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山上,山路崎岖,仙草躲在野花野草之中,想要将自己隐匿起来。
一个和尚和一女子走在不完善的小路上,和尚时不时停下看看周围,女子则跟在他身后走走停停。
“路修,你确定是这里?”
和尚停下来,看着山顶,“一路上我看过,林奎药筐里的草药的确是从这里来的,有好几处痕迹。”
“可我们走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啊。”玲珑撇了撇嘴,别说人影了,连个鸟都没有。
“再走走。”路修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在山底下等我。”
“不要,我要跟着你。”
“其实你不用跟着我的,你可以回雪国。”路修想了想,玲珑一个公主,跟着他实在有些不像话。
“我不,我就要跟我你。”玲珑说完,直接越过路修,自己往上继续走。
“莎莎!”
“谁!”玲珑瞪着不远处的草丛,“出来,不然我把你冻成冰块儿!”
草丛动了动,在两人的注视下,一女子手里拿着一把花,头上还带着一个花环站了出来。
“你是谁?”玲珑看着她,没感觉到这人身上有什么古怪的气息,连灵气也没。
“冻冻?”路修楞了楞,他过人不忘,记得在那璟和珺身边见过冻冻。
玲珑顿了顿,这才想起来,她父皇曾经希望两个兄弟来雪国做客,结果被人拒绝了,这小姑娘好像是那两兄弟身边儿的。
“你怎么在这儿?”
冻冻看着两人,眨巴着大眼睛,手里拿着一捧花,“摘,摘花花!”
路修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花,那花颜色一样,模样一样,而且上面还有一股灵气,“是谁让你来采这些花的?”
冻冻犹豫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冻冻,自己想摘的。”
玲珑也发现了这花的不同,全都是仙草,没人告诉这傻子的话,这傻子怎么会采这种长的不怎么好看的花?
这话不是夸张,说不怎么好看都是谦虚,这花是真的难看,花骨朵有些修长,像人的手指,但在手指关节处又肿起来,花上还有一些黑斑,花朵中间是红的,两边是黄的,那些黑斑散落在红黄交接处。
就算再傻也好歹可以分的清最基本的美丑吧?
“你老实说,到底谁让你采的?有谁在山顶?”玲珑恶狠狠道。
冻冻往后一缩,转身就要跑。
“你敢跑,我就把你冻成冰块儿!”
冻冻一顿,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委委屈屈的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玲珑一眼,又快速低下头。
“冻冻,你记得我吗?”路修慢慢走过去,看着低着头的冻冻。
冻冻抬头看了他一眼,快速的点头,“记,记得。”
“我不是坏人,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手里的花?”路修友好的笑了笑。
冻冻看了他一眼,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摇头,“不,不行,这不能,不能给你!”
“是有人受伤了?”路修没有生气,“是璟?还是珺?”
冻冻抬头惊讶的看着他,那表情一下子就告诉路修,他猜的没错。
“我会一点儿医术,冻冻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什么忙呢?”
冻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一脸不爽的玲珑,快速的摇头,“不,不行,珺说了,不能让人知道。”
路修想了想,“是璟受伤了?”
冻冻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冻冻回味过来,急忙否认,“不是,不是璟,是,是鹿受伤了!”
玲珑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那能不能让我见见小鹿?我可以帮冻冻救小鹿。”路修想着,好歹找到了队友。
“不,不行!”冻冻摇头,“不能去!”
玲珑不耐的皱眉,“你跟一个傻子说什么,她听的懂吗?直接搜山不就行了?”
冻冻往后缩了缩,低着头不敢说话。
路修皱了皱眉,“冻冻也是人,为何听不懂?”
“她是一个……”
玲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路修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强者虽为尊,但弱者也不能轻踏,她只不过心智不成熟,你何必如此羞辱她?”
“我,我哪儿有?”玲珑低下头,撇了撇嘴,心里理亏,也知道自己把不该发的气,一下子全撒冻冻头上了。
“没,没事儿,好多人都这样叫我,没事儿的,你们不要吵了!”冻冻摆手,虽然她不知道傻子是什么意思,但她感受的出来,别人说她是傻子的时候的那种恶意,不过,她是被人这样说大的,左右也不会掉一块儿肉,别人愿意叫就叫吧,只不过,每次别人叫她傻子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点儿难受。
冻冻很快就想开了,没关系,她还有璟。
“你,你真的会医术?”冻冻看着路修,她感受的出来,这个人很好,很让人心生亲近。
“当然!”路修弯了弯眉眼。
冻冻看了一眼他身后,“那,那你跟我去见哥哥。”
“好,麻烦带路了!”
