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守在门口，看着冻冻喂团子肉吃，眸子闪了闪，垂下头看着脚尖。
冻冻吃完肉，将手在团子身上蹭了蹭，将油都蹭在团子身上。
团子快速吃完那一小块儿肉，一下子跳到冻冻身上，在她身上打了个滚，将油都蹭掉，趁冻冻还没反应，快速逃离。
冻冻抬头，入目之处已经没有团子的身影，目光一扫，扫到低着头，守在门口的烟，目光一亮。
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烟跑过去，“你叫烟？”
烟闷头没理会她。
“你是璟的徒弟？”冻冻没有感觉到她的抗拒，以为她只是怕生，“你什么时候拜璟为师的？”
冻冻回忆了一下，之前没听说璟有弟子，难不成是这几天的？
“我，我和璟上神，已经断了师徒关系，我不是他的弟子。”烟苦涩的笑了笑，算了，早就该断了，只是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人联系了。
“啊？”冻冻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要断了呢？”
烟偏头看着她，想起自己来时，她靠在师尊身上，师尊眼底是那么的宠溺，那么的温柔，这些都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
“因为我是个坏人。”烟目光悠远，不知道看着何方。
她早就该知道的，师尊若真喜欢一个人，哪怕她的妖魔又如何？她和师尊不能在一起，从来不是立场的原因。
“你不是坏人。”冻冻摇头，“你若是坏人，璟不会让你在这里的。”
烟眸子闪了闪，偏过头看着冻冻，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语重心长的说上几句，尤其这人还是她的情敌。
“你和师尊……璟上神是怎么认识的？”烟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她和冻冻，都是魔，为何冻冻可以，她不可以？
冻冻歪头想了想，“是在桂花乡，冻冻被人欺负，璟帮冻冻赶跑了那些人。”
“桂花乡？”
“对！”冻冻点头，一脸纠结，“可是冻冻不喜欢桂花。”
“那你喜欢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答案，但烟还是保持着一丝期盼，希望不是。
“桂花吃太多不，不好吃，桃花好吃！”冻冻笑弯了眼，“璟做的桃花露可好吃了。”
烟想起那半山的桃林，眸子暗了暗，“是吗？有多好吃？”
冻冻舔了舔嘴，像是在回味，“比绵绵兽的肉还好吃，甜甜的，凉凉的！”
烟记忆被触发，每年夏季，夏冻河冻住，绵绵兽偶尔会跑到冰面，她会抓一只烤着吃，有一次师尊看到了，她以为师尊也要吃，结果叫了师尊许多声，师尊都没有回神，后来师尊问她，可喜欢甜的？
原来，曾经有那么一个爱吃甜的胜过吃绵绵兽肉的人，所以师尊见到有人吃绵绵兽的肉，都会想起那个人，会问一句，可否喜欢甜的。
“话说，你让璟救的是什么？”冻冻看着紧闭的房门，“为什么还没好？”
“很快就好了。”
冻冻狐疑的看着她，许是因为两人都是魔，气息相同，冻冻觉得这个人没有那么恐怖。
“你和，璟上神是什么关系？”烟虽然知道自己没希望了，但还是想知道，两人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师尊是否已经为她得罪了那些正派人士。
“我们是夫妻！”冻冻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我们早就对着天地拜过堂了。”
“……恭喜！”烟看着冻冻羞涩的模样，她曾经想过，师尊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如果师尊有喜欢的人，她会怎么样？她想过无数次场景，却没想过会这么平静，但在平静之下，是她的嫉妒和羡慕。
“他，究竟喜欢你什么呢？”一喜欢就是这么多年，哪怕被珺封住记忆，却还是忍不住偏爱。
冻冻抓了抓头，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呢，璟没有告诉过她，或者，璟告诉她，她忘了？
烟看着她，突然道：“我是被师尊，璟上神捡回去的，我被人追杀，他救了我。”
从天而下，风度翩翩，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身青衫，外罩一件白色的纱衣，如同晨起的雾中青竹。
“他收我为徒，但他却没怎么教过我，都是其他人教我的。”烟看着地面，后来他去了一趟仙庭，不知为何忘记了一些东西，但这对她而言是好事，因为他从仙庭回来之后，便开始亲自教她。
“他收我为徒时，让我跟随他姓，赐名烟。”想来，从那时起，师尊和她就是不可能的。
烟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通，当初师尊见她的时候，为何会那么激动，但又很快消沉，这件事本该快被她遗忘，但现在却突然变得清晰。
