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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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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灵们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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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阳城,某处街巷。

    此时,芃已经完成她的画。她又倚在树墙上,抬头望向已至半空的皓月。

    “今天的月亮好圆。”锦书和她并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好美。”芃顿了下,“少见这样的月亮呢。我们实力大盛,不知道母亲会怎么对必然落败的耀阿姨。”似在问,又似在叹。

    “今晚会有大战吗?”锦书白天怎么也想不出来的事情,经芃的咒术洗礼那些被忘记的东西全部规整在相应位置,只要锦书动动神经元便可轻松呈现。

    此时他的大脑十分灵活。

    “木之精灵搬来不过一百多年。植物有喜光向阳的也有喜阴好月的,因此你们也有暗夜族和向阳族两大势力。同出一脉,难道如此不和?”

    锦书的话令芃产生了片刻迟疑,大概是没想到他脑子变得如此清洗了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本来是好好的。虽然刻板严谨的我们是没有感情的,却因此更明白和则兴的道理。只是……”芃扶着脑袋,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没有感情?”锦书看出芃很伤脑筋,就干脆转移话题。反正精灵族内战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这个了解精灵族的机会却十分难得。

    “是啊,亲情友情爱情。这对我们而言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生命附属品罢了,智商超群的我们早就不在意了。就像,就像你们人类中有些精英一生孤傲无亲无友,也不在乎那样。这么说可懂?”芃做不到长辈们那样,博闻强识个个如哲人般看破人生,只能凭借自己的理解解释。

    “长寿种族就是不一样,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便是因为感情而自伤,因为一种感情的残损催生另一种残损的感情。你们各个如我们人族的一些看破纷纭世道超然物外的顶尖智者,真是令人叹服。”锦书由衷感叹。

    虽然精灵族自己定义自己是中等灵力潜力,中等智力潜力。而定义人族是低等灵力潜力,高等智力潜力。乍一看,似乎人类比精灵聪明一个等级。

    但是这就像物质和精神两种需要对人的影响一样。人只有满足低等的物质需要才能创造高等精神财富,同理推之,人族在拼死激发潜在灵力的时候自然无暇顾及自己智力的发展,致使本来高等的智力却要跟着灵力的进步而进步。

    精灵则不同,他们灵力潜力本就极高,智力又不低下,二者相辅相成两不耽误,让他们即发展出高超灵力又有极高的智力。这一点让人不佩服都不成。也难怪精灵不愿意和人族放在一起并称。

    “这或许是福亦是祸。在智力上我们很高,思想境界超然物外。而本来灵力越高的灵体繁殖能力就越低,精灵族在这点上排名第一。若不是比人类长寿近十倍,恐怕早就有灭族危险了。”芃不无感叹。她的思维受昙的影响,会从大局思考问题。

    “也不至于有灭族危险吧。既然有这么高的智力,延续种族自然会考虑的清清楚楚。也不像我们人类,有些精英风轻云淡,白白埋没自己的优良基因,也不想着继承下去为人类增添战力。”受到芃的思路影响,锦书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话是不假。大局自然重要。没有感情的我们,将责任与义务看成人生信条。然而在生理上,精灵与人类不同,高度进化出的客观理智早就战胜那些刻板的生理反应。对于精灵而言生育的过程本身充满无趣甚至痛苦,几乎没人敢做。”芃皱了皱眉。继续看向天空那一轮皓月。

    “这,在下倒是头一次听说。”锦书略显尴尬。他没想到精灵族竟然已经放弃了这种最基本的男欢女爱,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没有感情甚至也没有,他们的生活究竟都是什么组成。

    或许连快乐都没有吧,等等,他们知道什么是快乐么。锦书望向天空,他开始回想自己的过往的生活,同伴的友情,母亲的溺爱,父亲的呵责,师生之情,还有方才萌芽的对异性的爱恋。自己抛开这些,生活还有什么。

    是欲望的满足?精灵真的有么,他们太聪明只有不影响集体的情况下才会有私欲吧;然而他们的私欲是什么,作为一个高智商的人想必对一些低俗的东西早就看不上言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或许只是有一两个兴趣爱好伴其终生吧。

    “我们这里最严酷的刑法知道是什么么?”芃突然问道。

    “是什么?”锦书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刑罚会是对精灵有约束力管制力的。毕竟刑罚是为了规范他们才有意义存在的。

