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节毒蜂
听牛震生这样一说，小谦忽然道：“要是有机会的话，真想去亲自见见这位‘女’掌‘门’。”
牛震生就笑道：“做什么？难道你想跟她当面解释清楚不成？还是别妄想了……就凭你一个应龙‘门’后辈的身份，哪怕就是想见上她一面，都是相当困难的事。现在就是我想见见她，也得在别人通报进去的时候，一个人在外面的茶房等上个把时辰。”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小谦身后，反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你要真有这分心思，不如琢磨点有用的，比如他们要是下一顿饭的时候还没人来给你送吃的，那时候你该怎么办……毕竟这里可是总舵，不会像老何那样，有个‘女’儿想嫁给你……哈哈，哈哈哈哈！”他一面大笑着，走出‘门’去。
等到了半夜，小谦独自睡在那张略微有点硌人的光板‘床’上。这时候他心里在想，为什么小柯会自找这分罪受，放着好好的舒服不享用，偏要在‘门’派里给自己制造这么些难受。想来想去没有个结果。
四下一片寂静当中，忽然听得挂在‘门’口的铁铃发出几下简短厚重的叮当声。隔了一会儿，又响两声。
小谦正有点不明所以的时候，只听见睡在自己隔壁的谢萌，不知用什么东西在墙上呯呯的撞了两下，隔得远远的说：“快点快点，穿衣出‘门’！亭长有事传你了！”
“亭长”？那是怎么一回事……
小谦有点不明所以的起‘床’、穿衣，直到人已经站在‘门’口，依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人在“传唤”自己。
他瞪大眼睛瞧着那悬在‘门’口的铁铃铛，只见铃铛末端系着一条极细的钢丝，打从一座座屋檐底下横架过去，最后跟其他屋‘门’口铃铛上的钢丝相汇到一起，全都聚集在一座孤零零的独‘门’小户窗子里。钢丝牵动，这只铁铃铛又摇晃两下，声音更响了。看来这是他们总舵用来传讯的道具。
这时谢萌又提高音量嚷一句：“怎么还没去？就这么近几步路，偷懒么？”
小谦心里在暗暗想着，会不会他们这是传错人了？本来想传唤小柯，却因为消息不灵通，小柯不在的消息没传在他们这边，所以才会‘弄’错了？
当他怀着满腹狐疑，借着四下没熄干净的昏暗灯火来到那间小屋‘门’前；正想要动手敲‘门’时，却跟里头一个迎面赶出来的人差点撞个满怀。
那人男人埋头急冲出屋，随后抬眼睛在小谦脸上飞快扫一眼，一把抓起他胳膊道：“快快，快走！掌‘门’有事要见你。”
听到“掌‘门’”这两个字，小谦禁不住心神一震。也不用他再拉扯，自己乖乖就跟上去。
这位“亭长”带小谦左弯右绕，拐过几个弯，将他送到一位号称“区长”的手上。“区长”又带上小谦，拐过十来道弯，最后才把他送进一座‘门’匾上描绘着双星图案的大屋里。
进屋以后又穿过两道‘门’户，最后才见着一位头裹白巾的年轻‘女’子，正背对外面坐在梳妆台前，在她脸前放置着一面铜镜。
那‘女’子带着一点责备的意思，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区长”恭敬道：“是，掌‘门’……客人他刚来我们总舵，还不熟悉我们的传令手法，所以耽搁了。”他一句话，就把过错轻轻巧巧全都推在小谦身上，推得一干二净。
‘女’掌‘门’轻轻哼了一下，不置可否。后来就抬起一只手摆了摆，打发“区长”出去。“下次记得快点！——我要见的人，又不是远在十万八千里以外，只要你们路上用点心加快点步子，自然就能早一步过来。要是走得再这样慢，下次记得把马骑上！”
掌‘门’虽然提出这种不合常理的要求，那区长不敢违拗，还是恭恭敬敬答应着去了。
这位‘女’掌‘门’依旧不回头，对小谦淡然说道：“听说你想要见我？想跟我说什么？”
看出小谦的拘谨，她就笑道：“别忘了，这可是我们双星剑的总舵！在这种地方你要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总会有人能知道的……所以下次不管要说什么，记得别这么大声……”
小谦尴尬的张了两下嘴，忽然大声道：“我是应龙‘门’下弟子！”
‘女’掌‘门’轻声“哦”了一下，就问到：“那又怎样。然后呢？”
小谦道：“我应龙‘门’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非要这样苦苦相‘逼’！——是不是真像某人说的那样，你们双星剑要在我们临时总坛的那片地方，建起一座新的分舵，所以你们才要想尽办法把我们‘逼’走？”
从背后看上去，‘女’掌‘门’身段不‘肥’不瘦，垂在头巾外的头发乌黑发亮、十分健康。
听完小谦的叙述，她就笑道：“你是听谢萌那小孩子说的？小孩子说的话，也能当真？你也太好骗了……”
