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聊李名便去客房找雨芙聊天,虽然雨芙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但李名觉得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心里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下午5点多的时候村长提了点熟食啤酒回来了,一块儿进门的还有老张头,俩人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想必是因为李名即将接手打更工作的缘故吧。
老张头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逢人问好,谁家要盖房子,修篱笆他总是第一个到,也从不要钱,管顿饭就行,村里人也都很尊敬老张头。
早年老伴儿得病去世,虽说是个大男人,确整日以泪洗面,若不是因为有儿子估摸着早就跳了那后山的湖了,好在儿子儿媳结婚不到两年给张家生下来个大胖小子,一家人过的到也心宽,这让老张头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村长,张伯”李名应声而出
“名名等挺长时间了吧,几天不见身子板结实了不少啊哈哈”张伯握着李名的手说道。
“张伯说笑了”
待村长摆好熟食啤酒,三人盘腿而坐,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村长已经喝的打迷糊了,李名和老张头酒量到也可以,只是脸微微红,到也不耽误晚上打更。
老张头看了看时间说道:名名,晚上九点准时出发,现在八点二十,我先跟你说一下打更的内容和禁忌,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一定要记清楚了。
李名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说完老张头伸了个懒腰从挎包里拿出了三样东西,分别是梆子、铜锣和一盏灯
老张头正声说道: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比较重要,关乎到咱们整个陈家村的安危,如果出了差错,可能第一个出事的是你。
李名吓了一跳惊讶道:出事?出啥事啊张伯?不就是打个更嘛,我见您干了这么多年了不也好好的啊。
看来村长是什么也没跟你说,等下出去的时候在路上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时间不多了,我先把正事告诉你,老张头往前坐了坐说道。
打更在古时候是报个时间,巡个夜,现在报时间到是不用,主要是巡夜,晚上九点的时候阴气开始加重,我们需要在这个时候出去。
出门之后离家一百米远需要打第一声,也就是“二更天”,这也就意味着告诉不安分的邪祟老实点儿。
只说完这第一个步骤,李名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哆嗦道:张伯啊,真的有鬼吗?咋以前不听你说起来过啊?
哈哈,臭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呢?这种事知道的人不多,村民觉得我平时就巡个夜而已,其实这里面你们不知道的事可多着了,慢慢学吧,有张伯在你还怕啥,老张头拍了拍李名的肩膀安慰道。
听到这句话李名心里稍微安稳了点,不过想到张伯只带自己几天,以后的路还得自己走,心里边又是一阵难过,这要是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爷爷怎么办,雨芙怎么办?显然李名已经把雨芙当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了,可现在已经出来了,想推掉这个工作又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老张头见李名不说话继续说道:等到十一点的时候再打一声,也叫“三更”切记打的时候要轻打,因为咱们不是打给人听的,所以不需要打的太重,以免耽误了村民们休息。
“四更是凌晨一点”
“五更是凌晨三点”,很简单的
三点打完更以后去到村最东头的城隍庙,庙里有一道石门,进去查看一下立在香炉上的镇魔旗有没有问题,旗子必须直立在香炉上不能倾斜。
当然这道石门知道的人也不多,待会儿进去的时候我会教你怎么开石门。
查看完毕了然后把东南墙角立的那把扫帚绑在腰间拖着回家,记住期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也不要说话,安全到家以后解开扫帚放到自家屋里东南角,等第二天睡醒了趁着天亮把扫帚送回城隍庙,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把自己的脚印扫了,以免被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回家。
听到这里李名早已在心里后悔一百遍了,嘴上又不敢直说出来,声音颤颤巍巍的说了句明白了。
老张头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给早已喝醉的村长盖上被子,俩人整理了一下东西便出门了。
出门之后大概一百米老张头站在原地首先敲了一下铜锣,等了一根烟的功夫接着往前走,边走边说:名名,待会儿打三更的时候你来,就按我刚才的样子就行,记住打完一下了在原地站一会儿再走。
李名接过梆子铜锣嗯了一声随着老张头往前走。
