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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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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挽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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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望鸢姑娘见谅,我不能娶你。”林景之别人如此直接地当众表白心意,也有些不自在,却也不能耽误人家。

    “为何?我弹了招亲曲,跳了招亲舞,唤你前来你也来了,为何如今又不愿意了?可是觉得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还是觉得我容颜不够,碍着公子的眼了?”鸢姑娘面上委屈问道。

    她一连三天同一曲同一舞,并非不会其他曲舞,而是这是她的招亲曲舞。可如今就这么被人拒绝了,情何以堪。

    向来不苟言笑的林景之此刻却笑了一下,“是姑娘身份高贵,我高攀不上。姑娘才貌双全,无须自责。毁了姑娘招亲一事,是在下之过。实在抱歉。”

    “你既然不是来看我的,那你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鸢姑娘还心有不甘,追问道。

    “为李家梦中被杀一案前来。”林景之倒是毫不隐瞒,直切主题。

    鸢姑娘一听,心里冰冷,楚楚可怜地控诉道:“你什么意思?跑到我春晖却是为查一命案,莫不是你怀疑我春晖与此事有关。”

    “不是春晖。”林景之不知是真的不识趣还是假莽撞,眼见着鸢姑娘已是面上不喜,还接着说:“是你!或许春晖也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时机不对,肖季莲都要为他鼓掌了。有时候啊就是这种不识趣的直接反而省去了许多试探。

    “你这是什么话。”鸢姑娘声音冷下来了,也不似方才那般楚楚可怜,“你以为是我杀了林家十几口人?”

    “一月前李家十几口被杀,官府断不了案,只能定为不明案件作罢。”林景之依旧声音冷漠,没有多少起伏。

    肖季莲这下知道了,这个人根本就是懒得多费心思试探。

    “与我何干?”鸢姑娘嗤笑一声,端起手边一杯冷茶,浅啜一口,

    “莫不是这天下的不解命案都要算在我头上?”

    “你是五天前来到此处,三日前就登台演出。”

    鸢姑娘浅笑,话语中带着嘲讽,“林公子了解得可真是不少呢。”

    “而李家在你到来之后曾失窃过,李家旁边住的一户人家曾在起夜之时偷看到过那人。”玉冬来接过林景之的话补充起来。

    “公子都说了,我到此不过两天就登台演出了,哪还有什么时间去那什么李家?这练舞可是很辛苦的。而且公子以为我在春晖的身价需要去行窃吗?”鸢姑娘不屑地笑了。

    “以鸢姑娘今日的身价确实不需如此,不过如果那东西不是普通的金银财宝,”肖季莲站起身来看着屏风后的红衣,妖艳至极,要真说起来,和阳青栎那个骚包还真是如出一辙。“而是可通神魂的挽魂灯呢。”

    这挽魂灯本是肖家的宝物,徐工本名徐西桥,未成名之前,一心钻研铸造之术,生活潦倒落魄,贫困交加之际受了这家人不少恩惠,这才使得生活不成问题。

    后来徐工凭借惊人的铸造天赋名声大噪,入了季阳肖氏,专为肖家铸造法器,大家尊称一声徐工。徐工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在肖家寻了最好的玄铁,打造了一盏挽魂灯。

    挽魂灯非普通法器。

    凡人身死若留下魂魄,挽魂灯都可护魂魄周全,若得机缘,虽不能复活其人,但再见一面也不是不可的。

    早多年李家夫妇丧子,虽求得一游法师相助,留下一缕魂魄,却始终不得亲人相见。是以徐工铸造了此物,想弥补李家夫妇的遗憾。

    当年此物出世之时,轰动四方。

    是以,得此宝物,李家也不敢张扬,一直是好好保管。

    可偏偏不久前,李家夫妇老来得女,那九岁的小女儿好奇,将此物翻出来玩耍,夫妇俩想着此事过去多年,当是无碍,便也不甚在意。想来就是因此被不安好心之人注意了去,埋下了祸根。

    肖季莲在心中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如今徐工年事已高,身体不好,自己无法亲自前来查探。世间不解命案这般多,若不是还有这层关系在,父亲也不会让她前来插手这事。便只是看在徐工的份上,此事她也是要追查到底的。

    “那又如何?那旁边的住户可曾说过瞧见的人是我?单凭李家几日前被盗,我又恰巧来此,就可肆意定我的罪吗?”鸢姑娘站起身来,缓缓绕过屏风,露出真颜,“便是你们来自四大世家也没有这资格吧。”

