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浮上心头的的绝望和恐惧
当敬轩还在大殿中和节度使对峙的刹那,夏衍的视线中已经能够看到弱水城的轮廓。
不过走到了这一步,他反而选择了静观其变,是因为在他看见城池轮廓的刹那,他感应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
这是一股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修为到了他这个层次,心血来潮并不是空穴来风。
敏锐如野兽的直觉一次次的挽救了他的生命,这一次他也选择跟着感觉走,即使凭借他此时的实力完全能够在荒野上纵横。
“敌人在这个时候居然保持了沉默,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征兆。”他的心中暗暗警惕,自己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疏忽大意。
他浑然不知就在他关心的弱水城中,一场前所未有的交锋即将展开,而他的到来正是那根加剧形势巨变的导火索。
…………
当整座大殿在敬轩的眼前破碎并被一座黑色的巨大山岳取代的时候,他平淡如水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点动容,眼中一道冷光掠过。
“看来你们是铁下心来要和我过不去了,可是难道你们就有着这个信心,凭借这座【浮屠】就一定能够战胜我吗?还是你们会天真的认为我会对它没有一点准备?”
消失在黑暗中的节度使没有吭声,虽然他们现在掌握着主动权,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反倒让他们忌惮的很,甚至不敢率先动手。
敬轩在碧落之地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关于他的传说却是一直流传在他们耳中,几位资历浅的也知道前者在千载前凭借一己之力化解了弱水城的危机,并且把那头凶悍魔物给镇压起来了。
但是这次他这次来到弱水城却是实实在在的触犯了自己的利益。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本来双方之间就没有多大的交集,但是现在后者竟然打着以势胁迫的念头,那就怪不得自己和他翻脸不认人,他以为自己就是碧落世界的主人!
至于四位守护者的存在,对于自己这些节度使来说,除非是到了碧落之地存亡的时刻,否则他们就是一个好看的摆设,否想让他们出手。
【浮屠】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但是一股浑若天成的威压以它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它的体积本来就堪比一座伟岸的山岳王者,一旦赋予这个重器以移动的手段之后,简直是如虎添翼。
双方谁也没有动,长发男子一边虽然只有两位,与阴影渗人的【浮屠】一对比,表明上的实力看起来单薄,可是现在双方的气势却是针锋对麦芒,毫不示弱。
敬轩能够在荒野上成为一方诸侯,其强大足可管中窥豹。
看着静立在自己面前的【浮屠】,长发男子冷冷一笑,双手在身前虚虚一托,好似在他的手上此时正有万钧之重。
“九峰锁”
随着他一声厉喝,华光闪过,他的手上骤然浮现一座迷你型的山峰,可是随着他右手一抖,这座小峰眨眼间竟然变成了九座一模一样的山峰。
九峰须臾间就脱离了他的手心,旋转着飞上虚空,几个呼吸间就放大万倍,九座丝毫不亚于【浮屠】的山岳就此在天上威风凛然。
这一刻风雷声怒号,地火风水弥漫。
几位节度使的眼中读了一抹凝重之色,虽然他们在拒绝敬轩的那一刹那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是前者接下来的手段还是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要不是自己手上还掌握着浮屠,今天就要变成他一个人羞辱自己一干存在了,身为碧落世界的霸主,他们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以绝对的实力来解决掉这些问题了。
下一刻,头上的九峰气势陡然一变,一座大阵顷刻之间就在它们之间布下,与停留在地上的【浮屠】遥遥相对,风头一时无两。
事态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再不出手就只能被动挨打了,心念一动,八股同源的力量灌注而入,【浮屠】巨大的体型骤然浮现一条条玄奥的金色符文,伴随着这些符文光芒一闪,巨大的【浮屠】下一秒也开始动了,庞大的体型并没有限制它的灵活程度。
攸忽一闪,地上再无它的踪迹。
在天上,长发男子立即抬头,视线穿越万里虚空,落在那个黑点之上。
它竟然还会飞。
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收集的有关它的情报还是出现了巨大的纰漏,但愿自己的后手还能够应付的了,不然的话,只有动用那一道禁制了,只是那样的话,这个城池也要彻底被毁掉,自己布置了那么多计划,可不就是为了这座弱水城吗,不到万不得已,它绝对不能毁在我的手中。
下一刻,这片被九峰锁封禁的虚空再次恢复正常。
一条条狰狞的黑色裂缝宛如蛛丝一般蔓延开来,给这片天地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遭此冲击,身为始作俑者的长发男顿时脸色一白,身体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悬浮在天上的九峰锁也出现了片刻的紊乱,。
目睹完这一切的银袍女子眼神微动,一直淡然的神态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你没有事吧,要不要……?”
