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掌柜率先品尝,面饼很有嚼劲,鸡蛋的香味融合其中,青菜缓解其中的油腻,薄脆香酥且脆,细腻的酱汁完美地将他们包裹在一起,全方位地捕获方掌柜的欢心。
“美味!”
方掌柜乐得不行,暗搓搓地寻思开了,这煎饼果子成本低,制作过程不难则意味着不需要配置大量人手,味道又好,若是所有的小吃铺子都是这种模式,不火都难呐!
他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厚着脸皮道:“夫人,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
秉持着咸甜搭配的想法,苏晚晚开始着手准备钵仔糕。
澄粉与木薯粉混合,加水调成粉浆,另起一锅煮糖水,再将糖水与粉浆搅拌均匀,碗中放几粒葡萄果干,再将粉浆缓慢倒入,入锅大火蒸至透明。
“可以定制一批模具和竹签,材料可以随意加,多种口味随君选择。”
在等待过程中,苏晚晚说着其中的窍门,自告奋勇接下钵仔糕的厨子用心记下,时不时做着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笔记。
时间到,苏晚晚揭开锅盖,露出其中晶莹剔透的钵仔糕。
心思灵活的当场削了根签子,递给苏晚晚。
顺利脱模,举着大号的钵仔糕,苏晚晚照旧递给了方掌柜。
虽然冒着热气,可方掌柜也等不及它放凉,稍稍吹凉后,他轻轻咬下,软软的且不粘牙又有弹性,葡萄果干的甜香充满了口腔,这样轻盈的口感完全能捕获老人小孩和姑娘家的芳心。
方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很好!”
经过苏晚晚露的这两手,他是越来越期待的。
一日的功夫倏然过去,继钵仔糕之后,苏晚晚又做了双皮奶、凉皮、章鱼小丸子,收获了一众厨子以及方掌柜亮晶晶的眼神。
苏晚晚客气道:“我做得其实也没有很好,大概就是这个步骤,你们完全可以自己改良,做出更好的食物。”
此话一出,大伙儿的眼神更热切了。
作为一个已经出师的掌勺师傅,他们都知道食谱对于一个厨师的尊严,万万没想到苏晚晚不仅给他们展示了,更是给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
就连方掌柜听着,也有些忐忑了:“这恐怕不妥吧,夫人您的师傅不会介意吗?”
他认为苏晚晚年纪轻轻,背后肯定是有大师手把手教导的。
苏晚晚由着他们误会,笑着摇了摇头:“不介意的,没有什么绝对的方法,只要适合食材,能让他们发挥出最佳味道,才是最实在的。”
听罢,好些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困扰了多年的问题悄然松动了一条线,色彩疯狂地涌入其中。
“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啦?”苏晚晚看着众人的表情,提出了结束。
“没问题,今日辛苦夫人了。”方掌柜赶紧道:“我送您回去。”
苏晚晚拒绝了方掌柜的相送,可方掌柜却不依,坚持道:“天色不早了,不送送您哪能放心。”
现在的苏晚晚不仅仅是未来主母,还是他们的摇钱树呢!他已经可以预感到小吃街会有多火爆了。
从这日开始,苏晚晚一头扎进小吃街的准备中,为了防止白菜往外跑,她还特意将苏妤依带在身边。
崽子们倒是省心,日日上学,又有冯老看着,苏晚晚很是放心。
至于伤了腿的苏小秋,只好乖乖地在家窝着了。
当然,苏晚晚也不肯让她闲着,与冯老一道给她布置不少功课,而这个崽子阳奉阴违没少耍滑头偷懒暂且不提。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晚写信倒是写成习惯,闲着的时候洋洋洒洒写一大篇,犯懒时写个大大的略。
拆信成了赵琮昀每日最放松的时候,哪怕已经看过了,也会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
太子奚淞怀偶然见着,对此景惊诧不已:“轩之,你是认真的?”
