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阳光普照的效力渐渐散去,伥虎开始反击,它一声虎吼,环绕在虎身周围的剩余怨魂尽数散去,附着到洞窟中的骨骸之上,骨骸纷纷站起身捡起地上锈蚀的刀剑,骨头也多了一丝金属光泽,向杨树等人围来。
村中的伥鬼也逐渐赶到了白虎洞,向着战场而来。
伥虎身上的黑色毛发纷纷掉落,触地即化为一只只伥鬼,黑毛掉完之后,伥虎由虚转实,由灵体化为血肉之躯,一声虎啸有金铁之声。
“它果然修成了白虎之相!”安依见状惊呼。
伥虎转成白虎之相后,杨树发现自己的拳头打在虎躯宛如打在一块钢板上,不论杀伤如何,反震之力自己就受不住,当机立断,后撤一步,蕾切尔则再度发动天化牙,犬牙化成双刀,上前一步接替杨树的位置,挥刀与虎爪相对,发出一阵金铁碰撞之声,但狼力不敌白虎之力,被击退数步。
杨树抓住机会,分出心神调动原生魔力向左臂上的射日弓中灌注而去,同时以爱憎之拳清理着合围上来的伥鬼和骨骸,混杂着绿光和黄光的拳头打在伥鬼身上往往一击致命,而骨骸由于分外坚固,则难以击杀。
杨树被金刚骨骸围攻,蕾切尔独自面对化身白虎法相的伥虎,独木难支,连连负伤。
楚秋的魔法出手,二环土系魔法:石缚术,骨骸的足部纷纷被岩石困住,动弹不得,杨树压力大减,腾出手骚扰伥虎,蕾切尔也有了喘息之机。
缠斗一分有余后,安依雷法已成,双掌推出一道紫色雷光携天威之势击向白虎,正是神宵丙火神雷。
三十三天中以神宵最高,五行之中以火阳气最盛,本来极为克制伥虎此类邪物,而此时伥虎舍了灵体,以白虎之相为战,却是无惧天雷。
蕾切尔、杨树闪身远离伥虎,同时安依上前接替杨树的位置,杨树后退张弓搭箭正对着洞窟中央的一团雷光。
雷光涌动,虎吼阵阵,待得雷光散去,伥虎白色的毛皮变得焦黑却是受伤不重,张口一吐数道幽黑鬼火落在地上,竟以沙土为燃料逐渐蔓延,安依和蕾切尔跑动受阻,只能以手中剑刃硬挡伥虎的利爪尖牙,身上渐渐负伤。
楚秋则时刻关注战场动向,做好了下场救人的准备。
杨树魔力将尽,灵文也具现完毕,一道金色的流光出现在射日弓的弓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灌注箭矢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声弓弦弹动之声在洞窟中乍响,惊起回声阵阵。
伥虎虎口大张,吐出一口纯粹的五行金气迎向金色的箭矢。
射日弓火气极盛,白虎坐守西方属金,火克金。
一箭穿脑而过,伥虎的身躯宛如金属一般熔化,然而,尚未死透,周围的伥鬼汇集,一头黑虎的灵体逐渐出现。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杨树嘴里念叨着,解散了射日弓,爱憎之拳再度发动,绿光大作,奋身向前与伥虎肉搏。
中二值+30
战局一时陷入胶着,杨树、安依两人能量耗尽,只能凭借身体素质作战,而蕾切尔面对着此时灵体下的伥虎又力有不逮;反观伥虎,白虎之相被破,借着伥鬼阴气重生也是虚弱不已。
楚秋保持冷眼旁观,三人都尚未到极限。
渐渐地,伥虎借着地气、阴气有恢复的迹象,安依体力、灵力尽数耗尽,勉强御使桃木剑攻向伥虎但收效甚微;蕾切尔不久前腹部硬生生受了伥虎一爪,肠穿肚烂,完全兽化为狼形态借助狼的强大生命力堪堪保命。
杨树身上增添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骨子里的血性也因此被激起,眼见着伥虎逞威,队友负伤,挺身向前,大喝。
“延士声华似孟尝,有如东纳贤良。”
中二值+40
伥虎裹挟着阴气怨气向杨树扑了过来,杨树一闪身错到伥虎背后。
“武松雄猛千夫惧,柴进风流四海扬。。”
中二值+40
伥虎扭头又是一纵身一扑,杨树侧身堪堪躲过,伥虎恼怒,尾巴扫向杨树。
“自信一身能杀虎,浪言三碗不过岗!”
