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响了，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封歌，睡了吗？”
封歌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回应：“没呢。”
收拾完打开卧室的门。
爸爸妈妈站在门口，笑盈盈的。
封歌闪到一边，让出门口的位置：“爸，妈，进来说。”
妈妈连连摆手：“我们就不进去了，怕打扰你学习”，转过头暗示了爸爸一眼，爸爸就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手提纸袋：“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还有，学业进步”妈妈也说。
封歌赶紧接过来，今天收到的礼物太多了：“谢谢爸妈”，双手揽着他们的肩膀，爸妈回抱住她。
妈妈边走边回头：“学习累了就早点休息吧。高三很辛苦，你一定要注意作息。”
封歌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握着门把手：“好。”
妈妈转过头去，封歌把门关上。
又坐到桌前，手伸进纸袋，里面是一条淡蓝色的小裙子，外面还用透明的袋子封了一层。
她把裙子提起来，放在自己身前对着镜子量了下，刚好啊。
今天，真的是很幸福的一天。
封歌今天刚走进班里，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同学们边看背书，一边转过头看她。
康无走进教室，那些窥视的目光就集中到他身上。
他坐下，旁边容复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
“我在看，你长得有多帅，怎么今天所有人都看你？”
康无视若无睹。
他抬起头，那些目光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收敛。
反而更加直接。
奇怪。
脸上长草了吗？
下课铃响了，封歌本想去问单可可，可她一下课就风风火火不知跑哪玩去了。
一会儿，她跑到封歌前面的座位上，双臂交叉浮在胸前，脸放在手臂上面：“今天有没有发现你的关注度很高？”
封歌不明所以，点点头。
单可可：“我听二班的姐妹说，你和康无在早恋。”
封歌瞬时瞪大双眼。
范思格扶了扶眼镜，盯着她，好像在判断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说？”
单可可若有所思，歪着头说：“好像有人看到你们牵手。”
牵手？
封歌就想起，上次在学校门口。
康无主动牵了她的手，是因为李越那件事。
封歌心里一咯噔。
上课铃响了，单可可回到座位上。
封歌满脑子都是单可可说的那句好像有人看到你们牵手。
有人看到？
今天早上班里人探究的目光，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一上午，课都没认真听。
午饭时间，封歌主动跟康无保持距离，以前没发现，他们俩的位置总是面对面，不管是吃饭还是补习。
她下意识的坐到了里面，容复对面。
康无看着她的动作，没吭声，大口把饭扒完就走。
容复饭也不吃了，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跟着他出去了。
封歌看着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生气了。
传言愈演愈烈。
不仅是一班，旁边的二班，到后来，整个一中，都开始流传封歌和康无早恋的传言。
走到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有人对着他们窃窃私语。
康无学习成绩优异，打篮球很厉害，身高长相也没有任何瑕疵。
而同学们眼中的封歌，学习成绩一般，没有任何特长，身材不够好，又长了一张大众脸。
不像童话里，丑小鸭总会有变美的一天，然后跟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只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平凡的活在月考的排名，家庭的期待，和无尽的努力与失败中。
在别人眼里，男神不能有平凡的女朋友。
她对他的跟随仰望，被他们当成她不知好歹的喜欢。
人人都爱以有色眼镜看人。
她也不例外。
习惯就好。
晚自修，班主任把封歌叫到办公室。
封歌走到办公室门口敲门，班主任抬起头看了一眼：“进来。”
她低着头慢腾腾的走进去。
班主任正在整理东西，一摞一摞的，很整齐。
“今天，我听到了班里有一些不好的传言。”
封歌的头更低了。
“有人说你和康无在早恋。”
封歌依然沉默。
“但是老师相信，这不是真的。”
封歌立马抬起头，看着班主任的眼睛。
“你们两个，都是好学生。在班里排名也很靠前。老师相信你们没有。”
“但是，无风不起浪，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别的什么，你们现在还没有成年，得和异性保持一些距离，对吗？”
封歌点点头。
不管班主任是出于成绩考虑，还是为了不伤害他们。
他这样温柔的劝告，对封歌而言是莫大的安慰。
