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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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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地球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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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经与多少人擦肩而过?里面可有爱着我们的人?

    地球是圆的。那些曾经擦肩而过的人,在命运的某一个路口,可能还会再次相见。用你似曾相识的眼睛望着你,微笑着告诉你,他曾经的爱恋。

    也有可能,你们的命运突然交叉,他不发一言,将爱恋深埋心底,陪着你走完一程又一程,护你一路平安。而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只因为,此时的我们或者你们,都不再是少年。

    肖建国已婚,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大三时通过校内联谊,认识了一个小师妹,小师妹毕业后,就成了他的妻子。与所有烂俗的爱情电影情节一样,小师妹长得跟董理很像。

    三年前,人力资源部交给肖副总所有应聘人员的简历。看到董理的简历时,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董理,董理,真的是她?简历上那张小小的一寸照片,与记忆中的少女有了很大的区别,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确定是她。圆圆的脸,闪闪发亮的眼睛,微笑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是她还能是谁?

    他要求亲自面试她。不管她回答得怎么样,他肯定会聘用她。这个少年时代老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孩,也应该在他的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幸福与否,想知道她的一切。年少时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许有一天,终将说出来。

    三年了,还是没有说出来。有过说出口的冲动。在看到她喝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想抓住她的手,夺下她的酒杯,告诉她,不必勉强,不必给他敬酒。想告诉她,在他面前,做自己就好。在电梯遇见的时候,她被拥挤人流挤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想伸出胳膊,圈住她,护住她,不让她被人挤来挤去。开车下班的时候,有时会看到她走路去地铁站,他想停下车,告诉他可能与她顺路,可以送她一程。什么都没有做。他不再是那个暗恋的少年。他有妻子孩子。

    他还是那个暗恋的少年。暗恋,就是与自己的战斗。而他,注定失败。

    解聘人员名单中,有羊旭。又是意料之外。

    羊旭研究生学历,聪明好学,勤奋肯干,是公司的业务骨干,也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他竟然被裁了?完全没有道理。

    全公司只有肖建国知道原因。

    人力资源部的裁员方案中,市场部八人,只能留六人。计划是裁掉两个年龄偏大的本科生,董理是其中之一。肖副总否决了这个方案,将董理的名字换成了羊旭。人力资源部部长用不解的眼神望着肖副总,肖副总一句话不说,拒绝给出解释。部长没有将疑问说出口。领导自然有领导的考虑,有绝对的理由。更何况,公司老板是肖副总的继父。

    那天在餐厅,羊旭和董理玩锤子剪刀布来决定最后一块红烧肉的归属的时候,肖建国就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桌。只不过,董理和羊旭没有发现。

    董理望着羊旭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不管不顾娇羞的眼神。恋爱中的女人的眼神。肖建国心里像突然被插了一把刀。心痛的感觉就是这样吧?血快流干了吗?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匆匆结账离开。

    办公室恋情是被禁止的,如果被发现,一定要裁掉一个。如果注定要裁掉一个,当然只能是羊旭。以他的资历能力,在其他公司也能找到很好的位置。肖副总用这个理由告诉自己,我并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男人。可是,董理啊,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的婚姻不幸福吗?如果你一定要另外寻找幸福,这个男人为什么是羊旭,为什么不能是我?

    董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羊旭。这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任何肤浅的安慰,只会让他觉得没有面子。她发信息给江明亮,说公司要加班,不能回家做晚饭了。

    她约羊旭去吃火锅。吃着热腾腾的火锅,总是会让人心情愉快一点的。

    她还是不了解羊旭。他并不难过。早在十天前,他就写好了辞职信,他准备跳槽去另外一家公司了。那家公司早就向他伸来了橄榄枝。公司更大,收入更高,发展前景更好,哪有不去的道理?他之所以没有告诉董理,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他担心她有想法。那家公司向他递出橄榄枝的人,是公司老板的女儿,也是他的初恋。

    初恋总是美好的。就算没有结出美好的果实,回味起来,总能闻到淡淡的花香。羊旭的初恋也是甜蜜的,那个叫楚萌萌的女孩美好得像花一样,像梦一样。他们是大学同学,一见钟情。大学四年,谈了四年。直到羊旭读研究生的时候才分手。和平分手。分手时哭了,也说了如下的话,感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我们还是朋友,祝你幸福。分手时,还能这么说的,以后一定会再遇到。

    羊旭真诚地爱过楚萌萌。但是当再次见面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不要妄图找回。生命的车轮滚滚向前,车上已有别的人。

    羊旭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董理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自己就是会那么喜欢她。可是,喜欢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丘比特的箭射中了自己也射中了她,没有办法躲避,接受就好。

    何况,那么甜蜜。跟董理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一直就是暖暖的。牵手也好,拥抱也好,亲吻也好,就像泡在热水浴缸里,暖洋洋的,浑身舒坦。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比以往任何一次恋爱都陷得深。他沉溺其中,甘之如饴。他想得到更多。他想的比董理想的更长远。

    想到董理晚上还是跟江明亮同床,羊旭就很痛苦。为什么不离婚?既然也爱我,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会嫉妒。我会发疯。你能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他迟早会说,不说的话,他迟早会疯。。

    如果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和另外的男人共同拥有一个女人,其实代表这个男人爱得还是不够深。真正强烈的爱,一定伴随着强烈的嫉妒,强烈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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