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久?再快点。”花百染焦急催促。 陆临渊十指解阵动的飞快,就差没甩出流光了,此时还被花百染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催促,实在是无法专心。 他闭关中被人生生薅出来,这一路也没少被唠叨,此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再多嘴一句,我就直接把阵劈了!” “嘿,长能耐了!”花百染拎着扇子刚要敲他,陆临渊正在解的阵突然“咯嘣”一声…… 清脆的碎裂声来的突兀,随即,三人眼见着上了年头的大阵布满了细碎的裂纹,怕是很快便要分崩离析了。 花百染嘴角一抽:“你还真劈啊。” “不是我。”陆临渊将掌心贴在光壁上,突然拖着二人后退:“快走,是有人在里面碎了阵!” 话音一落,光壁骤然碎成了一地的流光。 墨碌举着刀站在结界的另一端,一眼便看到了三个人:“怎么是你们?风霁呢?” “你怎么在这儿?我还想问你呢!”花百染将陆临渊拎到自己的身后,又拎着扇子站到前面,活像是拎着一个随处可放的布娃娃,完全忽略了陆临渊也是个金仙修为的仙师。 虽然是个不大会打架的阵修…… 往日里在七曜山,大家说说笑笑,倒是没有什么。但此时在牧原,任何一个不甚熟悉的人都不可相信。 更何况,还是一个嘴上说自己从了良的魔君? 未子析不动声色的将手扣在剑柄上,上前一步:“魔君怎也在此?” 墨碌咬牙切齿:“我寻风霁来的,还有他那小徒弟!之前我放了一群小鬼将我引到这儿来,我还以为风霁在这儿,没想到竟然是你们!这破阵到底怎么走?” “顾南逐来干什么!”未子析急道:“临渊,你继续破阵,里面怕是要不太平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日防夜防也没防的住顾南逐这一腔求死的热心,他竟还想方设法发的跟过来了。花百染真恨,他当时怎么就没下一道结界将人关在开阳峰? 风霁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若是那小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怎么同风霁交代? 他咬牙切齿:“尽会添乱的小兔崽子。” 时至此时,骂人也没用。 陆临渊刚待上前破阵,却又是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四人警惕的一望,却见万千阵法的深处,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一见四人便脱力的扑倒在地上。 顾南逐半身的鲜血,将神剑流月直接当成了拐杖拄着。他小心背着身后的人,声音沙哑:“掌门师伯,我把师尊带回来了……” 言罢,一歪头昏了过去。 …… 安静了千年的七曜山难得喧嚣了一阵。 未子析同宋衍二人接待了几波前来问候的宾客,就连玉衡峰存的茶叶都招待了大半,眼见着还有络绎不绝的架势。 只是这二人,也都有些心不在焉。 牧原是太平了,风霁那便还不知怎么样呢,他二人虽在玉衡峰留着,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开阳峰去了。 牧原之是整个修界都关注的头等大事,这一次风霁以一己之力再一次将鬼王封了回去,免不得要被人称上一句英杰。 开阳峰一脉,果真是代代出人杰。 宾客之中不乏资历深些的长辈,此时也提出要去探望风霁,只是被未子析以“重伤未醒”的名义全都挡回去了。 重伤之人自是要好好休息。 开阳峰,顾南逐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 他一睁眼便瞧到了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陆临渊,还没等恍过神儿,身后斑竹枝的脑袋伸过来,一脸掩不住的激动:“醒了!” 顾南逐不顾上他的问候,爬起来便往外跑。 他回来了?那师尊怎么样了? “诶,你跑什么!穿鞋啊!”斑竹枝连忙跟出去,便见顾南逐疯了似的撞开隔壁风霁房间的门,一头扎了进去。 花百染几人也在,就连之前羞恼负气离开的云莫白也回来了。 风霁的房间,里里外外的站了不少人,有顾南逐面熟的,也有从未见过的。有的仙风道骨,有的长髯飘飘,看上去便身份不俗。 花百染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去扶他:“诶?你醒了?” 顾南逐抬手将人挥开,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风霁的床前,双手颤抖着摸出她的手臂,将指尖压在了她的脉腕上。 直到听到了沉缓的脉息声,他才骤然跌坐在地,扑在床前哭了出来。 师尊还在……他还不算是无家可归啊。 满屋的人鸦雀无声。 半晌,还是花百染最先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他手中扇子指了指顾南逐。 “这是风霁的大弟子,这一次和风霁一同入的牧原,师妹重伤,就是他拼死背出来的!我们几人其实也没出上什么力。”花百染不遗余力的夸起人道。笔\趣\阁→\b\iq\u\g\etv\\』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站在屋里的几人恍然大悟,讶然一阵后,随即称赞起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的身手与心性!这孩子日后定不可估量。” “得子如此,定是三界之福啊。” 那些溢美之词,顾南逐左耳听了,右耳便也冒出去了。 他就是个普通人,没想过什么造福三界,更没想过护苍生安泰。他就只想护着自己在乎的人,不愿她受一点儿的伤,出一点儿的意外。 这世间仙师这么多,强大者不计其数,更有甚者活了数千上万年,风霁在他们的眼睛里也不过是毛头孩子。 为什么牧原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师尊,除了七曜山,便没有一个人去管一管呢? 顾南逐双手握着风霁的手,却忍不住用最坏的想法打量着站在房间的那些人。他双手青筋暴起,就连眼底都晕上了一片薄红。 他们,这世上的所有人给风霁的关怀备至,对她的亲近有加,不过是因为有朝一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风霁可以替他们顶上去罢了。 仅此而已。 “想什么呢,高前辈同你说话呢。”花百染一扇子敲在了顾南逐的头上,将他的神思唤了回来。 顾南逐闻声抬起头,神情中的那点儿凶恶却还没有收敛干净,竟将花百染都看的一愣。 他皱了皱眉,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对那位姓高的仙师笑了笑。 常年流连花丛的花某人惯来长袖善舞,招待宾客之事最擅长不过,此时忙开口。 “高前辈,这孩子就和风霁亲,这一年也是风霁一手照顾大的,此时出了这等事,想必正是心里难受的时候。师妹还需多多休息,还请几位先去我天枢峰喝杯茶?” 顾南逐缓缓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依旧抿着唇没开口,这动作实在是有些无礼。 那几人倒是也没有责怪他,听了风霁需要休息的话,便也全都起身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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