整个陈家村大概一百来户人家,村子并不大,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公路直接贯通整个山涧,陈家村正好位于这条公路不远的地方,村子有山有水,也算是个世外桃源。
要是绕着村子走完所有街道可能两三个小时就够了,这个速度可快可慢,但是巡逻的更必须按时打。
路上有些无聊,李名便向老张头问道:对了张伯,您不是说出来了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吗?现在反正到下一次敲锣还有一会儿呢,您要不就跟我说说吧。
通过老张头口头说的李名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在宋朝的时候陈家村是一个比较繁华的村落,因为有这条贯通山涧的公路,好多经商的人都会路过这里,这样也省去了绕路的麻烦,慢慢的这里的经济也被带动了起来。
后来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成了精的邪祟住在了这深山里,这个邪祟为了修炼开始不停的吸动物的血,山里的野兔、麋鹿、甚至野猪也逃不过去,可能是这个邪祟嫌动物的血没有灵性,索性就直接跑进了陈家村吸人血,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恐怖的氛围里。
后来当时的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道士过来,可谁知道那个道士根本就是个半吊子,不仅邪祟没治的了,道士自己也被吸了血,命丧黄泉,死状特别惨。
邪祟被彻底激怒了,一夜之间杀了村子里所有的人。经商的商人宁愿绕路也不敢走陈家村了,自那时起这儿就成了一个荒村。
一直到30年后来了一位真正厉害的老道士拼尽全力将邪祟封印在了这村后面的卧虎山中,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树断林毁、碎石飞溅。
可是只过了三天老道士就感应到封印减轻了,马上带着徒弟赶往山洞处查看情况,开始他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邪祟跟他战斗的时候没有出全力,等到了的时候才发现邪祟并不是只有这一只,山洞口居然出现了一群面色狰狞的妖怪在冲撞封印,想必应该跟被封印的邪祟是主仆关系。
不过好在这群小妖刚成型,并不能对老道士造成多大的威胁,索性将他们一块封印起来,但是老道士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受了重伤,勉强使用镇魔旗和他们之间做了个连接,压制在了村东面城隍庙下面。
后来老道士因为伤势严重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临死之前告诉小道士以后不论如何都要将邪祟除掉,如若现在没有能力就先守在这里,用镇魔旗和铜锣声压制着他们,等到有高人能除掉邪祟了便可离开。
但是这里也已经荒废这么久了,小道士自知邪祟的强大,也许一年,也许十年甚至百年都不会出现能将邪祟除掉的人,索性就守着这里吧。
小道士心想自己守着这里到也无妨,不过他死了以后这里该怎么办,思来想去他决定找一些逃难者陪他一起住在这里执行着自己的使命,给他们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也希望逃难者能帮着压制这些邪祟。
当时正直大旱,各地民不聊生,自然是有一些人为了生存带着家人背井离乡,陈家村地处山涧,有源源不断的水,逃难至此地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很快这里就成了一个新的村子,小道士为了让后人记住这个邪祟的存在,所以决定沿用之前的名字陈家村。
讲到这里,李名便明白了为什么村子需要天天有人巡夜,目的就是为了用镇魔旗压制那些邪祟,遂问道:张伯,既然把那些邪祟压制住了为啥咱们还是巡夜啊?直接找人看着镇魔旗不就行了吗?
老张头露出了一丝难过的表情回答到:哎,一开始我刚干打更的时候也觉得没必要打更,有一天晚上就没去,结果当天晚上邪祟的魄就出来了,吸了一个人的血,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后来是政府出面把事情压了下去,说是被野兽咬死的,草草就结了案,只有村里岁数大的人知道咋回事。
“第二天上一任打更师傅便告诉了我缘由,这些邪祟是没有魂的,身体里只修炼出了魄,它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效忠自己的主子和吸人血,原来当年老道士因为受重伤,只能勉强用镇魔旗压制住这些邪祟,将邪祟的身体与魄分开,身体埋在庙下面,魄被压制在庙上面,所以需要我们晚上打更用铜锣的声音和镇魔旗来同时压制它们,”
而我正是因为第一天晚上没有打更,所以导致它们的魄出来作祟。
李名惊叹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那张伯您见过那些邪祟的魄吗?
没有!我只看到被吸血的那个人呈蜷缩状,眼睛瞪的特别大,皮肤紧巴巴的,想必是受了特别大的惊吓最后被吸血而亡。
听到这里,李名心里又默默的过了一遍打更的流程,生怕出一点错误,他可不想早早的把小命交代在这里,好在今天晚上有老张头陪着,做完最后一项工作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拖着扫把回家的时候李名总能听到背后有沉重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