透过镜面的反光，她看出小谦的窘迫，于是又说道：“他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双星剑派会发展势力，这是肯定要的。在一片地方势力已经巩固好，当然就要往更外围的地方发展。说你们应龙‘门’挡了我们的拓展势力道路，这种事情的确有；不过就不只是你们总坛的位置问题。”
她又续道：“你们龙掌‘门’执掌下的应龙‘门’，‘门’下只有区区一百名弟子，赶不上我总舵一个小片区的弟子数目。这还不算，然后就要说到你们‘门’派，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既不派结盟使者来我双星剑做客，又从来不跟别的‘门’派一样，见着有我双星剑的弟子经过，都会接引进去轻他们吃吃喝喝拉好关系。像你们这样孤僻狂傲的‘门’派，整个南邢州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自己倒是说，别人该拿你们怎么办？”她敲着桌子道。
“那你们也用不着出手伤人吧！”小谦想起王定国跟张定虎两位师兄，心里气恨难消。
‘女’掌‘门’这时候缓缓站起来，转过身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出手伤人这种命令，我是从来没跟他们下过。我只是说过，尽可能的想办法，把这座双星剑发展道路上的障碍，给搬除掉。至于底下的人究竟怎么理解了我这句话，又是怎么去落到实处，我又不能每天跟在他们每一个人身边监视着……你因为这个要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你个什么答复？”
这位‘女’掌‘门’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在她白‘色’头巾的一侧，垂下一截白布，将她的半边脸孔从上至下严严实实遮挡住。白布遮盖以外的脸孔，倒是十分端庄秀美。能看见她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随着她眼睛的眨动，黑亮眸子一闪一闪，简直像夜空里的一盏明亮星星。
既然她这样说了，小谦只有跳过这话题，试探着说：“我只想问问，难道两个‘门’派，真就不能和平相处么？”
‘女’掌‘门’眼睛眨动，又笑道：“要是在我当上掌‘门’以前，或许还能跟你就这件事情好好探讨一番。——光从这句话就能看出，你还年轻……想法太过天真！现在不说别的。你倒是想想，要是真有一天，我双星剑的势力发展到足够广大，在南邢州的南半部从东到西连成一线；那样一来，你们应龙‘门’的位置，刚刚好正处在我双星剑势力的核心。你倒是说说看，一个既不跟我们友好、又不跟我们妥协的别扭‘门’派，摆在我双星剑势力当中间，我们该会有多难受？就好比在你脖子里落了一只毒黄蜂一样，可能只要你不‘乱’动‘乱’打它，它就不会主动蜇到你；不过那也只是一种架设……谁的脖子里落了毒蜂，不是赶紧想办法把它轰走的？”
小谦只好说：“你们才是主动蜇伤别人的毒黄蜂……”
‘女’掌‘门’笑道：“那就算是好了！现在我们这窝毒蜂，正在尽可能的把窝造大造坚固；谁要是无端想往当中间横‘插’上一道杠子，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就都会是我们的敌人！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小谦依旧固执道：“明白归明白，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们主动伤人的做法！”
‘女’掌‘门’叹道：“弱‘肉’强食，群雄逐鹿，自古以来就都是这样。你自己不够强，就早晚有天会沦为别人嘴里的‘肥’‘肉’。即便不是我双星剑，没准也会是其他‘门’派对你们出手。那样又有什么分别。”
小谦已经知道，自己跟她立场不同，没有什么再谈下去的必要。于是只管向她拱一拱手，道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告辞了！”说罢转身就想往外走。
‘女’掌‘门’从身后叫住他道：“我让你走了么？我传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光跟你说这些没用的。”
看见小谦人虽然站住，只是固执着不肯转身，‘女’掌‘门’就喃喃道：“果然跟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孪生兄弟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
小谦背向着她冷冷道：“不好意思，他是他，我是我。他做过什么事，都跟我无关！”如果您喜欢夏侯紫苑写的《侠客养成计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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