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安把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冲动,归结为心软。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救了他,但其实到底是谁救的谁,她比任何人都要心知肚明。
失重感传来的一瞬间,她根本没有想拉他一起下去的想法,手上没有用任何力气。
是他紧抓不放,调整了角度,用竹篾框做缓冲,沿着土墙滑下去。
否则,她轻则扭伤,关节脱位,重则骨裂,骨折,若是摔到了脊椎,截瘫都有可能。
他把危险的事情都留给了自己,现在却反过来嬉皮笑脸地要回报她的“救命之恩”。
这算哪门子的救命之恩?
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江司南:“领导,那我这算不算是实习期转正了?”
“啊?有吗?”
“你好像只是说把你的余生给我,我又没打算把我的给你。”
“你想多了。”
江司南:……
哟呵,长本事了啊。
真是欠收拾。
他左手一个用力,小腹一卷,半个身子就翻到了她身上。
他右手没什么力气,只能半支着左手臂,呼吸压近。
“你……你要干嘛……”
景予安两条胳膊都缩在胸口,支着他的胸膛,想与他隔开些距离。不想,这个动作却反而让她觉得呼吸更加困难起来。
通气窗漏下了走廊的夜光,病房里,暧昧的温度令得水分不断蒸发。
她忽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下一秒,他像是明晓她心意似的,将一抹温柔湿润覆上。
他胸膛上紧贴着的双臂骤然一僵,随后又一点一点地化在他的温柔里。
舌尖有些笨拙地叩开贝齿,像干涸的池塘里,两条彼此靠近的游鱼。
相濡以沫,相缠偎依。
她忘了要抗拒,甚至忘记了呼吸。
只知道这场攻城掠地,她输得一败涂地。
他吮得无比温柔,齿间轻啮着一缕芬芳,欲进不进,欲语还迎。
短短几分钟,好像已经掌握了要领。
她忍不住颤栗和迷失,呼吸愈发困难。
大脑一片空白。
双臂失了力气,一点一点软下去,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她的双臂已经绕上他的后颈。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略略急促的呼吸,拂过她颈间肌肤时,带出的惊人的痒意。
胸口的距离只有三厘米。
全凭他毅力。
她全身都烧得一塌糊涂。
她不喜欢穿领子太紧的毛衣,高翻领的设计很宽松,蹭得她脖颈之间一片绯红。
痒,但她不敢动。
她怕她一动,这最后三厘米也没了……
江司南忍不住失笑。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她的两只手塞回被子里,掖好被子,又在她的眉心轻柔地落了一吻。
语气与高铁上那次一模一样。
“睡吧,其他有我。”
“嗯。”
……
景予安原本以为她会睡不着。
没想到居然一点适应障碍都没有……
她没有告诉他,他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在外面是如何煎熬,又是如何强装淡定地把众人劝回去,自己一个人守到天明。
她觉得她该为此事负上大半责任。
又或许……早就在她还没有发觉的时候,某些细腻幽微的感情就已然开始酝酿,留待一场惊蛰之后,悄然薄发。
毕竟,情话可以抄,表情可以练,对你怎么才算好可以慢慢积累经验。
但生死关头那一刹那的本能反应,却是任谁也无法掩盖抹杀。
她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起床懵的时候,在身后摸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景予安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时间还早,不打算再睡会儿?”
“你没睡?”
“伤口疼,睡不着。”
麻药的效力过了,新一天的止疼药还没有吊上去,他背上缝了好几针,昨晚干坏事的时候又用了力……
没关系,怀里人到手了,这点小问题那都不叫事儿。
景予安一听他伤口疼,立即紧张起来,动作也不敢大,皱眉道:“要不要去叫医生?”
“不用。”
“你就是最好的止疼药。”
景予安:……
大早上一口糖,猝不及防。
她含怒嗔了他一眼,落在他眼里,却尽是风情。
他抓着她的手,吻了吻,把人圈在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闭上眼睛,语气慵懒。
“还早,才六点钟,再陪我睡一会儿。”
景予安却推开他,“不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出去给你买早饭。”
江司南:……
才六点,吃什么早饭?
“你一天两夜没吃东西,肠胃先缓缓。”
江司南盯着她翻身下床,整理好衣服,脸上满满的都是哀怨:领导,你怎么能拔x无情?我可是正式工!!转正了的!!
景予安想忽略他这灼热的视线都不行,白瓷般的肌肤上蔓出来一抹红,口气正经得不得了,“你想吃什么?”
江司南:“小汤圆儿。”
这一语双关整的,她本人直接给了个白眼。
“别闹……说正经的。”
“刚醒就想吃糯米,你消化功能准备吊打吉尼斯世界纪录吗??”
江司南闷闷不乐地别过头,被子一卷,蒙住了脑袋。
被子底下传来一句弱弱的控诉。
“主义……”
景予安:……
江三岁,你今年多大了?
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那你就好好养。”
“上次那家酒酿圆子味道不错,等你伤好了,我带你一起去吃。”
“至于今天,你的民主权,只有什么口味的榨菜。”
拱起一截的被子答:“我不吃辣,买萝卜干。”
“好。”
她出门之前,特地看了一眼原地拱起来的白色一团,摇头失笑,直接出门了。
这别扭的狗男人。
真幼稚。
她不知道,被子里的他偷偷抬起了一条小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最后,整间病房都回荡着江三岁愉悦的笑声。
……
两人吃完早饭,景予安刚刚把包装盒收拾好,病房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你好,医生查房。”
“请进。”
江三岁乖乖趴在原位,脑袋别了一个角度。
医生看了看情况,问向一旁的景予安:“他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晚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说他伤口痛。”
医生点了点头,在手上的速记板上写写画画,“还有呢?”
“其他的也没了。”
他把情况记录完毕,对跟在他身后的护士低声交代了几句,才重新回过头来,看向景予安。
“等会儿,护士会过来帮他换药,家属记得配合一下。”
景予安:……?
江司南笑得无比阳光灿烂:“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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