    阳青栎突然一愣,摇着扇子上前几步,“竟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看来我四人聚在一堂不是偶然啊。”

    又上下打量她,好生无奈道:“怎的这般容颜却是心计颇深。哎——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林兄,你可要收拢好了!”阳青栎此时还插科打诨。

    许久未开口的林景之说话了,“你不是普通人。”

    “你们尚且修仙,我为何偏就得是普通人。”鸢姑娘看着林景之,在环视其余几人,笑道:“我本想放过你们几人一马的,是你们自寻死路。”

    “唉唉唉——”阳青栎瞧她笑得诡异,立马收了扇子躲到了肖季莲身后,指着林景之说:“林景之,你可要管好你的未婚妻,她这分明是要杀人灭口啊!”

    林景之瞪他一眼,不言。肖季莲也没有办法,怎么会有这种蠢蛋。

    这边被阳青栎这么一搞,丝毫没有意识到周边危险来临。只见方才还在眼前的鸢姑娘一眨眼就消失了,房间里的灯也顺势熄灭。

    四人这才正经起来,只见房中传来一阵琴声,与方才在楼下听过的招亲曲一模一样。

    黑暗中阳青栎视物不太好,嘴里抱怨:“我就知道这个鸢姑娘不是什么好鸟。”

    肖季莲噎他,“你方才不还说要把人家娶回家?”

    阳青栎瘪瘪嘴,转而马后炮,“你说说你们,干嘛这么直接就找人家对质,女孩子嘛,做没做都会不好意思的。这下好了,惹毛了吧,大家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三人齐声:“闭嘴。”

    阳青栎只好悻悻然闭上嘴,牢牢抓住肖季莲的袖子。

    只见那曲子不停地演奏,奏得肖季莲心中都有些烦闷了,一转身想问问其他人可还好,却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琴声似乎渐远,越来越空灵。

    肖季莲忍不住喊道:“阳青栎?玉冬来?你们在哪儿?林景之?你们倒是回我一句话啊?”肖季莲看着周围场景没有丝毫变化,可偏偏人就是不见了,莫不是这几个人先跑了?不会啊,以他们的性子怎么也会打声招呼啊。

    心中不安渐起,眼前场景突然一变。

    后院一着草青色衣衫的女子坐在窗台上,悠闲地晃荡着腿。

    女子一拍脑门,大喊道:“哎呀,忘了件大事!我这回渡劫渡的是什么劫来着?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到底是年纪大了,活太久,记不清记不清了。脑子里就只记得‘十世千年受此苦劫’这八个字了。”

    女子就盯着纸上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坐在窗台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十世千年,受此苦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脑子里缺了点儿什么,记性不太好喽,让人很是没有安全感。

    女子嘴里絮絮叨叨:“这回到底渡的是时间劫还是轮回劫啊?要是时间劫好说,在这凡间待上个千来年也就自然破了。可要是渡的是这轮回劫,那可就有点儿麻烦了。”

    她抱胸苦思:“早知道自己就和孟婆打个招呼了,不喝她的汤。要不然也不会既记不得上辈子的事,又数不清自己到底过了几个轮回,这日子还真是过得稀里糊涂的。”

    女子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已经喝过了孟婆那又臭又苦的汤又忍不住鬼哭狼嚎:“哎~失策啊失策,下回过奈何桥的时候,定要和孟婆好好叙叙旧和她讨个方便。”

    她挪挪腿,又懊恼道:“这到底渡的是哪个劫啊?还是两个劫一起渡?这转世混元仙子也不交代得清楚一些,可真是为难死我们这些渡劫的人了。”

    肖季莲看着坐在窗台上愁眉苦脸的,扒拉着自己眉毛叹气的女子。心中震撼。

    这不是一月前尸胡山上季阳肖氏后宅吗?这可是她全都亲身经历过的。这是梦境?还是真的回到过去了?肖季莲看着眼前场景不敢确定。

    “臭丫头,在这叹什么气呢!你爹还没死呢!”画面中的肖季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魁梧的汉子给揪住了耳朵从窗台上给拽了下来。

    站在房中的肖季莲突然觉得自己耳朵上有同样的揪痛感,然后意识开始模糊,看着自己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走向了画面中的那个自己,要合二为一。

    肖季莲心中大叫不好,使出在肖家修炼的各种法术,皆不顶用。最后逼不得已,情急之下,只能将咬破手指覆在自己胸口,只见心口冒出一阵微不可见的金光,而后肖季莲便摆脱了不受控制的状态。

    可画面中的一切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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