中二值+40
杨树往斜地里一跳,尾巴在眼前扫过,阴风在脸上打出一道紫黑的印痕,此时象征意志的绿光已经遍及全身,他心中战意激昂。
趁着伥虎回头的一霎间,杨树一跃骑到虎背上,左手揪住虎头,右手猛击,打得伥虎眼、嘴、鼻、耳到处流失阴气,扑倒在地动弹不得。杨树仍不罢手,照着地上的伥虎一通重拳,直打得它烟消散,停了手,才发现自己拳峰一片血肉模糊,能看见森白的骨头。
喘着粗气,杨树仰躺在潮湿的泥地之上,浑身混杂着汗与血,看着楚秋走到自己身边,她脸上带着难得的微笑。
楚秋搀扶着杨树,安依搀着蕾切尔走出洞窟,回到白虎山上的文天祥祠堂中。
在祠堂里对众人的伤势作了处理之后,杨树已行走无碍,蕾切尔也没了生命危险。
杨树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也贴满了各类药物,笨拙地把文天祥相扶到神龛之上,拜了三拜。
“谢文丞相出手相助。”
四人回到古河村中,急忙赶向学堂的方向,此时村中日头已高,残余的伥鬼都躲在民居内不敢四处游逛。
学堂前的空地上,一具老者尸身朝着西方跪伏在地,见此情景众人当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乔老爷子,哎。”杨树一声叹息。
楚秋到附近的山林中砍了一颗大树,草草地做了一副棺椁,安依郑重地将乔书展的遗躯放入棺内,四人抬棺,到了村旁的墓地中,找到了一座坟墓,碑刻“乔风展妻姜古照之墓”,坟前种着两棵树,树干合生,为连理枝。
大多坟墓被伥虎破坏,遗体化作伥鬼,而这座坟墓却完好无损。
四人将乔书展老爷子葬在了连理枝下,碑刻“姜古照夫乔风展之墓”,身侧即是他的妻子。
“还真是‘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啊。”杨树感叹道。
中二值+50
待得众人再度回到古河村时,天色已暗,空无一人的村中竟又传出郎朗书声?
到了学堂一看,残破不堪的学堂里,坐满了鬼童,三尺讲台之上,却不再是活人,乔风展以鬼魂之身手捧书卷,青年模样,读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鬼童们也跟着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阵妇人的笑骂声传来:“别教坏了小孩子。”
一道倩影立在乔风展身侧,清扬婉兮,美目盼兮。
学堂之外的空地上,一座古朴阴森的大门自地底下缓缓升起,上书‘酆都’二字,“轰”的一声,大门洞开,黑白无常领着一众鬼兵走出,到了乔风展和姜古道身边,施了一个弟子礼。
开口说道:“请。”
乔风展和姜古照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踏入酆都大门。
杨树不知道,他在乔风展床头所见那张照片的背后写着:“即使是生死,也无法消去我对你的思念;即便是阴阳,也无法阻隔你我的重逢。”
已经化身伥鬼的一众村民和孩童,却是无法被鬼卒领入酆都,杨树发动异能牧魂人,去古河村里走了一遭。
