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革命壮志矢精忠,金戈铁马,百战沙场,安内攘外作先锋;纵横扫荡 复兴中华,所向无敌立大功!旌旗耀,金鼓响,龙腾虎跃军威壮,忠诚精实风纪扬,机动攻势,勇敢沉着,奇袭主动智谋广;肝胆相照,团结自强,歼灭敌寇凯歌唱!”
1942年2月26日,伴着怒江那奔腾着的江水,高唱着战歌的中国远征军第5军的全体将士们,从这里渡过怒江,过龙陵,越芒市,直奔滇西国门畹町镇而去。
在中国远征军跨出国门,去保卫滇缅公路的这一路上,天空之中有英军的喷火ark iii型战斗机护航;地面上则是车轮滚滚,马达轰鸣,成百上千的,涂着“青天白日”的军车,满载着远征军将士与物资,向南而去。
各式各样的军车之中,除了第5军原有的装甲战车车、拖炮车、弹药车、步兵输送车、救护车、通信车、辎重车以外,甚至还有从缅甸赶来协助远征军运兵的英国红头大卡车。
这些一辆接着一辆的车辆,犹如一只钢铁巨龙一般,沿着滇缅公路,直扑缅甸。
特别是看着眼前的那一辆辆近些年才刚刚装备部队的装甲战车,200师少将参谋长周之再不由的有些调囧的说道:“委员长这回可是真下了血本儿了啊!才刚刚从苏联、美国买回来的新式装备,国内正面战场都还舍不得用,这回可是全都往缅甸扔了出去啊!”
一旁的戴安澜笑着看了看天上呼啸而过的一架喷火ark iii型战斗机,意味深长的说道:“如若不是因为这些新式装备,这些狂妄的英国人又怎会专门点了我第5军的将。再且说了,出国抗战,也希望就这些远胜于日本人的武器装备,能让我军将士,不必马革裹尸了!”
“也是真没想到啊,我们向来只有在自家门内受人欺负的份儿,现在,跨出国门,到缅甸去打鬼子,我们也能有今天啊!”周之再笑了笑,继续看着那长的望不到头的车队,感叹道。
戴安澜摇了摇头,说道:“我中华民族出国抗战绝不只此一次,早在三国年间,诸葛亮远征南蛮时,便早已率军去过一次缅甸。我们这次去,不过是步先人之后尘而已。”
“哈哈,还是师座的学问深,我是自愧不如啊!”周之再笑着向戴安澜自叹不如道。
戴安澜同样笑了笑,说道:“之再,你不需这样贬低自己,我200师此次入缅的相关作战事宜可是还仰仗着老兄你呢!”
“哈哈哈!”说到这里,两人相视而笑。
“师座,我可是听说盟军要专门派一个美国将军来做我们远征军的总参谋长啊,我这个参谋长,可是远没有这个洋参谋长的职位大啊。”周之再看着身旁警卫员手中的美式汤普森1冲锋枪,继续向戴安澜说道。
“咱们先且不论这美军参谋长的官职大小,我相信,只要他不称职,委座就一定不会任由他随意只会我十万远征大军。”戴安澜面不改色的说道。
“哎!但愿如此吧!”周之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戴安澜拍了拍周之再的肩膀,说道:“走吧之再,这出国抗战,你我二人可要率先走出国门,为弟兄们做好表率!”说罢,戴安澜便率先回到了旁边那辆美式军用敞篷吉普车上。
周之再和那两名警卫员也随即跟着戴安澜一同上了车,司机随即便发动了这辆吉普车,开始直接超过公路两旁步行前进着的士兵,以及在公路上缓慢行驶着的各种车辆,加速向前驶去。
“师座,咱们就直接这样任由李鸿堉他们在缅甸胡乱行动,真的没有问题吗?”坐在这辆美式军用敞篷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周之再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向坐在后排的戴安澜问道。
戴安澜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鸿堉和尖刀先遣小分队的弟兄们,他们一定能在出色的完成好原本交给他们的任务的同时,再完成一些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任务。”
“师座,您就不怕李鸿堉他们给咱们惹麻烦吗?”周之再继续向戴安澜问道。
戴安澜叹了口气后,向周之再回答道:“他们除了会惹早已在缅甸南部,被小鬼子打得已然溃不成军了的英军有些不爽以外,还能给我们惹出多大的麻烦?之再,要相信自己手下的弟兄。不是说缅甸有很多日军在正式进攻缅甸之前便已经部下了的特务间谍吗?我相信鸿堉他们一定能够找到关于这些特务间谍的最新线索,同时,为我们提供出最新的,和我军下一步入缅作战相关的情报。”
“但愿如此吧!”周之再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戴安澜安慰的拍了拍周之再的肩膀,说道:“之再,等见到鸿堉时,你可别忘了把希莱姆教员留给鸿堉的信给他。”
周之再点头说道:“放心吧师座,我记着的。”
就在戴安澜和周之再说话之间,中国远征军第5军的车队,已然沿着公路,驶过了一片片春光明媚,野花遍地怒放,而又宁静的田野。
高大的棕榈树在春风的吹拂下摇曳着枝条,仿佛是在向出国抗战的远征军将士们挥手告别。
在那条蜿蜒曲折的公路之上,远征军的坦克、大炮、汽车,一队接着一队的经过畹町,钻过畹町界河北岸由当地的平民百姓搭起的大花门,跨过畹町界河大桥,开入缅甸国土。
那处大花门门框上的正中间,挂着蒋委员长那顶天立地,脚蹬马靴,腰挂佩剑,向着已然是狼烟四起的缅甸,威风凛凛的伸着右手的画像。而门框的两边,则写着两行斗大的字:
“驱除倭寇!收复缅甸!”
