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考过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个人差点进入地狱吗?”薄温凉挡住了她的腿。
墨绿色的眼睛不断靠近,靠近梦分的眼睛,和她直直对视。
“作为我的第一个观众,你觉得我的故事精不精彩?或者,你想要听得更仔细一点,我不介意告诉你。”薄温凉眸子没有温度,光芒在他眼里无处可藏,梦分晃着脑袋挣扎了一下,薄温凉直接出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体推入自己的怀中。
“有人说我的眼睛很好看,所以我给你个机会看着它,不可以移开。”薄温凉强硬地说道,脸一下子贴近,鼻子靠鼻子,眼睛对眼睛,而嘴与嘴距离几厘米。
他的眼睛很深邃,如黑夜里不起波澜的湖泊,望不清里面有什么。
但它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给人的是窒息感,还有死亡的压迫感。
薄温凉的情绪失控,而且还很疯狂很变态。
梦分顿时明白自己的处境。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才导致他如此疯狂。
不过他说的那些话也触动了她的心脏。
他被人背叛过,伤害过,甚是几乎致死。
而她,何尝不是如此。
那个她下了地狱再也回不来了。
梦分看着面前墨绿的眸子,好似冒起了一团团的火。
“芙逸,对不起,芙逸,我没有保护好你。”那天,她躺在火堆里,被炽热的火焰笼罩,清醒的接受着所有灼烧感。她无力去痛哭,无力去求救,却听到她所谓的好朋友在她耳边痛哭流涕,她被喊到是安芙逸名字,她以安芙逸的名义死去,而那个女人以禾醒的身份活了下去。
那天清醒死去的人,本不该活着,但她却重生到另一具身体里,原本的梦分被人吸尽血液,抛尸在荒野。
没人会去注意死在荒野的尸体,她不久就会烂死掉化为一抔黄土。
没人会去思考过别人的地狱到底是什么模样,但下过地狱的人不需要思考,不是吗?
梦分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薄温凉提醒了她,她所受过的一切,不,应该是两具身体里承担的仇恨,一个孤魂野鬼进入一具荒野死尸里,或许是这世界上,最标准的搭配。
好的配好的,坏的也该扎一堆!
不!可!能!
梦分的眼神骤冷,身上的气压也在不断攀升。
嘴唇上无形的封印被打破,被拴得发麻的手汇聚了一股强劲的力道。
“薄少爷,你该清醒清醒了。”
梦分单手落下,猛地一巴掌扇倒薄温凉的脸上。
“啪!”
清脆响亮!
薄温凉蓦然一怔。
梦分松开绳子跳落在地上,在薄温凉的面前郑重地说道:“这一巴掌算是还我上次欠你的人情。”
薄温凉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
火辣辣地痛。
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情绪竟然失控,梦分留下一声冷笑,眼眶微红地走开了。
薄温凉的眼睛追着他的背影离去,手中的拳头慢慢握紧,挥出去时,带着一股劲风,将左边的沙包打得炸裂开来。
情绪失控了!
第二次了!
怎么会?
——
付留人从红棕色瓶子里取出稀释后的溶液,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看来看去,还是一个样子。
他点燃酒精灯,对溶液直接加热,过了半个小时。
再放回显微镜下观察时,已经分解。
不管是什么,构成它的元素总不会凭空出现,只要按着套路来,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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