但是现在，当然应该以学习为重。
封歌回到教室，走到后门时，拍了拍康无的肩膀。
康无在写卷子，放下笔，回头看她。
封歌有些不好意思：“班主任叫你。”
他点点头，放下笔，从她身侧滑过去。
她抬起头，前面的同学们以一种看热闹的眼神望过来。
她却什么都不害怕了。
抬起头，往座位上走。
不知道班主任跟康无说了什么，直到晚自修下了，他才回到座位上。
放学回家的路上，康无和容复走在前面。
渐行渐远了么？
第二天数学课。
班主任走进教室，没着急讲课。
先把书放在讲桌上，缓缓说道：“听说上周我们班有一个很有趣的传言。”
底下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有丝丝缕缕的笑声。
“是说我们的年级第一康无和封歌早恋了是吗？”
全体哗然。
班主任大力的啪啪拍桌子。
教室逐渐安静下来。
“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实验，同学们不要大惊小怪。”
小实验？
有胆大的男生笑嘻嘻的问：“老师，早恋实验吗？”
底下哄堂大笑。
“学习小组实验。”
“从今天开始，我们班四人为一组，互帮互助。刚好十组。”
是啊，现在一班是四十个人了。
“下课之后，康无登记一下分组情况，晚自修前送到办公室。”
早恋传言逐渐平息，封歌不知道康无是怎么说服老班，设立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四人学习小组。
但是和李越事件一样，人们的目光总会被新的挑战，困境吸引。
然而她却没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康无了。
是她先逃避，放弃抵抗的。
晚自修，一班不再是平常寂静的学习战场，反而因为分组吵闹得不可开交。
封歌想起，老班好像并没说，康无和她依然，是一个学习小组的成员。
要跟他说么？
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
周围的人喋喋不休，却没有人注意他们，所有人都被自己眼前的困扰头疼。
她走到他后面，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背。
他似乎没有察觉，没动。
她使了点劲，又点了点。
他终于回过头来。
封歌脸都快憋红了，还是说不出来：“你学习小组”
跟前桌说完话的单可可听见她说话，转过头：“封歌，刚才登记了，我们四个奥在一个学习小组。”
康无依然看着她，她的脸更红了。
窘迫袭遍全身。
她小声的用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对不起。”
跑掉了。
康无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她看起来很沉默，像很好相处的那种人，可好不容易靠近一点，放下戒备，一吓就立马缩回去了。
像只纸老虎。
封歌回到座位上，想到康无的反应，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都说破镜重圆，可镜子破了，就真能重新圆过去吗？
再圆过去的镜子，又能和以前一模一样吗？
而这样的结果，是她一手造成的。
回家后，封歌依然在想这件事，心里闷闷不乐的。
她开始疯狂学习，晚上喝了四五杯咖啡，导致凌晨两三点依然精神清明。
卷子也做了好几套。
心里的阴霾已经逐渐被疲惫掩住。
这样就好了吧？
后半夜，终于抵抗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梦里，她追着康无不停地追，不停地跑，他却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是真的，弄丢了吗？
在梦里惊醒，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眼泪流了一脸。
忽觉是梦。
她拍拍脸，强迫自己清醒，立马去洗漱。
顶着青黑的眼圈去上学，可完全打不起精神，站着都能睡着。
只睡了两个小时的结果。
第二节课下了，她恍恍惚惚去接水。
走到半路上，感觉脑袋里晕乎乎的，教学楼好像都转起来了，眼睛一黑就晕倒在路上了。
再醒来，封歌看到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她环顾四周，旁边有一个蓝色的隔档，左边有一只桌子，上面有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水杯。
医务室。
旁边有两个女声响起。
“医生，后面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按时休息，注意均衡饮食，喝咖啡不要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好，谢谢医生。”
“没事。”
是单可可。
单可可推开隔档进来，就看见封歌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盯着她看。
她赶紧跑过去：“封歌，醒了！”
封歌笑着点点头。
这时，医务室门口，传来一个低沉又焦急的男声：“医生，她怎么样了？”
------------------------------------------