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几十万的名牌豪车和一辆面包车行驶而来,停在了华拓家的土坯房大院门口。
华拓从豪车上下来,走进院内,看见老妈他们百无聊赖的在交谈着什么,蹑手蹑脚的走进,老妈貌似在说他和小舅怎么还不回来。
她背对着大院门口,没有看见华拓的到来,不过华义倒是看见了,道:“妈,大哥已经到你背后了。”
老妈不信,反而怼到华义:“你大哥哪次回家不是人没到那大嗓门就先传来了,你个臭小子也被你大哥带坏了,敢开老娘的玩笑,小心我………”
“猜猜我是谁呀?”
华义静悄悄的走到老妈背后,一双大手捂住她的眼睛,阴阳怪气的说着。
啪!
老妈抬手就是轻轻的一巴掌啪在他的手背上,笑骂道:“混小子还真的回来了,饿了吧,老娘这就给你端菜饭来。”
“我说姐,你真是有了儿子忘了弟,怎么也不问声我回来了没有?”小舅紧跟华拓后面进来,故作委屈的样子。“唉,真是让人伤心啊,这人呐………”
“我没揍你一顿就算好的了,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罗母对待弟弟那是没说的,瞥了一眼坐在石凳上的弟妹,狠狠地瞥了一眼三十多岁还贪玩风花雪月的弟弟。
罗玉才惨惨一笑,乖乖的坐到老婆大人旁边跪舔着。
华拓拉着准备去盛饭的老妈,有点愧疚的说道:“妈,不用了,我不饿,我回来是拿行李回市内先去救个人,然后晚上就干脆回学校了。”
罗母疑惑问道:“你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医师资格证都没有拿到,回市内救什么人?”
“就是先前我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她跟我说,她爷爷快要死了,跟我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我觉得我能…………”
“你说什么?就你一个医师资格证都没拿到的学生,要去救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罗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来了一个260度旋转。
疼的华拓娃娃叫,低着头求饶道:“疼疼疼,我的个亲娘啊,快放手,这么多人在呢,给我留点儿面子好不啦!”
“你还要面子?”罗母非常非常生气的怒吼道:“你给老娘跪下,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华义去拿跟棍子来。”
“妈,你这是干嘛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华义拉着怒火中烧的母亲,不明所以。
小舅看着华拓幸灾乐祸的说道:“姐,气大伤身,别太激动,消消气,等会儿我去给你找根铁棍子来,让你打过够啊。”
“姐,消消气,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华拓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应该有分寸了。”
幺舅妈也是赶忙儿拉着罗母的另一只手算说道。
又朝一脸生无可恋的华拓使眼色:“华拓,赶快给你妈道个歉,你说说你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拿到手,怎么能去治疗一个将死之人,到时候治出个好歹来,你可就一辈子都毁了,真是不像话。”
母亲被气的流出了滚烫的眼泪,看着华拓怒道:“我和你爸花了一辈子的心血将你们兄妹几个拉扯到这么大,不求你们能大富大贵,只希望能看到你们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平凡生活,以后我们死了也能瞑目了。”
她抬起手想给儿子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地,“华拓,看看你今年都二十岁了,村里好几个跟你同年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还一天天的让我们不省心,你是不是想把老娘气死你才能安静下来啊!”
华拓苦笑着脸,感觉脑瓜子疼,这老妈的哭功真是厉害,整的他竟手足无措,毫无对策应对。
想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的?
噢!
对,耍宝。
咚!
华拓想着砰的跪在老娘的面前,那跪地的动作一点儿不带含糊,发出明亮清脆的声音,这操作,吓了罗母等人一跳。
华拓陪错唱道:“啊!妈妈呀,千错万错都是儿的错,请你不要再生气,要打要骂请随意,儿子我绝不多说一句,
啊,妈妈呀………”
噗嗤!
哈哈哈哈!
全场笑场,小舅拍着石凳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一向父爱如山的罗父,抽着烟,冷不丁的被华拓的这操作,整的被烟呛到了。
罗母对于华拓也是无奈了,擦掉眼角泪痕,笑骂道:“你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就给老娘在这儿老实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准起来。”
华拓其实也不是很想去的,自他醒来就没有和家里人好好坐一起吃餐饭,这本有违他的初衷。
可是作为一名医生,不管是在仙界还是在凡间,华拓内心一直有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他觉得成为一名医生,或者医生说这个职业是非常神圣,非常伟大的。
他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个职业。
在仙界他努力了无数的岁月使自己的医术达到了顶峰,但那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出来。
因为仙界的人不食五谷杂粮,不会生老病死,除了能帮他们炼炼丹外,作为一名医生的初衷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实施。
他一直想要成为一个好医生,而不只是一个炼丹师。
曾有一位同道中人跟说过一句话,华拓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为医者,必当安神定智,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如今,他有了展现使命感和责任感的机会,华拓无法忍受这种,明明知道有个人得了病快死了,而他还有机会去拯救一条鲜活的生命,却因为家人反对,不理解就不去的行为。
这有违作为一名医生的本心,有违自己的医德和为人处世的原则,他不能若无其事的就当没有听到,不能见死不救。
跪在地上,华拓神情肃穆的看着母亲说道:“妈,虽然我还没有大学毕业,医师资格证也还没有拿到,但是不管怎么说,身为一名从医者,我不能听见有人需要救治,而无动于衷。”
罗母气道:“你个混小子还说,当初老娘就不同意你去学医,你非要学,说什么你今天都不准去,要去救死扶伤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拿到医师资格证了,到时老娘就不会再管你。”
华拓努力劝说道:“我的亲娘啊,你看看你儿子我像个笨蛋吗?我会量力而行,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也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到时要是发现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内,我肯定抽身而退,尽力了救不了,我也无愧于心。”
罗母看着儿子脸色一阵变化,但是坐在石凳子上沉着脸不想说话。
华拓再次苦口婆心的说道:“不说我现在是不是个医生,您希望你儿子成为一个见死不救,没有行为准则,内心阴暗,自私自利的人吗?”