轩之,赵琮昀的表字。
亲表弟喜欢一个女人的事,他早有耳闻,却没想到表弟真的深陷其中。
“没法子,阿琰喜欢她。”赵琮昀宝贝地收起了信件,即便亲如奚淞怀,他也不舍得露出一个字。
听到赵琰时,奚淞怀的神色微怔,好一会儿才道:“那孩子从小就没娘亲,很难得听说他喜欢什么。”
“他现在喜欢的东西可多了。”
赵琮昀犹豫了片刻,才宝贝地拿出装着苏晚晚信件的盒子,他不用打开都知道要找的是哪一封信,打开后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叠起,才递给他。
“喏,只准看这一段。”
奚淞怀看着他珍之重之的神态,忍不住就笑了,尤其看到苏晚晚的那一手写得潦草又不规整的字迹,他挑眉:“原来你喜欢这一款。”
赵琮昀皱眉,不悦地抽回信件:“不看就还给我了。”
他不喜欢用条条框框形容苏晚晚,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不是什么等待着人挑选的商品。
“看,我给你赔罪总行了吧。”奚淞怀无奈了,诚恳道歉后才获得了他短暂的宽恕。
这一回,奚淞怀也不敢去评判什么,专心地看里头的字。
“……琰崽最喜欢的鸡翅被抢了,他一脸沉重地说,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要勇于面对没有鸡翅膀的明天,我给他翻译了一下,叫做男人不可承受之轻……”
奚淞怀的手轻颤,他面露苦笑,这张薄薄的信纸倒是成了他不可承受之轻了。
他的表情不对,赵琮昀眉头微皱,不忍之余还是将信件夺回来,小心地珍藏。
“这是我的。”他强调后,轻声道:“阿琰过得很好,每日都很快活。”
“想来也是这样,要不你怎么放心将他留在州。”奚淞怀笑了笑,悄然将双手合拢,又恢复淡风轻的模样。
“我都忘记夸你了,这趟差事办得非常好,让户部腾一个空儿是跑不掉的。”
赵琮昀挑眉:“那边就没反应?”
他目前还是文昌县知县,到底会如何调任,暂且还没有一个章程。
“晚了。”奚淞怀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小道消息说,忠勇侯夫人卧病在床,失手砸坏了不少珍贵花瓶。”
“那真是可惜了,那些花瓶没准还是我母亲的陪嫁。”赵琮昀神色很淡,眼里更是淡漠,毫无情绪。
奚淞怀拍了拍他的肩,不愿影响他的心情,转移话题道:“你让暗卫再找什么人?”
“唔。”赵琮昀沉吟了会儿,还是选择不瞒他:“柳婉婉,她秘密离开京城后,就没有消息了。”
“找她?”奚淞怀不赞同道:“轩之,我并不很赞同你当初让她假死离开,可现在她识相地大隐隐于市,你又何必再找她?”
奚淞怀的眼神写满了不认同,就差没有明白地劝诫他:兄弟,不可太儿女情长!
“我想让晚晚见见她。”提起苏晚晚时,赵琮昀才露出几分柔软,他眼含怜悯地反劝道:“哥,孤家寡人太累了。”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奚淞怀。
想到自己身边危机四伏的场景,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察觉赵琮昀的关切和担忧时,他才回过神。
“罢了,你想找就找吧,即便被发现了也无碍,我替你兜着。”
一个侯府二少奶奶的死亡失踪出现,不过是一桩离奇一些的奇谈,顶多被议论的时间会长一些,但也不算什么。
他所不能获得的幸福,他在意的人能得到也是好的。
赵琮昀也拍了拍他的肩,未尽的言语里是彼此才会懂得的默契。
与此同时的忠勇侯府,茜婉匆匆赶到后院荒废的一个角落,她拨开无人修理杂乱生长的花丛,露出了一个小门。
再三确定四下无人,她才掏出钥匙打开,钻了出去。
外头,有一个蒙着面的女人在等着她。
见到女人,茜婉神色愈发不安了,她绞着帕子,低声道:“你找我做什么?”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从何而来,又打算做什么。
当初在她动了对柳婉婉的杀意时,是这个女人帮了她,一切后续都是她打理的,正因为有她的处理,少爷才相信柳婉婉还活着。
而自打那次以后,她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只记得她说过,若是有情况,她会联系自己的。
女人望着她,一双眸子冷冰冰的:“你家少爷已经安排暗卫在寻找柳婉婉了。”
“什么?”茜婉大惊失色,惊慌不已:“那怎么办啊!柳婉婉已经死了啊,我不能让少爷知道的!”
女人不悦:“镇定些。”
她的声音更冷了,吓得茜婉捂住了嘴巴,唯独一双眼睛写满惊恐,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怕她。
“柳婉婉对我还有些用处,我不会让她就这么死的。”女人开口道:“我需要让她活过来,你应该足够了解她,对吗?”
被女人这样看似平静实则狠厉的眼神盯着,茜婉哆哆嗦嗦地点头。
她若是说不,只怕会当场死在这里。
“很好。”女人满意了:“我会再来找你的。”
女人说完,身影如同鬼魅地离开,茜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她虚脱地靠在墙边,慌乱的心并没有随着女人的离开而恢复平静。
她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