在距离这处大花门不远的地方,当地的华侨、百姓、豪绅门,打着用彩纸做成的小旗,夹道欢送着远征军将士们出国抗战。
一盒盒的香烟,一包包的糖果、花生、瓜子,以及那一束束色彩炫丽的鲜花,如同雨点一般被人们抛向远征军的车上。
“欢送中国远征军将士入缅抗战!”路旁的一名学生打扮的女青年,高高举起手中的小彩旗,高声呐喊道。
“欢送中国远征军将士入缅抗战!”众人跟随着这名女青年一同,振臂高呼道。
刹那间,诸如此类,让人激情奔涌的呼号声,远盖过了远征军车辆马达的轰鸣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回荡在远征军将士们的耳边。
在这群情激昂的氛围之中,远征军的将士们,甚至已然忘记了,自己将要奔赴一片血雨腥风的异国战场,忘记了,自己也许将会是最后一次听见“乡音”,忘记了,自己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这即将阔别的国土……
就在远征军将士们,正意气风发的跨出国门的同时,乘坐着美式军用敞篷吉普车的戴安澜和周之再,也同样来到了这处大花门的面前。
让自家的管家抱着一大缸子酒的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乡绅,见挂着金色领章的戴安澜坐着吉普车,出现在了大花门面前,随即便和身旁的百姓、豪绅门一同上前,拦住了戴安澜的吉普车的去路。
在吉普车靠在路边停下后,戴安澜和周之再随即便下了车,两人都没有去怪那拦停了他们车的老乡绅和百姓、豪绅。
相反,周之再跟随着戴安澜一同有上前去,向那名老乡绅问道:“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名老乡绅定睛看了看戴安澜胸前的胸章后,激动的问道:“将军可是不久前,于昆仑山击毙了日军将领中村正雄的戴安澜,戴将军?”
戴安澜无奈的看着周之再笑了笑,又回过头来向这名老乡绅回答道:“是的,老先生,在下正式安澜。”
“快!快上酒!”那名老乡绅一听,赶忙转身向他身后那名抱着大酒缸子的管家说道。
那名管家听罢,连忙便从一旁拿出了三个大碗,分别双手递给了戴安澜、周之再和那名老乡绅。而后,又拔出了他抱着的大酒缸子的塞子,先后将戴安澜等人的碗里倒满了酒。
那名老乡绅看着眼前满脸疑惑不解的戴安澜,以及自己碗里和戴安澜、周之再两人碗里满满的酒,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所谓美酒赠英雄,可惜老夫家中没有美酒,只有这糟糠之酒,还望戴将军能够不要介意!”
见戴安澜面露微笑点了点头,这名老乡绅继续说道:“戴将军,老夫姓岳,也算是饱读诗书,得以满腹经纶,只可惜时下日寇横行,老夫无奈年老气衰,无力在那战场上与日寇搏杀。幸有将军与我十万远征军将士,视己生死与度外,远征缅甸,荡除日寇,实乃民族之大幸!今日,将军率部出征缅甸,老夫仅此薄酒一碗,以敬将军,望将军能够饮下!”
戴安澜听完这名老乡绅的话,目光坚定的看了一眼这名老乡绅,又环顾了一遍四周同样看着自己的百姓们,举着那碗酒,高声说道:“乡亲们!今日安澜在此立誓!此去缅甸,如不能荡平日寇,安澜誓死不回!”说罢,戴安澜和周之再一同举起了各自手中的酒碗,一口饮尽了碗中的白酒,而后直接便将酒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名老乡绅见状,练练向戴安澜说道:“好!好!将军豪迈!愿将军此去,首战告捷!早日凯旋!”说着,这名老乡绅也同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并把酒碗给摔了个粉碎。
“愿将军此去!首战告捷!早日凯旋!”那名老乡绅继续向戴安澜说道。
戴安澜和周之再向着这名老乡绅和在场的百姓们敬了一个军礼,而后便上车,开始继续向缅甸出发。
只留下那名老乡绅和他身后的百姓们,还在那里看着戴安澜远去呢背影,挥着手说道:“愿将军此去!首先告捷!早日凯旋!”
已经坐在吉普车上,过了大花门的戴安澜,又转身向那名老乡绅和百姓们挥了挥手。
就在戴安澜回过身来,面向缅甸的同时,看着周围全副披挂,奔向缅甸杀敌战场的远征军将士,以及公路边那百年难得一遇开花,此时却正竞相开放的芸香草,戴安澜不禁心血来潮,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了一首豪迈的诗句:
“万里旌旗耀眼开,王师出境岛夷摧。扬鞭遥指花如许,诸葛前身今又来。策马奔车走八荒,远征功业迈秦皇。澄清宇宙安黎庶,先挽长弓射夕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