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
公冶集团三十层。
嘭----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猛然推开。
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股东鱼贯而入。
为首之人,正是来势汹汹的公冶助。
他身旁跟着的依旧是那个似乎有些与之形影不离的老三----公冶方。
哗啦啦啦----
眨眼的功夫,门口的众人纷纷围在会议桌边,迅速落座。
就好像是----要将公冶问月围歼了一般。
当然,既然早已是刀枪相见,就不必再虚与蛇委什么!
公冶助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走到会议桌的上位,冷冰冰地说道:“公冶问月,大家都来了!你若是有什么交代的话,就尽管说吧!今天是假日,还是不要浪费大家时间的好!”
“没错!公冶问月,说是有所交代,你这几天根本没往詹家那边跑动,你哪有什么交代可言!”
“没有跟詹家谈判也就算了,还三天两头往中铁五十六局那边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呐,是想在开除前,能捞多少捞多少吧!中铁五十六局?八成又去承包什么狗屁项目去了!”
二十几个股东不停地逼问道,似乎短短几天又重新统一了战线。
沆瀣一气!
一旁的公冶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不停地冷笑着。
公冶问月缓缓站起身来,平静地扫视了一眼众人。
她知道,战争,要开始了!
这一次,很可能是1----s----!
公冶问月缓缓从抽出身前最上面的一叠文件,平静地说道:“这次损失,是我公冶问月一个人的错!
但是,我也请各位能够想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我们不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文耀实业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无论如何,詹信厚是不会吐出来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以,各位,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另谋出路,及时止损!”
公冶助冷笑一声,道:“呵!止损?怎么止损!说得容易!难道去偷去抢吗?”
面对自己二叔的嘲讽,公冶问月丝毫不以为意。
咻----
她将手里的文件猛地滑向会议桌中间。
“这是一份紫清山市四号线地铁项目的投资文件。根据公司的计划,原本是五年之后,等到城北垃圾场改建完毕,才会提上日程。
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致远集团拿到尚公大厦这块地之后,很快便会去市里的城市规划局申请道路改建的批文,唯一能保住这几十平方千米的商业中心地价,重新引导客流量的办法,只有一个----提早进行地铁项目的开发运作!
而且,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往中铁五十六局频繁往来的真正原因所在!”
与市政府合资建造地铁线路,来保持商业中心地位,提升地价?
这确实是一个极为有效的破局办法!
众人的眼前纷纷一亮,低头沉思起来。
文耀实业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肯定是要不回来了,这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这块地确实没有那么值钱,但是----这背后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却是股东们都不能够承受的事情。
“将地铁项目提早五年是没错,但是修地铁可不比修路,工期之长,着实有些让人担心呐!”
“对啊!而且每一条地铁的建造都有严格的规定,沿线地区总产值要达到300个亿,环境达标,而且对每日,甚至每车的载客量都有严格要求。现在就开启项目,是否为时过早,政府的批文审核怕是极难通过!”
“呵!一条地铁的造价高达数百亿!公司怎么吃得下,这么大的饼!就算是与政府合作,恐怕没见到钱之前,又要先大出血一番!”
一众股东们纷纷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显然,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之中,不难看出,公冶问月提出的地铁预案,或多或少打动了他们。
看着窃窃私语的股东们,公冶问月暂时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场面没有想象中的一面倒,这第一仗,自己总算是攻克下来了!
然而----
就在此时!
一旁的公冶助却依旧胸有成竹。
他冷冷地看了自己的侄女,公冶问月一眼,平静地说道:“各位!安静一点儿!我有些话说。”
刹那间,一见公冶助发话,二十多个股东纷纷噤声,默默等待着下文。
偌大的会议室,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安静起来。
“对于地铁线的建造,公司内部早有规划。这一次贸然将项目提前,说到底根本不符合公司的整体发展,因为----时机并不成熟。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工期。”
公冶助也缓缓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他举在空中,朝着众人示意道:“中铁五十六局,半个月前,我就去过一次。我专门从那里调来了紫清山市地下岩层的地质报告。”
糟了!
公冶问月心中显出一丝不妙。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紧握双拳,十指发白。
“公冶问月,你说的这些其实都很有道理。但是----你却故意向大家隐瞒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说的----对吗”
公冶助冰冷地说道。
突然被质问住的公冶问月,一下子之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呵呵----”
公冶助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紫清山市大家都知道,东边就是大海,市里面还有一条河----紫清山河。每到五六月份的汛期,河水就会猛涨,时常淹没道路交通。”
什么大海,涨水?
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听在众多股东耳朵里,却是有些里雾里。
很快,便有人起身发问道:“河水涨不涨,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猫腻?当然有!河水上涨就意味着城市地下水位过高,地质岩层稀疏!换而言之----建造地铁的难度极大,光是挖一条隧道的工期,起码也要五年以上!”
公冶助冰冷地说道。
凛冽的言语,如杀人诛心般的寒芒,插进了公冶问月的心中。
诚如所言,地铁的工期的地质勘探的结果,公冶问月的心中早就知晓。
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致命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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