提灯发出清冷幽绿的光,成了夜幕之下唯一的光明,游荡的鬼魂纷纷跟在杨树身后,不同于上次只有两人,这次浩浩荡荡足有百余人,因此引魂之路也格外漫长。
幽绿的灯火沿着村中土路缓缓行着,一直到了村外漆黑的大地之上,杨树周围的环境逐渐变成一片漆黑,只有手中提灯和脚下引魂路有些许光亮,地狱里的鬼哭狼嚎声与天堂里的奏鸣之声一同在耳边响起,两座大门一左一右出现在杨树身侧。
杨树转过身,高举手中的提灯,喊道:“归去,归去。”
跟在杨树身后的鬼魂分为两队,地狱在左,天堂在右。
左边的队伍足有八十余人,右边只有二十余人,且多为孩童,两队人各自走入所属的门中,无言无语。
待得最后一道恶魂走入地狱之门,两座大门消散在空气中,杨树手中的提灯也逐渐暗淡,化作青烟而去。
他直挺挺地倒下,倒在泥土青草之中。
他仰躺在土地上,看着浩渺夜空,看着相缀其间的璀璨星光。
历得劫波尽,星河照我心。
“大家对于自己的训练都有什么想法?”回答完杨树的问题,楚秋面向众人说道。
“我决定深造一下自然系魔法,提高自己对幽灵系敌人的杀伤力,还有加强一下刀术的训练。”蕾切尔抢先发言,她对于自己在歼灭伥虎任务中的表现颇为不满。
“说来,蕾切尔,你来自伦敦分部的话,有没有接受过兰斯洛特的无穷武练或是高文的太阳试炼?”楚秋问道。
蕾切尔摇摇头,答道:“没有,我刚升为1级日骑士就被调到炎黄来了,而且考虑到和灵文、灵兵的冲突,并没有安排我接受任何试炼。”
“的确,这些赐福之间会有一定的冲突,特别是在不同的力量体系下。”楚秋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扭头看向安依,“安依,你呢?”
“最近师父会传授我御剑术,我应该会把精力放在那上面。”安依答道。
楚秋又点点头,然后说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今天就散了吧。”
杨树急了,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大胆,你可曾问过孤的意见?”
中二值+20
楚秋给杨树翻了个白眼:“你回家做白日梦梦到一个矢量操纵比啥都强,还训练什么啊。”
“照你这么说,你回去顿悟个武道真意,直接武碎虚空,还训练个啥?”杨树反唇相讥。
“我可没有白日梦这种奇怪的异能。”楚秋冷笑,不落下风。
“白日梦怎么啦?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不就是咸鱼吗?”
“队长不要作弄杨树了,”安依站出来帮杨树说话了,“杨树因为你眼前基础薄弱,而且能力又很特殊,所以大多数修炼方式都不适用,队长只是暂时没想好怎么安排你的训练啦。”
“我就知道队长大人还是爱我的。”杨树作势欲扑向楚秋,毫无意外地被一巴掌拍回椅子里。
“杨树,说实话,你的异能不确定性太强,过早给你安排训练方向反而对你的成长无益。”楚秋说道,神情严肃。
“也就是说,等我获得了一个足以作为根基的强大异能后再考虑下一步的发展,在此之前步步为营,只做最基本的事情,对吧?”