“哼,”罗母冷哼了,没好气的道:“就你这张嘴能说,这世界上医生那么多,随便出来一个都比你现在强,那个女孩子想要救她爷爷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她态度坚定,“你现在连个医生都算不上,你有什么资格去救人?今天你就说破了天,老娘也绝对不允许你去,你要敢去,老娘打断你的腿,不信你试试。”
华拓也是醉了,他难道非要告诉自己老娘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华拓了,他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仙医吗?
说出去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然后根据老娘的性格,嗯,很有可能会立马暴打他一顿。
打断腿也是有可能的。
肉体凡胎,扭几下耳朵都很疼啊!
华拓没有病,没有被虐待的癖好。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了!
总不能为了救人,和一心为自己考虑的亲人大吵大闹,变成仇人吧!
这也违背自己的本心。
华拓好纠结,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这时,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小姐姐,扶着一个穿着病服,披着一件白色风衣,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布灵布灵眼睛和略显惨白小嘴的女孩子进入院子。
在车内等了半天,也没见华拓出去的吴卿寒忍不住走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一脸苦哈哈的他,大致猜测发生了什么。
她有点吃力的走到罗母的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又给罗父鞠了一躬。
uang!
然后,跪在了华拓的边上。
这操作整的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便看着罗母,发出犹如水流般清脆动听的声音:“阿姨您好,我叫吴卿寒,就是您儿子先前从水潭救的那个女孩子,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一家原本安宁的生活,对不起。”
说着,吴卿寒红着眼眶又深深的给罗母鞠了一躬。
罗母注视着她那眼神,有所触动,连忙要扶她起。
边说道:“姑凉,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坐着慢慢说。”
“阿姨,您坐,”吴卿寒没有让罗母把她拉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真挚情感,“感谢您生了一个好儿子救了我,今日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永远会铭记于心,以后您们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真心诚意的报答你们。”
罗母和罗父,弟弟等几人对视一眼,有点懵懵的说道:“姑凉,我们不用你报答什么,相信任何一个人遇到那样的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好好回去养伤,不用将这事放在心上。”
华拓苦笑着瞥了一眼吴卿寒,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都跪下了,他老娘这是铁了心不让他去救人啊。
真是……
不知不觉间,吴卿寒红着的眼眶中流出了热泪,一滴一滴的流到绷带上,从而被吸收,转眼边缘绷带就湿了。
罗母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样子,感觉自己也有点想落泪的冲动,也知道这姑凉最终想要说什么。
她道:“姑凉,不是我不让华拓去救你爷爷,实在是他没有那个能力,我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意气用事,到时要是发生意外,后果我们一家承受不起,希望你能理解。”
吴卿寒哽咽道:“阿姨,我完全能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请您放心,不管华拓能不能治好我爷爷,我只会感谢他,不会让他背负一点责任的,请您看在我一心救爷爷的份上,让他去试试,可以吗?”
罗母扫视着儿子和吴卿寒,有点无奈的说道:“姑凉,华拓现在还是个在神木大学读大三的中医系的学生,没有任何临床医学检验,外面随便一家医院出来一个医生都比他强,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阿姨,不瞒您说,国内外有名的专家教授医生,我都请他们来给我爷爷诊治过了,可是他们对我爷爷的病依旧是束手无策。”
“这……那华拓更加………”
“阿姨,抱歉打断您的话,”吴卿寒打断罗母的话,看了一眼华拓说道:“华拓虽然是个还没有毕业的医学生,但是他的医术却不比那些所谓的砖家教授差了,请您相信您的儿子,我也非常相信他,您看看我这个样子,本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可他却把我救活了,这种医术我相信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厉害了。”
华拓适时插口,傲娇道:“妈,不是我吹牛不打草稿,我要说我是这世上第一神医,没有人敢说第二,不信让他们来跟我较量一下,我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啪!
哈哈,吹牛不打草稿的下场就是,罗母抬手就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
道:“你还吹牛不打草稿,你都快把那牛吹上天了。”
“阿姨,请您让华拓跟我回去试试好吗?”
吴卿寒有点着急的说道,
“您放心,哪怕是他对我爷爷的病也没办法,我也绝对不会怪他之类的,这点我以我的人格向您保证。”
罗母不是铁石心肠,无奈的看着没个正行的儿子,心里也是很纠结。
吴卿寒泪流满面,接着道:“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是爷爷一手把我带大的,爷爷是我唯一的陪伴,求求您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让华拓去试试吧!”
咚!
情绪有点激动的吴卿寒突然给罗母叩一击重头,额头装在硬石板上发出嘹亮的声音。
“我给您叩头了,求求您了!”
“好好好,我同意了,你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罗母终究是被吴卿寒的一片孝心给感动了。
“谢谢阿姨,您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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