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响，孟皓手里的短刀被丢了过来，打偏了匕首，然而那匕首还是刺伤了皮肤，嫣红的血液顷刻间便流了出来。
王洁茹和王茹同时捂住了了胸口，脸疼得变了形，冷汗淋漓。
王茹望着王洁茹无辜道：“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要我杀了你，变成唯一的月光神女。”
孟皓愣了愣——他最近快被各种幻象逼疯了，也几乎想要手刃另一个自己——吴孟！
孟皓赶紧动手给王洁茹包扎，运功给她疗伤。
王洁茹也启动月光宝盒项链机关，感到虚弱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充满能量。
“回头擦擦祛疤膏吧！以后要记着你们是一体的，不要再冒失了。”孟皓一边运功一边说道。
“知道了。”王洁茹和王茹齐声回答。
王洁茹的疼痛感缓了一些，便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孟皓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王茹看了王洁茹的脸色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因为苏清明死了，来这里道歉的？”
孟皓一愣，很意外似的说：“我倒忘了他是你的前夫了！不过，他造成的危害太大！假如不是他，菲菲也许不会炼体不完全，天下也不会出这么多的动乱，我对他的死，倒是没有什么愧疚感。毕竟，即使交给国法裁决，他也逃不出必死的结局。你们，怪我吗？”
王洁茹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缓缓说道：“倒不是说怪你，我知道他罪该万死，只是，死在你的手里……”
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便停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她确实觉得苏清明死在他的手里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死在我的手里怎么了？”孟皓心一颤，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也许确实不妥，迟疑了一下，终究问出口。
王茹倒是很客观，轻描淡写似的说道：“也许恶人就是该接受审判，按照国法被处死，才是大家所希望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气！”
那淡淡的语气，似乎掩藏着不尽的恨。
王洁茹一愣——这就是自己吗？不得不说，她的恨是自己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的，只是自己总是选择回避和容忍而已。原来王茹承载的是充满对苏清明的恨的那部分灵魂。
王洁茹垂下头，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他是我曾经的夫君，即使他该受千夫所指，他也该活到自己该死的时候，而不是被某个人因一时的激愤杀死。这就是我的感觉！如果一个人因为觉得别人是坏人，就可以一时激愤杀死别人，那么这个人自己是不是也没那么善良，没那么有正义感，没那么纯粹呢？如果人人都这样做，国法是不是会成为摆设呢？到时候，又怎么去区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难道随着一时的激愤杀人，就不是罪过了吗？”
就像忽然间被雷电击中了心脏，孟皓感到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过去信奉的东西也仿佛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他猛地站起来，手开始发抖，脚开始发抖……全身都开始发抖！
王洁茹看着孟皓反常的样子，不安地问：“你怎么了？作为他曾经的侧妃，我说这话，不过分吧？”
孟皓脸色一白，嗫嚅道：“不……不过分。你说得对，是我鲁莽了……我事后，应该给他医治的，也许那样，他就不会死。活到接受国家审判的时候再死，对他，对我，都是好事。原来我竟是错的，原来菲菲现在的麻烦，都是我招来的。如果我自己先不遵守国法，却要求别人按国法来做，这多么可笑？如果我自己犯了错，却要说是别人先错了，所以我就算错了也是错对了，这又是多么荒谬？原来竟是我错了……原来竟是我错了……”
孟皓喃喃自语，一阵恍惚，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他一抬头，看到门外的蓝天上，飘着一片白云，而一个一身华贵白衣的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从白云的云端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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