敬轩伸出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我没事,现在还不是暴露你实力的时候。”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没有任何异常一般,再次联络上差点失去控制的九峰锁。
他的眼神锁定住那个黑点,眼神闪动间,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样的算计。
在九峰锁的前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座悬浮岛一般的庞然大物,正是前一刻还在地上的【浮屠】。
看它的样子显然是想再次重复刚才那一个手段,硬碰硬。
甫一交锋,几位节度使就在对手的手上占到了上风。
凝重着脸色,男子凝视着正威风无双的浮屠,喃喃自语道:“【浮屠】果然很强,没有辜负它在我心中的印象,不过这越加让我对你很感兴趣了,这样的利器,只有掌握在我的手中,才不至于让你明珠蒙尘。”
“【浮屠】是利器,但是此时掌握他们的却是一群废物,他的威能不能完整的发挥出来,这就是它最大的弱点。”
随即像是终于做出决定一般,他委身盘坐而下,双眸紧闭,身上的凌厉的气势开始逐渐趋缓,但是正在和浮屠对峙的九峰锁的气势却是越来越强。
在他身边,银发女子一声不吭的守护在那里,仿佛一个雕塑。
如此诡异的一幕自然难以逃脱身在浮屠中的几位节度使的视线,只是现在他们仅仅是和九峰相抗衡就耗去了大部分的精力,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这一现象。
只是他们心中突然多了一个疑问,难道他不知道即使最后他胜利了,他将要付出的代价他能够承受的住吗?
在他们看来敬轩此时肯定是在施用一种自残的秘术,只是它的效果究竟如何就需要等接下来才能知道了。
敬轩就是盘坐在那里,浑然不动,但是他此时的气息却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超脱了世界对他的束缚。
困龙升天!
这个天地间一切的景物都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长发男子,成为永恒的一道清辉,不染尘气。
他像是一位真正的神灵,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伴随有天道和鸣,漫天瑞彩垂落,全都为他而动,无尽道痕闪烁,皆为他而鸣。
【浮屠】和九峰锁碰撞出的法则让碧落中的敬轩退避三舍,在这片天地间,唯有片片黑色落花在飞舞,将其环绕,即便他闭目看上去宛如雕塑,此时的状态最弱,所有节度使也都心悸。
很长时间,身处【浮屠】中的几位节度使才回过神来,末央神色骇然,不知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才能斩掉敬轩这具法身,至于此时相伴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弟子则是被他们自动忽略掉。
在他们想来,这位银袍女子即使有点本事,但是在【浮屠】面前,能够发挥的作用也很有限。
等到自己消灭了敬轩的这具法身,她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至于今后会遭遇到敬轩什么样的报复,那就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
大殿中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驻守在弱水城中的甲卫,可是当一队队满披铠甲的甲士开到门前后,他们也被眼前的一幕也震撼住了,这还是以前的节度殿吗?