楚秋点点头。
杨树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手指撑着头部,眉头紧皱作思考状,口中低喃: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中二值+20
他认真思考着以后发展的方向,生有涯而学无涯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眼下或许也到了该做出抉择的时候。
“钢筋铁骨+格斗能力?不行,跟大猩猩似的;火焰操纵+逃跑能力?不行,这不就是一个脆皮法师嘛;大地之子+格斗能力,不行,这是楚秋的模板;武器掌握+冷兵器,这不是剑魂的路线嘛······”
一边浏览着异能杂货铺的超能力列表,一边思考着以后的发展路线,不知不觉间,已经九点了,而杨树依然没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收拾一下走出活动室,准备回家。
“杨树,这里。”
杨树走到车棚里时,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叫他,扭头看去,何月在街边一家正对车棚的书店里招手。
“哎。”杨树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何月跑过马路,一蹦一跳地到了杨树面前。
“你不是说10点在校门口等我嘛,怎么现在就在这了?”杨树问道。
“等你到10点和10点等你又不矛盾。”何月笑嘻嘻地看着杨树,白色的校服在街灯的照耀下映出一圈白色光晕。
“走吧。”骑着自行车,杨树停在了何月的面前。
何月重重地“嗯”了一声,骑上了后座,两手挽着杨树的腰,把脸贴了上去。
自行车缓缓地行驶在街灯的洪流之下。
“我身上很多汗,都发臭了,你靠远一点吧。”感受着后背的柔软,杨树觉得心里很惭愧。
“我不介意。”何月撒娇似地答道,反而抱得更紧。
杨树没有说话。
······
“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忽然,后座的何月发声问道。
杨树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如果是几个月前,我会喜欢一位活泼开朗、自信自立的姑娘,她会向我撒娇,也会包容我的缺点,我们一起向着那个共同的未来努力。”
何月窃喜,继续问:“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我不希望我喜欢上任何人,也不希望任何人喜欢我。”街道上人不多,杨树说这话的时候抬头,透过昏黄的灯辉看着漆黑的夜空,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孤独感。
“啊?为什么呢?”何月很是惊疑。
杨树沉默了一会,他想到自己加入联合会以来的经历,虽然不是九死一生,但也多次面临生命危险,并且还是在楚秋的保护之下,那种无力感,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心里。
“因为人被杀,就会死啊。”他答道。
中二值+30
此时,杨树正路过一座公园。
“啊!”一声尖锐的女子叫声自公园里传出,宛如海豚音。
“啊。”后座的何月受到了惊吓,也小声叫了一声。
杨树意识到事情不妙,但此刻何月还在身旁,不方便前去探查,便扭头说道:“抓紧了,我快点送你回去。”
然后,脚上加力,全速骑行,红色的自行车在黑夜里化作一道红色魅影,飞驰在街头。
一名骑着机车呼啸在街头的男青年,突然感受到身旁一阵劲风,一回神,发现自己被超了。
“哟,哪个小子这么狂?敢超我蛇哥的车?”油门缓缓拧动,发动机阵阵轰鸣。
然而,待得他靠近之后才发现,那个超过他的人骑的是自行车,而且后座还带了一个人。
“哥们,飙自行车,我服!在下龙江街蛇哥,有机会赏脸吃顿饭!”蛇哥朝着杨树远去背影喊道。
自行车驶过一个记速器,上面的数字赫然显示“70k/h”。
3分钟后,何月的家门口,一辆自行车漂移甩尾停下。
何月跳下后座,欢呼雀跃,小脸通红,叫道:“杨树,太刺激了!你真厉害!”
杨树却是面色如常,只是额头有些汗水,对何月说道:“自己小心,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要去干什么?”何月问,然而杨树已经蹬着自行车走远了。
何月的心情急转直下,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自言自语道:“什么嘛,都不告诉我要去做什么,气死我了。”
又是3分钟后,之前那个传出尖叫声的公园的门口,杨树停下了车,脱掉上衣,走进公园。
这个公园由于比较破旧,所以罕有人至,杨树也只进去过一两次。
从大门走进去,迎面是一个小小的湖泊。
此时公园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隐约的虫鸣犬吠,杨树沿着湖边昏黄的街灯顺时针走着。
前方是一个小山坡,坡顶有一座凉亭。
顺着土路走上凉亭,依然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常。
站在凉亭里,可以看到公园的全景,东边地势低矮之处是一片仿古建筑,古建筑前方有一个小广场,北面则是一座小山,山顶被人为推平,作为观景之用。
