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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往事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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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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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余用药酒将静殊手上的伤口都细细的擦了,正欲将药酒瓶子揣回怀中,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且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祝余心虚的一头扎进身旁的云被里,手中的药酒瓷瓶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应声而碎。药酒香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静殊慌忙脱掉鞋子,顺势躺了下来。

    来人正是侍书,平日管理宁虚府的日常杂事,此刻进来,却是端着银盆,盆里盛着清水。

    侍书恭敬行礼道:“刚才天帝传召,要上仙前往瑶池一趟。”

    静殊躺在床上,假意打了个哈欠:“天帝召我,可是为了什么事?”

    侍书回道:“听说昨夜瑶池进了盗贼,将天帝心爱的字画宝贝偷走不少。”

    静殊心里冷笑一声,恐怕少的不止是宝贝吧。

    静殊道:“你且下去,待我收拾好就去瑶池。”

    侍书依旧立在原地,像杆子一样一动不动,双眼看着手中的盆:“那仙伺候上仙梳洗。”说着就往前行了两步。

    云被里的祝余听到这话,想往里挪挪,裙子却被静殊压在身上,如何挪的动。祝余扯了扯被压住的裙角,每扯一分,静殊便跟着往里挪动一分。

    祝余无奈只能放弃,安心躺在静殊身侧。云被里充满了药酒的味道,和静殊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祝余捂着一颗砰砰跳的心,听着云被外的动静。

    静殊干笑了两声:“今天本上仙自己来就可以,你先暂时退下。”

    侍书哦了一声,又往前行了几步,将银盆放在放下,拾起地上碎瓷片,问道:“上仙可是受了什么伤?”

    静殊答道:“是啊,昨夜外出,不心被二郎真君家的哮天犬咬了一口,也无甚大事。至于药酒……回来的路上问一位仙要的。”

    祝余听到把自己比作哮天犬,在靠着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侍书道:“上仙面色泛白,可还是伤口疼痛?”

    静殊擦了把汗,道:“刚才擦了药酒,已经好多了。”

    侍书把玩着手里的瓷器,缓声道:“可这药酒乃是凡间之物,普通的很,如何能被上仙垂怜。”

    静殊呵呵的笑了两声:“侍书啊,这你就不懂了,这药酒虽然普通,却是对症的很。”

    侍书直至床前,看着床尾云被中露出的那抹绿色,慢慢道:“上仙何时喜欢上了绿色?”

    静殊循着侍书的目光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倒抽一口凉气。只见绿色裙角搭在红色床沿上,风吹过,晃晃悠悠,静殊的心也随着裙角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侍书,你去告诉弄墨一声,让他在院中备好十八般武器,本上仙从瑶池回来后,要习武。”静殊找了个不像借口的借口。

    侍书凝眉道:“自仙来到宁虚府,上仙从未习过武,今日怎么……”

    “就是因为来到天宫就未练过,恐一时备不齐全,所以才要你们提前准备。”

    按理说,静殊这位上仙对待府中的下仙不必如此费心费力、拐弯抹角。

    两千年前,静殊随着冬神玄冥从北极天矩大胜归来。玉清宫群仙会上,静殊得了个宁虚君的名头。因天宫面积狭,且懂建筑搬砖的仙少,又加上王母正大兴土木建造瑶池,宁虚府也就搁置下来。天帝也就打发静殊与天枢、天璇两位星君住在一起。还好静殊与两位星君也算脾气相投,每日里饮酒赏花,过得逍遥自在。

    一千年后瑶池终于竣工,一日,天帝正与王母品尝新酿的果酒,王母才提起此事。

    天帝醉意朦胧中说道:“朕瞧着天枢、天璇两位星君近日里对待政事愈发懒怠了,保不定是被宁虚君带坏的。”

    王母将空杯斟满道:“毕竟宁虚君非天生仙胎,又在凡间待过那么多年,身上沾染些凡间的坏毛病也不稀奇。”

    天帝摇了摇头:“到底是非我族类。”

    王母将倒空的果酒坛扔在一边:“如今瑶池造好了,天宫疆域也被四大天王扩了不少,陛下是不是该赏宁虚君一处宅子了?”

    “王母说的有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止是朕面上无光,还会被不明真相的仙说天宫气。”

    于是第二天天帝就亲自选了天宫东南角的土地,与西北角的星君府遥遥相望。

    宁虚府在十年后终于大工告成,天帝与王母庆祝竣工之际,又精挑细选了侍书、弄墨统共十位仙常伴静殊身旁。

    静殊知道天帝、王母素来对自己有戒心,如今又亲自挑选仙仆,怕不是来监视自己的,因此平时行事更加心翼翼,生怕出了纰漏,被人逮住把柄,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侍书行了一礼后郑重道:“如今天帝正在气头上,还望上仙不要因为其他事误了时辰。”

    静殊揉了揉额角:“本上仙知道了。”

    侍书退下前还不忘关上洞开的门。静殊心中大赞侍书贴心。

    祝余从被中探出头来,再三确认侍书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静殊看着从云被中露出的脑袋,问道:“你怎么回去?”