“不麻烦不麻烦!”冻冻还是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一下子把心里那点儿犹豫忘了个干净,恨不得快点儿带人回去。
玲珑看着路修的身影,急忙跟上去,扯了扯路修的衣袖,“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路修抽出自己的衣袖,“没有。”
玲珑扁了扁嘴,“我就是一时气的慌,那人气话,做不得数的!”
玲珑一说,心里更加委屈,“你对秦九那么好,对冻冻也那么好,就是对我总是那么避恐不及。”
“我何曾对你避恐不及?”路修有些纳闷儿,自己就算对玲珑不亲近,也不至于对她避恐不及吧?他觉得他对所有人都一样,但玲珑这感觉从哪儿来的?
“你见到别人三分笑,见到我笑都不笑,而且来的路上,你一直同秦九说话,若不是秦九不能出镇,你可能一路上都不会理我。”玲珑垂了垂眼帘,“有其他人在的地方,你就看不到我,我只能这样让你看看我。”
玲珑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路修想要将她的手攥住,告诉她自己喜欢她,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差一点儿要伸出去的手动了动,攥成拳,没有去握住她的手。
一路上,除了冻冻时不时的自言自语,两人之间静的可怕。
落日的余晖照在三人身上,金色的阳光下,一半明一半暗,风吹过路修的衣袖,衣袖扫在玲珑手上,玲珑想攥紧那一小块儿布料,却还是没有伸手。
“哥,哥!”
一座小木屋若隐若现,还未靠近,冻冻就先扯着嗓子喊起来。
不远处,珺拿着铜盆将水泼在木屋周围,听到冻冻的喊声,抬头看了一眼。
路修的脑袋是很容易辨别的,珺有些意外,看着冻冻一蹦一跳的走过来,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不是说了,不让你带外人过来?”
冻冻揉了揉自己头,之前哥就很喜欢敲她头,但璟说越敲越笨,不让哥敲,但现在璟病了,没人管的住哥了,哥又开始敲她的头了。
珺看着她欲语还休的模样,挑眉,“怎么?我做错了?是谁把外人带过来的?万一是坏人呢?”
“不是,不是坏人!”冻冻摇头,指着路修道:“他说,他不是坏人,而且,而且会医术,救,救璟!”
“他说不是坏人就不是?”珺说着,抬手就要再敲一下,冻冻急忙把花往他怀里一塞,从另一边儿上去。
“我去陪璟!”
“这傻子!”珺抱着花,看着路修,“不知小师傅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对你这么信任?”
要知道,伤的可是璟,冻冻满心都是璟,不可能不顾璟的安危,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施主,好久不见!”路修笑了笑,看着珺怀里的花,“我们只是碰巧遇到冻冻,见她在采续骨花,所以才猜测有人受伤,在下刚好会些医术,便来看看。”
珺扫了他一眼,“那你进来看看吧。”
路修笑了笑,抬脚迈上台阶,进入屋里,玲珑紧跟其后。
屋里,冻冻蹲在床边,握着璟的手,玩儿着璟的手指,一会儿弯曲,一会儿伸直。
璟闭着眼,脸色苍白,乍一看像是彻底没了生机,但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他胸口的起伏。
冻冻歪头,见三人站在不远处,急忙起身让开位置。
路修走到床边,给璟把脉,这个过程中,冻冻一下子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他。
“怎么样?”珺看着路修,他只懂一点儿皮毛,不懂那些深奥些的医理,关键时刻还是得问别人。
路修收回手,“没什么大问题。”
“那他怎么还不醒?”
路修抬眼看着他,“你给他输了自己的本源,他本就虚弱,一下子承受不住,为了自我保护,只能屏蔽所有感官,专心的吸收那股力量。”
“那腿呢?”珺没想到自己好心办错事儿了,不过还好发现的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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