖零食！！！]
[小枸杞辛苦了，我代表全枸杞把膝盖给你！]
栖栖零食是主播界里最能体现主播对粉丝爱意的礼品之一。
它很火爆，3个月推一次新品，且数量有限，又被商家垄断，特别难买！
这次多亏了粥粥，她才能给粉丝这么大的惊喜。
[我果然没跟错主！]
[太庆幸了，500万粉丝主播都抢不到，你才30万，小枸杞你是什么神仙！]
[呜呜呜，我想给小枸杞刷礼物！]
弹幕全是夸叶牧杞的，她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其实我是托一位朋友买的啦，你们喜欢就好！”
[嘿嘿嘿，男的女的？]
[该不会是男朋友吧！！！]
[我失恋了]
叶牧杞直播吃的是自己煮的面条，青菜鸡蛋牛肉来一波，营养又美味。
她嘴里的面还在，含含糊糊道：“是男的，但不是男朋友。”
忽然有人违规，给她连刷了3艘游艇。
——用户[小枸杞的不二臣]给主播[小枸杞]送出3艘游艇。
得，不二臣大佬有话说。
粉丝们纷纷停止刷弹幕，给他腾位置。
既然不是男朋友，为什么请他帮忙？
能帮你买栖栖的男生，八成是在追你。
明明面条煮得很熟软，叶牧杞咽下去时却感觉自己吃的是石头。
连喉咙都痛了。
对啊，为什么？
她盯着即将飘出屏幕的弹幕尾巴，脑袋有点懵：“我、我当时没想太多。”
如果你不喜欢他，就不要给他希望。
哪怕他对你再好。
考虑一下都不行。
知道吗？嗯？
叶牧杞眼睛一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想，如果是语音的话，不二臣的语气一定和陆时让一样。
特别是哪句“知道吗？嗯？”，仿佛陆时让就在耳边，轻轻呢喃。
于是，叶牧杞愣愣地点点头：“知、知道了。”
嗯，以后的栖栖，我帮你买。
看到这条弹幕，叶牧杞忽然呛了一口面，正在拍着胸脯“咳咳咳”。
别误会，我认识开栖栖店铺的人。
可以直接拿货。
叶牧杞端碗灌了口汤，弯唇笑得很礼貌：“谢谢，不用了。”
这怎么行？
以不二臣的性子和土豪属性，肯定不会收她钱。
他已经刷很多礼物了，叶牧杞不想再占他便宜。
你放心，这事一码归一码，不会让你占我便宜。
我保证不跟你抢着付钱。
可以吗？
他是会读心术吗？
从粥粥那事开始，他就一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叶牧杞有点不知所措，摆摆手：“真的不”
就这一次。
求你了，就一次。
不二臣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的话，叶牧杞就矫情了。
“那好吧。”
说完埋头吃面。
小枸杞的不二臣也没再发弹幕。
[呃……你们听懂了吗？]
[我仿佛嗅到了爱情的酸臭味。]
[不二臣和小枸杞咋了？]
[怎么感觉他爱得好卑微]
[同感，看他昵称就知道了。]
[跪求不二臣小枸杞原地结婚！！]
[啧啧，土豪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居然无动于衷？取关了！]
[要换我有能力，我也愿意当小枸杞的舔狗！！你有意见？]
[黑子快走，滚出直播间！]
叶牧杞埋头吃面，没看弹幕，抬头的一瞬间，屏幕上的弹幕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是枸杞日吗？怎么是狗粮？]
[我要栖栖，我要栖栖！]
[弹幕发起来，今天是枸杞们作威作福的日子！]
2小时后，叶牧杞结束直播，把刚弹幕中奖的用户名单发给经纪人橙子，就正式下播了。
————
————
陆时让退出直播间，立马给邹鹤立打了通电话：
“上次你女朋友吃的栖栖在哪儿买的？”
“网上啊，不是吧让哥，你要买？！”
电话那头声音忽然拨高，陆时让耳膜都震了下，皱眉：“少废话，马上把店铺链接发给我。”
“这关键给链接你也没用啊，这个季度的栖栖早就被抢光了，你得等3个月以后。”
陆时让心烦，压着燥意：“把链接给我，我会想办法。你别——”
邹鹤立打断他，语气急了：“行行行让哥，念念还在等我，再不去我就惨了，兄弟我先撤了！”
“等下。”
“让哥，要换之前我肯定不敢挂你电话，这回念念真生气了！”
陆时让长话短说：“公司突然有事，周六的同学聚会，我去不了。你帮我——”
“什么？！那怎么行，大阳好不容易回国，我们三兄弟7年没聚了！”
陆时让沉着脸，很不耐烦：“你能不打断我说话？”
他还想借这个机会和小杞再见一面，现在去不成了，烦得很。
也很怕。
同学聚会上，顾西洲也在！
他怕失去小杞
很怕很怕
邹鹤立声音降下来，谄笑道：“嘿嘿，别气别气，让哥你说。”
“帮我照顾叶牧杞，她酒量不好，别让她喝太多酒，
“还有，看着点顾西洲，别让他和小杞走太近。
“聚会结束后，务必送小杞回家，哪怕悄悄跟在她身后！”
邹鹤立干笑两声，试探着说：“那个让哥，你这是让我监视叶牧杞吧？
“这恐怕不妥吧。”
陆时让默认了：“鹤立，拜托了。”
“让哥，照顾可以，但监视就……有点过分了。”
陆时让沉默了会儿，哑声道：“算我求你，帮我看好叶牧杞，行吗？。”
忽然有股悲寂袭来，像一记重重的拳砸在邹鹤立的心上，有点心疼。
做兄弟12年了，让哥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
这6年来，让哥过得比谁都苦
他都不敢想，让哥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人……
偏偏还一直惦记着叶牧杞……
真的是彻底栽在她手上了……
邹鹤立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兄弟我肯定帮你照顾好叶牧杞！”
－－－－－－题外话－－－－－－
1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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