虽然眼前的废墟让他们出现了片刻的愣神,但是当看到记忆中的【浮屠】正在和另一个庞然大物相持后,他们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调转矛锋,向着眼前唯一的可疑人物攻去。
几百全副武装的甲卫动作很快,但是在他们堪堪迈出几丈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受控制,僵硬的树立在那里。
前方那个银袍女子只是嘴巴动了动,好似刚做了一个如同拂灰尘般的举动。
这一诡异的现象不仅没有让后面前仆后继的甲卫稍稍停顿,反而让他们以更加疯狂的姿态迎头而上。
“咻”
风声依旧。
可是这些静止不动的甲卫们在这一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柳絮一般,随风而逝,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一道道生命印记就此被深深抹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存在们此时甚至不如那些他们眼中的贱民,他们只能睁大着鼓胀的眼珠子,黯然消逝。
“恬噪”
银袍女子清冷的声音这才幽幽传出,待得她回过头来,被吓破了胆的甲卫这才发现,原来她左眼是一轮黑日,右眼是一轮血月,分外慑人与诡异。
离得远的那些甲卫骤然被她双目扫到,无一不是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这个魔王一般的存在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彻底的剥夺了这些无所畏惧的甲卫们的心志和士气。
兵败如山倒,这些甲卫已经被摄夺了心神,再也无法发挥出他们的力量。
这个时候浮屠和九峰锁的交锋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那些甲卫也只能被动的退后几丈,远离银袍女子,当他们发现自己退到一定距离后就不会再受到那种压迫,一下子纷纷变得识趣起来。
有心杀贼,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个女子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不是她不想解决掉眼前的这些小麻烦,而是她此时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很显然,这件事情和盘坐在那里的那位长发男子脱不了关系。
想要就此离去,却又怕事后被大人惩罚,正在两难间,一道犹如飞来流星般的意识坠入了他们的脑海。
“这个战斗你们插不上手,你们离去了,传我的命令全城戒严,城里不能乱,对于城外的事情,现在不是关心他的时候,等我们抽出手来,自会处理掉。开启阵纹,封锁掉这个区域,不要让这里的余波蔓延到其他的地方!”
这道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让这些心神被夺的甲卫们不必再受内心的挣扎,又不至于让自己无事可干,大人们的着一个举动等于是变相的保存了弱水城的有生力量。
不多时,这一片区域全部被一座庞大无比的阵法所笼罩,在阵纹的力量下,双方碰撞引发的能量潮汐再也无法向其他的城区扩散。
而城中居民的不安也在巡狩甲卫的安抚下,迅速的冷却下来,虽然还有战战兢兢,但是至少往日里节度使带给他们的威望让他们选择了相信甲卫们口中流出来的只言片语。
夏衍把自己的神识分裂成一根根发丝般粗细,结成一股股,谨慎的向着弱水城的方向刺探而去。
这段时间在外面徘徊许久,他早就察觉到了异常。
不仅巡逻在外的巡狩甲卫全部收缩入城内,而且那座城池此时也选择了闭门不出。
这一切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难道弱水城此时遭受了什么大敌不成?”夏衍选择了把自己的问题交给童子来回答。
看着夏衍带着征询的眼神,童子在自己的记忆中仔细的搜索了一番,这才回答道:“大人,据我所知,弱水城中的节度使们这些年一直都是选择了呆在城中,平时根本就不会离开弱水城,虽然小人曾经是靖节使的幕上之宾,但是我能够获得的消息实在是少得可怜。”
小心的在心中估量了一番,这才继续回答道:“要不我们现在抓一个甲卫来问一下弱水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夏衍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是意动。
“大人,这应该不是你的内心所想,难道你现在还会关心这些吗?”童子这一次破天荒的违逆了夏衍,并没有立即接下他话头,而是似是而非的反问了他一句。
夏衍眯起双眼,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童子这番话已经说到自己心里面去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那几位节度使为敌,那为什么我会犹豫不决,是因为恐惧吗?。
难道是因为它?
想到这里,夏衍的思绪不由得飘飞出来,飘到了那一次自己被一座会移动的山岳撕裂的场景。
在那个时候,自己引以为豪的力量在它面前脆弱的如同一张薄薄的纸。
那一幕仿佛一条毒蛇,一直在啃噬着自己的道心。
他知道,如果自己无法克服这个恐惧的话,它势必将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修炼。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像那次那样绝望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惨白。
直到从童子口中获知到有关于它的有关信息,他才觉得自己被石头压着的心头有了释放的希望,但是这还不够,要想把这块石头完全搬开,从什么地方摔倒就应该从什么地方再爬起来。
这一切看来还得着落在它的身上。
绝世凶器—【浮屠】。
ps:纠结了好久,总算是出来了。突然间我有一种不好的征兆,为什么现在断更的愧疚感正在逐渐的淡化,难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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