小广场上时不时会有人路过,而小山顶则人烟稀少,发生犯罪事件的概率更大,杨树决定先行探查山顶。
压低呼吸,放轻脚步,杨树沿着盘山石梯缓缓而上,由于没有路灯,他右手摸着一旁的石壁掌握距离。
上到第七百二十六步阶梯时,杨树的右手摸到一片稠湿。
收回右手,拿出手机一照。
手上一片血腥,半凝固的血浆覆满手掌,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惊动犯人,拿着手机照明一路狂奔冲上山顶。
几分钟后便到达了山顶,有几盏散发着惨白光晕的路灯。
一位女子,全身赤裸,脸朝下扑倒在山顶平台的中部,背部的皮肤被剥开,肋骨反折,透体而出,宛如天使的羽翼。
充满了异样的美感。
同时也宣告了,女子的死亡。
一道冷光划过杨树的眼睛,他拿着手机,照向冷光传来的方向。
下山的缆车缓缓移动,被手机灯光照见。
车厢里,一副惨白的马夸特面具,一条猩红的舌头从面具的缝隙中吐出,舔舐刀刃上的干涸的血迹。
刀刃反射着白月光。
下一秒,杨树再看,人影却消失不见了。
没有任何犹豫,杨树决定追上去。
原生魔力结出一层薄薄的保护膜护住手掌,他跑到山顶边缘,一跃而起抓住缆绳,滑向缆车。
“呯······哗啦。”杨树一脚踢破了缆车的玻璃,跳进车厢内,空无一人。
座椅上方的空白之处,沾染着鲜血,写了几个字。
“死亡,大美无声。”
仿佛是挑衅,又像是警告,杨树清晰地闻到了血腥味,放眼望去,四下无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证如此残忍的死亡,犯人就在他眼皮底下毫无压力地逃走了。
他咬着牙,双拳紧握,站立在车厢里,看着几个龙飞凤舞的血字,沉默不语。
一股怒意混杂着自责,在心中酝酿,既为自己的无能而怒,也为杀人者的残忍而怒。
缆车停下了,杨树回到公园门口,带上衣服,打电话报了警,步履沉重地走回山顶小平台。
他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女子的尸身上,在附近搜查。
虽然自己的衣服会破坏现场,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此刻并不在意,只是不忍心去看那女子的死相。
他害怕自己的感觉,对那种“美”的认同。
山顶小平台的一侧,有一处地势稍高,修建了一座木质楼,作观光之用,但年久失修,杨树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楼有三层,登上顶层有一个窗口正对山顶平台。
杨树站在窗口,眺望。
他发现以女子尸体为中心,鲜血沿着地面的沟壑流出,在平台上绘出了一朵血色的玫瑰,女子扑倒在花蕊之中,洁白的肋骨宛如天使振翅。
他低头,发现木质的窗架上有几滴水迹,像是泪痕。
“砰。”
他一拳砸在留有水迹的木质窗架上,木屑飞溅,划破了杨树的脸,鲜血滴落在地。
杨树想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变态,在虐杀了女子后,站在这里,看着鲜血流动,血花绽放,叹服于所谓的“死亡之美”,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他为之作呕。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象征怒意的红光大作,杨树咬牙切齿地从肺腑中吐出一句话。
中二值+150
几道手电的光划破黑夜,几名警员登上山顶的小平台,看见了一地鲜血和被衣物遮盖的女子尸体。
为首一名中年警察上前掀开衣物,发出一阵干呕声,眉头紧皱。
几个年轻一些的警员靠上去一看,纷纷扭头吐了一地。
“呕·······呕······”
“陈队,那边有个人。”吐了一阵之后,一名年轻警员拍了拍中年警察的肩,指向楼的方向。
一名少年,赤裸上身,面色阴沉,缓缓从木梯上走下,发出“嘎吱”的声音,正是杨树。
“什么人!抱头蹲下。”陈队紧张之下,直接拔出手枪,指向杨树的腿部,出声警示。
杨树依言,抱头蹲下,出声:“警官,我是报案的人。”
“陈队,的确,声音和刚才电话里的一样。”另一名年轻警员点头。
陈队闻言松了口气,把手枪插回枪套。
“尸体上的衣服是你的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杨树,陈队问道。
杨树点头。
“你是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报警的吗?”
“不是,我发现了一个疑似罪犯的人,追了一段路,之后才报的警。”
“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我只看见了一张面具,是白色的马夸特面具。”
另一边,负责检查尸体的一名警员走了过来。
“陈队,死者的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大约是一个半小时前。”
杨树看了下手机,现在是十一点半,自己和何月路过公园的时候应该就是案发的时候。
想着自己在公园里小心摸索的时候,那个凶手就在山顶的平台之上肆意虐杀,杨树心头又是一股火冒出。
“该死!”他把手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举动又引起了陈队的警觉。
“你干什么?”
