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墨渊离自己在别院里不出来,一边又派着人偷偷往外去打探各处的消息。
王宫那边没什么动静,因为罗姬不是东罗人,不会骑马,国王这几日便正在教罗姬骑马,每日纵情享乐,并没有关注别院。几位王子公主那边除了三王子穆兰赫朔安安静静地躲了起来,让人在意的便只有大王子穆兰赫琰了。
有影卫打探到消息,穆兰赫琰最近派了一拨家养高手前往风泽,不知所为何事。
墨渊离听说后眉心一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风泽在风临和北渝交接的地方,既不归风临管辖,又不属于北渝,一片山湖之中聚集着很多的江湖高手和名门名派,是个地地道道的世外之地。觅海所在的赤崖山便在风泽,除此之外,庭澜道长的庭澜山也位于风泽的西端。
墨渊离手中捏着书卷,不知为何,总觉得穆兰赫琰派人去风泽,是冲着了她去的。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如百姓所言清清正正的坦荡君子,还是也和风临那几个皇子一般,是个披着人皮暗地里却谋划着各种阴谋的小人?
墨渊离不是没有派人查过,可是穆兰赫琰不知是掩藏得太好,还是本身没什么问题,她派出去的人一点关于穆兰赫琰自身 的秘辛都没有查到,好像他整个人是一块上面覆着雪的冰一样,她拂不掉冰上的那层雪,自然也就看不到雪下的冰是通透如玉,还是暗含玄机。
这种迷茫的感觉让墨渊离极为苦恼,不过她没苦恼多久便被另一件事夺去了注意力。
辰启天在外出四日之后,回了别院。
“怎么样,可查到什么了?”墨渊离接过他接下来的披风,抖了两下后便交给了莳萝,让莳萝拿下去给下人洗了。
辰启天待墨渊离对下交待完事情后,一把拉过她紧紧搂在怀里,头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喑哑地说:“几日不见,夫人可有想本王?”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酥痒的感觉惹得墨渊离一阵瑟缩,她轻哼了一声,小手绵软无力地拍了辰启天一下,微喘着说:“先说正事,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呢。”
看着怀中小狐狸攀红的耳垂,辰启天满意地笑了笑,微微松了松手让两人之间留出空隙,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东罗的军队现在全部掌握在穆兰赫琰的手中,而且不止是军队,地方的政务官员也几乎大半是穆兰赫琰的门下,现在整个东罗,名义上属于国王,实际上早就成了穆兰赫琰的天下。”
“国王虽然已显老态,但我瞧着他身子骨还算硬朗,起码近几年身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穆兰赫琰他这么急着发展势力,是想篡位吗?”墨渊离挑了挑眉,随手拿起果盘里的葡萄便剥了起来。
辰启天垂眸看着她细如葱白的手指沾上紫色的葡萄汁液,透出一种瑰丽的极为诱人的美感,眸光暗了暗,哑着声音说:“恰恰相反,他的势力虽然延伸到了整个东罗,但据影卫的探查,他没有丝毫的反意,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地位国王做事,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也没有背着国王有任何的不臣之举。”
“那就奇了,穆兰赫琰身为大王子,本就是位高权重,手中势力又覆盖了整个东罗,他这是图什么?如果别无所求的话,他也根本不必急着让无论是军官还是文官都由自己人来做呀?”墨渊离一手捏着剥好的葡萄,另一手在下面做盘子状托着,将葡萄肉塞进了辰启天的嘴里,笑眯眯地说:“这葡萄可甜了,这些天在别院里不能出门,我自己一个人吃了好几盘,你也尝尝。”
辰启天眯着眼将葡萄肉吞入喉中,墨渊离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还未收回视线,便觉得指尖传来一阵极为柔软的温热感。
辰启天的唇细细吻过她的手指,将留在上面的葡萄汁液全部卷入嘴中,末了还伸出舌头在指尖辗转停留了片刻,直到墨渊离脸上绯红一片,整个身子都软在他的怀里,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的手,嗓中含着笑说:“现在还没有查到穆兰赫琰的情况,不过他如果真的贪图什么的话,就一定会露出破绽,只要他有所行动,我们就可以马上知道。若是与我们无关的事,我们可以不理,但他若将主意打在我靖南王府或者打在你的身上,我会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墨渊离的耳朵极为敏感,辰启天这会儿含着她的耳垂说话,害得她大脑早就一片空白,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殷红的唇上下翁动哼哼唧唧个不停,含水的眸子看着辰启天,欲语还休的模样让他的下腹陡然一紧。一股热流在体内乱窜,没有丝毫顾虑的余地,辰启天俯身将墨渊离打横抱起,大步向床榻走去。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屋内却是极为强烈的雷雨交加。
墨渊离觉得自己浑身软得仿佛成了一朵,高高地飘在天上,随着风来回游荡着。一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从上落下,又奇妙地回到了的身上,轻柔软绵的朵因着雨滴的砸落而微微发颤,底下覆着积雪的两座雪山微微震动着,墨渊离甚至觉得这是要雪崩了。
就在朵已经习惯了雨滴的轻抚时,天边落下一道闪电,那闪电势如疾风,直直地将朵穿透,墨渊离惊呼一声,觉得朵要被这道闪电给劈散了。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猛,激得朵落下的雨水越来越多越来越猛,像是在哭求着闪电不要再贯穿它一样。可闪电是无情的,随着雷声的轰鸣,不知疲惫地打在朵的身上,绵软的朵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随着闪电的纠缠束缚,半丝都挣脱不得。
接着便是疾风骤雨,墨渊离的意识渐渐从上抽离,落入海里化成了一叶小舟。舟身太小,在狂风暴雨中毫无依附,只能随着一片又一片的波涛上下颠簸着,随时都有轻覆的危险。墨渊离死死抓着舟身,不让自己从小舟上掉落下来,不到片刻便已累得大汗淋漓,意识涣散,像是要晕过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闪电渐渐停歇,朵已经被折磨得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覆着积雪的山峰不再震动,海面渐渐归于平静,小舟也不再摇摆,只是舟上的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发丝贴在潮红的脸上,一开口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你太过分了呜呜呜。”
辰启天轻柔又饱含怜惜地亲了亲怀中的人,命人打来热水后便将她抱入了浴桶里,自己也进入桶中拿起帕子细细地替她擦身。
墨渊离无力地挥了挥手,水盈盈的眸子含嗔带怨:“你以后不许再这样欺负我了,不然我会翻脸的。”
辰启天饱餐一顿,心情大好,容光焕发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以前也是每次结束之后都会被这么警告一顿,可他哪一次听了?倒不是故意要欺负她,只是小狐狸太过香软,他哪里控制得住。
从浴桶中出来后,辰启天将她抱回床上,揉了揉墨渊离身上一片青紫的斑痕,又亲手替她穿好衣服,才命人传了晚膳。
墨渊离正是年纪好的时候,又因为时时都没有松懈练武,因此力气恢复得极快,吃饭的时候精神头又回来了,一边吃一边眼巴巴地跟辰启天说:“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我总可以出去逛逛了吧?在这里住了几天,实在是有些憋闷了。”
以前怀着阿煜的时候虽然也是在府里好久没出门,但是王府极大,可玩的又多,她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住在东罗王室的别院,虽说别院构建得极为豪华,好好逛逛的话也能逛上几天,但是因着还有使团的其他人在,墨渊离只能在属于他们的院子里活动,很快就觉得有些憋闷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冷宫的女人一辈子都被关在一个地方,不得无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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