    祝余想了想:“你只要能把我带出宁虚府就行了。”

    静殊起身敛了敛衣服,道:“我宁虚府可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要不这样吧,你看我这府里空荡荡的,你回头拿些花苗种子种下,也算是报了我的恩。”

    祝余道:“这本就是我的工作。”

    静殊将祝余幻做一柄碧绿洞箫,别在腰上出门去。

    静殊将祝余送到司花宫门口拐角处,解了咒道:“我在宁虚府中等你。”

    祝余点头应了下来:“你快去瑶池吧,不知天帝传召你有何要紧事呢!”

    静殊这才离去。

    祝余转身见苏一靠着宫门,双眼倦怠,忙道:“苏一哥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苏一抿了抿唇,道:“昨天听说有盗贼潜入天宫,我不放心你,一早便来看看。”

    祝余忙道:“既是如此,苏一哥哥先进屋歇下脚,喝杯茶。”说着就要拉着苏一衣袖进宫。

    苏一不动声色扯开袖子道:“不用了,我还有许多课业要做。”

    祝余哦了一声:“苏一哥哥百忙之中还来看我,如今才刚说了几句话,就又要走。”

    苏一瞧着祝余满脸倦色,道:“你瞧你定是昨天没休息好,快回去休息会儿吧。”

    祝余应了声是。

    苏一其实打心底里想让祝余留下自己,然后自己万般为难中也就勉强留下来,见祝余答应的爽快,有些生气道:“既然到了天宫,就要守天宫的规矩,否则,斩仙剑下谁也救不了你。”

    未等祝余回答,苏一便拂袖而去。苏一心里明白,在这天宫里,不光阿余要守规矩,自己也要守规矩。

    祝余回房见婉容和岫玉都已洗漱完毕,自己也简单收拾了下床铺,躺在床上闷闷的。

    婉容见状道:“你来时可见你苏一哥哥了?”

    祝余翻了个身,面朝外,道:“见了。”

    婉容神秘的笑了笑:“你们两个一晚上都去做什么了?”

    祝余翻了个白眼:“我们能做什么?”

    岫玉在一旁搭腔道:“谁知道你们一晚上能做什么?”

    说完与婉容两人相视一笑。“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掌事嬷嬷的!”

    祝余说了声无聊便蒙头睡下,婉容、岫玉皆出宫干活,临走时将房门牢牢关上。

    屋内重回一片黑暗,祝余安静的躺在床上,脑海中闪过静殊那张欠揍的脸,耳边又响起苏一的话:既然到了天宫,就要守天宫的规矩。祝余只觉脑子要炸开,忙起身连喝几杯凉茶,方才觉得舒服些。

    祝余再次睁开眼时,夜幕已经降下,婉容与岫玉也都回来了。

    三人说笑了会,婉容、岫玉便都歇下。祝余白天睡了一天,至晚间怎么都睡不着,一张床被扑腾的吱哇乱响。

    怕打扰婉容和岫玉休息,祝余穿好衣服,到院中的用凉水洗了把脸。月光皎皎,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琴声,断断续续。

    祝余踏着月光,一路追寻。不知走了多远,才在一丛竹子下找到弹琴的人。

    弹琴那人素衣宽袖,头发并未用冠子束起,任它倾泻下来,向着月光,晚风拂过,如临江仙子,美不胜言。

    祝余倚在一棵竹子上,听琴声渺渺,如泣如诉,不觉有些痴了。

    一曲毕,那人葱白十指紧紧压在弦上,似是在克制,良久开口道:“阿余既然来了,何故躲在树后?”

    祝余这次跑过去,在其对面盘腿坐下,笑道:“苏一哥哥怎么知道是我?”

    苏一温声道:“你我一起生活了几百年,就算不想认识你的脚步声也难。”

    祝余嘿嘿笑着:“若是这样说,我也识得苏一哥哥脚步声。”

    苏一不语,祝余又道:“刚才苏一哥哥弹得什么曲子?怪好听的。”

    苏一道:“不是什么稀罕曲子,只是紫薇大帝座下弟子必学曲目,说是能清心养神。”

    祝余道:“能把寻常曲子弹得不寻常,那才叫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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