抑制住心里的怒火,杨树答道:“突然想起之前我大约在九点半的时候路过公园,听见过一声惨叫。”
“你那时怎么不报警?”
“我和一位女同学在一起,我先把她送回家之后马上就赶回来了。”
“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证明。”
“嗯,她可以为我作证,还有其他同学都可以。”杨树答道,其实他并不担心自己被怀疑,联合会的身份还是相当管用的。
陈队心中对杨树的疑惑打消了,换了个语气,说教似地对杨树说道:“下次明知有危险就不要以身试险,早一点通知警察,把事情交给我们,明白吗?”
“明白,我只是一时冲动。”
“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可也要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杨树在心里咀嚼着这四个字,“如果真的量力而行的话,我应该做得更多。”
“行了,小伙子,跟我回警局做一下笔录,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交给我们吧。”
杨树跟着陈队走出公园,刚好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又有七八名警员冲进了公园里,迅速拉起了封锁线。
到了警局,陈队首先让杨树给何月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何月的父亲就陪同何月赶到了警局,两名警员各自将杨树和何月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警察同志,这是什么情况?”何月的父亲递上一包南京九五,向值班的民警搭话。
民警不敢收,答道:“你女儿和一个小子一起回家的时候遇见了一起凶杀案,需要她出面做不在场证明。”
得知不关女儿的事,何父心里松了口气,心里自责:“我忙着生意对月儿疏于管教,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不能让月儿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审讯室里,一名警员问了杨树几个问题。
“你和何月是什么关系?”
“你九点到十点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可以证明吗?”
······
另一边,何月也被问了几个类似的问题。
很顺利,杨树洗脱了嫌疑,和何月一同走出了审讯室。
“杨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父亲。”何月拉着一名中年人的手,对杨树说道。
“叔叔好。”杨树微微鞠了一躬。
而何父此刻正观察着杨树,看见他一身便宜货,而且面色不善,心有不满,开口道:“我先带月儿回去了,小兄弟一个人注意安全,以后我晚上会亲自去接月儿的,不劳小兄弟费心了。”
随后,不顾何月的阻拦,带着她出门上了车,离开了警局。
“爹,你怎么对杨树那么恶劣。”坐在副驾驶上,何月气呼呼地说道。
“月儿,爹也是为你好,那杨树卷入这个凶杀案里他能是好人吗?”
“杨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你们这些虚伪的大人才不一样呢。”何月通过警员了解到了杨树的行动,“我才不要你来接呢,你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没有管我,现在突然良心发现啦?”
何父有些心虚,嘿嘿两声,没再说话。
何月感到有一道光从眼中一闪而过,以为是后视镜反光,没有在意。
附近的一栋高楼之上,一副惨白的马夸特面具从狙击镜后移开,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一条猩红的舌头从面具的缝隙中伸出。
“呵呵呵,多么美丽的小姑娘啊,不知道你怎么死掉,会更美呢?”
杨树推着自行车走在马路上,已是凌晨,行人寥寥,他通过灵魂之书联系着楚秋。
“
杨树:楚秋,咱们有权限查阅刑警大队的卷宗资料吗?
楚秋:有,不过需要申请,怎么了?
杨树:我遇见个事,可能需要调查一下。
楚秋:联合会成员不允许介入一般的刑事案件,你要做什么?
杨树:如果犯罪的是超能力者就可以介入了,对吧?
楚秋:对,但也需要审核,不鼓励自行调查。
杨树:麻烦帮我申请一下权限,理由是可能存在的超能力者犯罪。
楚秋:明天你来学校找我,我先看看什么事,行吧?。
杨树:嗯。”
杨树回想着那张白色的马夸特面具,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消失在移动的缆车车厢里,并且在两小时内将一名成年女性的肋骨全部反折的人,决不是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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