    “生子刑。”芃不无嘲讽。走出巷子。

    她刚一踏出,一道强烈如白昼的亮光从东方而来吞没了他们。

    精灵之光同样传到圣树殿,正在激战的祭司和执事那里。

    “还要负隅顽抗下去么。暗。”影祭司向空中虚画一道,她的手掌的轨迹立即出现一把由灵力组成的长弓。接着她左手拿弓,右手拉弦,随着动作的展开一根灵力极盛的箭矢卷动周围的空气凭空出现。直指半空中的暗执事。

    “哈哈,反正你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杀了我。我姑且表达一下对族长的衷心。”杀掉暗执事或者说祭司们杀掉任何一个执事对整个木之精灵而言都不是明智的举动,这势必会损失一个精英,对以后抗击妖兽或者其他目的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影祭司没有多言,随后放开完成锁定的灵箭。锁定完成的箭矢会死死跟随目标,直至命中。

    暗执事凭借空中的优势和箭矢展开周旋,然而箭矢的灵活程度居然和它的主人影祭司一样,这让暗执事十分吃紧。你到底做了多精细的灵术,灌注多少灵力。本来想耗到灵箭灵力用尽的暗执事,不得不改变战术了。

    站在地上的祭司们有的将倒下执事扶出去,想必是去为他们治疗吧。祭司们也做好了最坏打算,虽然现在执事败局已定,但是万一不幸封印还是解除了。那么唯一具备飞行能力的执事们的战斗力还是极为重要的,这会使精灵们在对战九头蛇时做到最损失的最大胜果。

    另一部分则支援死死追逐暗执事的那根灵箭。他们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向暗执事发射像白天对付红衣少女时的那种注灵箭矢。

    对现在的暗执事而言,躲避影祭司的箭就已经是用尽浑身解数了。对于其他祭司的注灵箭矢。他不得不用身体或者手中树枝状的武器直接顶碎。一来二去,暗执事已经伤痕累累。

    他那只有精灵才有的,由于绿色形态灵力特别充沛而变得绿色的血液,从影祭司头顶滴落。

    “到底在耍什么花招,明明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了。”影祭司接住暗执事的血液,看向空中狼狈逃窜的暗执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片圣树的树叶从空中缓慢滑落。

    影祭司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凭借大殿的墙壁,跳到暗执事身上给他最后一击。但是作为昨天还在一起赏花的,有着这个共同爱好的同类,她亦不想看到暗执事那么狼狈。

    又有一片圣树的树叶缓慢滑落,和先前那个还未滑落到地的树叶做着步调一致的动作。

    就在这时,耀的精灵之光穿透大殿的窗户直射进来。精灵之光拥有剥夺一切生命包括视觉、痛觉、听觉、方向感、空间知觉在内的所有感觉的绝对力量。

    虽然仅仅两束光照射进来,可它绝对的力量还是将大殿内所有空间占领。

    祭司们感觉身体直接不听使唤,纷纷倒下。

    而飞翔在天空的暗执事也因精灵之光,直接从空中坠落,重重倒在地上。

    这时圣树发出耀眼的取代白光的绿色光芒,一刹那间,本来十分嚣张的精灵之光瞬间消失。绿光也在白光消失的瞬间无影无踪,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事实上对于失去所以感觉的精灵们而言,确实什么也没发生。他们缓缓站起身来。影祭司走到伤痕累累倒在地上的暗执事身边。

    暗执事看着那个纠缠他半天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灵箭,由于影执事控制从半空缓缓消失,灵力想子从半空坠落洒在影执事身上。他还在流血的伤口渐渐愈合起来。

    “最后还是失败了。”影看了看平台,此时由于精灵之光,影布的结界已经消失。上面此时闪着白色光芒,一个酷似树叶脉络的连线断了。

    影看向暗。

    “一开始你们就失败了。”暗露出微笑。“我们只是幌子,为的是分散你们的注意。”

    “精灵之光会引起圣树共鸣,它在破坏我的结界的同时,圣树的光芒解除了封印。”影祭司,示意战斗力完备的祭司们走向下一个更大的战场。

    “你们早就改了解封的方法,那孩子真的长大了。”

    圣殿中只剩下暗执事了,此时的他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但由于灵力耗损太多,不得不原地休息了。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欣慰又似担忧,似感叹又似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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