为何激动？因为她是魔，师尊把她当成别人;为何消沉？因为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烟看着幽蓝色的瞳孔，都是魔，都是被人欺负遇到了那个人，但时机错了，如果她早点遇到师尊，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有时候，我真的挺嫉妒你的。”
看着他为你破例，看着他为你冲动，看着他为你出生入死。
师尊没有被封住记忆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发了疯的找人，但找何人，却没人敢提。
北方极寒之地，有魔出现，他会去看看，然后浑身是血的回来。南方炙热之源，有魔出现，他会过去，然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有些小村落，疑似是魔，他也会去看看，结果是谣传。
最后仙帝终于看不下去，封印了他的记忆，这才阻止了他，只不过每月，师尊都会出去一趟，身上会带回一股桂花香。
冻冻不解的看着烟，“嫉妒？”
烟点头，“是啊，嫉妒，现在你还觉得，我不是坏人？”
冻冻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嫉妒冻冻？嫉妒和坏人有什么关系？”
烟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我在争风吃醋吧？不过，她连争风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你这个好看，不要嫉妒！”冻冻摇头，教诲道：“璟说了，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会变丑的，连桃花露都不能喝了！”
烟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明明是危险的大海，但却像湖泊一样，平静纯粹。
“桃花露，很好喝？”
“嗯嗯！”冻冻点头，抿了抿嘴，有些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你，你没吃过桃花露吗？”
烟摇头，“没有。”
冻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不舍的看着小瓶子，最后一狠心，一咬牙，“这个给你，这是璟给我做的，虽然不多了，但是，还是很珍贵的。”
烟楞了楞，看着她手里那个小瓷瓶，“你不吃了？”
冻冻摇头，“不吃了，璟说，会掉牙，掉牙疼！”
烟看着她手里的小瓷瓶，还是抓住了，她有一次听师尊醉酒说过，你什么时候回来，桃花露现在有许多了，你再不回来，我就送给别人了。
但她知道，那些桃花露没有扔，被师尊放进了酒里，融合着酒香，香甜醉人。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桃花露，师尊的桃花露都是给冻冻的，从来不让别人碰。
“你舍得？”烟看着偏过头的冻冻。
冻冻点头，咬牙切齿，“舍得，你快点拿走，我怕我后悔！”
烟也不见外，拿过桃花露，直接打开瓶塞往嘴里倒了一点。
甜甜的，凉凉的，浓郁的桃花香在味蕾炸开，真好吃。
烟将瓶子还给冻冻，“一滴就可以了。”
冻冻欣喜若狂的接过小瓷瓶，“你真不要？”
“不要！”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留在身边，只会徒增伤感，让她每次看到这个瓶子，尝到里面的桃花露，都会想到，这是师尊给别人弄的。
冻冻急忙将桃花露收回来，刚送出去她就有些后悔，但送出去了，不能收回来，不过，这是烟自己不要。
烟看着冻冻，她好像突然明白师尊为何喜欢冻冻了，这份纯粹，的确是值得让人呵护疼爱的。
“你放心，以后璟再做桃花露的时候，我一定给你留一瓶。”冻冻将小瓷瓶收好，这是她唯一的一瓶，璟不让她吃太多甜的，若不是她苦苦哀求，璟可能不会让她自己收着的。
“不用。”
“为什么？”
烟看着她，笑道：“我不喜欢甜的，给我也是浪费。”
冻冻点头，还不忘为甜食辩驳一句，“甜的很好吃的。”
烟摇头，“我知道，但就是不喜欢。”
“那好吧！”冻冻舔了舔嘴角，“那以后，璟做的桃花露，还是我一个人的。”
“嗯，没人跟你抢。”烟靠在墙上阖住了眼，她早就该放弃的，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白的了。
冻冻刚想说什么，突然扫到团子叼着一根草跳过来。
“团子！”冻冻转眼就忘了烟，朝着团子扑过去，一人一兽，玩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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